第62章 夜沉沉,雨濛濛,女儿情思作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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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穆长河才嘿嘿笑着从屋檐上解除倒挂金钟状态,闪身一个飘忽进得屋来,口中啧啧叹道:“哎呀,这下不好了,原来我方才迷倒那个番子用的药少了,一气之下在这包石灰里面又多加了一些,哎呀呀,浪费么这不是!”
天怒与飞熊早在穆长河大喝之时便大惊失色,都知这人用的古怪玩意儿使在太多,这次又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急忙闭气蒙上眼睛火烧一般从那此刻身边逃了开来。
天露好笑看着狼狈不已扑打着溅在身上的少许石灰沫,向得意不已的牧场和笑道:“穆大哥暗器果真厉害无比,不知是什么药材配成?”
天燕上千左看看右看看动弹不得眼睛里面泪水破堤而出一般尽情挥洒的两个刺客,好奇之下眼珠骨碌碌一转蹦蹦跳跳到穆长河身边,伸开一支白嫩嫩小手,只看着他眼睛也不说话。
穆长河自然明白这个少女伸手的意思,当下苦笑道:“你一个女孩子,要这玩意儿作甚?还是好好习练好长剑有用得多!”
天燕峨眉一扬理所当然道:“自然以后碰见敌人,动手省力气多啊!”
穆长河无奈,只好哄道:“你看啊,这玩意儿一大包的放在身上,你一个女孩儿家,岂不是便不好看了么?这样吧,找机会,我给你配一些好戴在身上的**药,只要一点点,你藏在剑上面,大豆时候只要自己闭住呼吸向对手轻轻这么一个当头直劈,岂不美妙的紧?”
天露想了想,确实是一个女孩子身上老挂着一个大包不好看的很,说不定少主还不喜欢呢,于是便点头道:“好吧!不过我记住了啊,你要不给我弄点那个**药,哼哼,我一定传告天下,说你这个大英雄不守信诺,答应小女子一件小事儿也没有办到!”
穆长河苦瓜脸顿时拉长,心道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你怎么这么认真起来啊。当下也只好强作欢颜点头道:“对对对,这个必须要这么做。这样才可以监督我下心配药么。呵呵,呵呵。”
天燕这才放下心来,将这件事情牢牢记在心头。
天露看着这两人磕牙,哑然失笑道:“好啦,咱们赶紧将这几个刺客捆起来,少主醒来以后要慢慢审问才是!”
这活儿自然不要天燕他们去做,眼睁睁看了一场剧斗的属下们羞愧之下早已将四人五马攒蹄捆了一个结实。那领头人在窗外伏地愧然请罪道:“属下无能,请档头们治罪!”
飞熊叹了一口气道:“好啦,这几个人端得厉害的很,大伙儿也都尽力了。布置下巡哨,弟兄们都回去歇息着去吧,少主醒来之后,还要大伙儿护卫前去蜀地呢。”
那人站起身来,恼恨之下将四个刺客提将起来喝一声“抓回去好好招待一会”,看着愤怒手下们将昏迷不起的刺客严密看守了抬出院子去,自己将长刀抓在手中,带了一半人将院子严密看守起来,发誓一只蚊子来回走也要分辨出一个公的母的来。
天露回头向唐潜抱拳道:“真真抱歉的紧,打扰前辈不说,还给前辈招惹偌大麻烦……”唐潜一挥手笑道:“说什么麻烦,哪儿来这么多客气?!这个屋子不能教他再躺着啦,瑶儿,你和两位姑娘挤一下把你屋子腾出来吧。”
唐瑶点点头道:“嗯,我这就去收拾去。”说着便将长剑绰起,还剑入鞘要出门去。天露连忙道:“我和天燕过去和妹妹住一起,少主还是在我们那个屋就行。毕竟,毕竟一个男子住女儿家闺房……”
天燕也反应过来,跟着道:“对对对,不麻烦妹子啦,我和姐姐过去,便已经打扰妹子的很了呢。”唐瑶笑道:“好啊好啊,正好和两位姐姐说说话!”
唐夫人心中能够猜得透天露和天燕的心思,只一笑便不说话,只点点头。
飞熊出声道:“不如少主去我们那个屋吧,我和天怒也能照顾着……”他这话没有说完,天怒狠狠扯了他衣衫一把,他回头看去,天怒挤眉弄眼只冲自己表情做个不停。不解之下他便低声问道:“怎么啦?”
天怒偷偷向天露两人努努嘴,飞熊才反应过来,讪讪挠挠头便不再说话。
天燕嗔道:“你们三个臭男人,怎么能照顾好少主,好好一个人,说不定,啊呸呸呸,看我这话,都是你们三个!”
穆长河与飞熊天怒对视一眼,都委屈齐声道:“对,都是我们三个!”
天露自然能注意到别人的动作,当下粉脸一红,急忙向天燕道:“好了,咱们赶紧把少主移到那个屋里面去,这儿屋子破了,漏雨。”
唐潜人老成精,心中暗暗发笑不已,倒提长剑道:“好啦,剩下的你们后生自己解决吧。唉,人老了,这很容易瞌睡啊,夫人哪,咱们走吧!”两人施施然出门而去。

剩下的事情,自然简单容易的很,杨戈远给连人带榻转移到另一个房间,只在唐瑶隔壁的屋里安身,四周便是一众属下们警惕护卫着。
天燕和唐瑶出了门去要准备歇息,天露细细替杨戈远擦去脸上溅上的血滴,又将他身子细细平放了,轻抚一下安静恬淡的面庞,自己便坐在榻边,痴痴看着他的面目。
安静沉睡的杨戈远看上去静谧实在,远没有平日中那番空阔辽远的感觉,眉目俊朗不比他醒着的时候那般似乎只能在画中才能看见的灵动如水。嘴角微微翘起一个点,很有微笑的样子。
天露痴痴看着,心中一片宁静,只将两人自初见时候的经过一起翻出来,一页长画一样在心中慢慢翻动。
想到峡谷中自己煮水时候,他半靠在斜坡处,嘴角含笑看着自己的样子,天露心中涟漪泛起,一丝温柔笑容从嘴角慢慢溢出来,一直蔓延到了脸颊。
忽然又想到飞狐在不经意间说起他在弹汗山与那个叫安宓儿的羌女的事情,心中微微一阵酸涩涌起,天露脸上笑容凝固不散,心中叹道:“长大了,不知你会心中成天想着念着哪个。安宓儿,听名字便是一个绝世美人,又不会比你大太多,不像我,等你大了,我便老了。那时候,你心里,想的便只有她了罢?!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冥冥老天,总是这么捉弄人。还有妹妹,她也不大,等你长大了,她也便学会了温柔,学会了我会的一切。那时候,你会想起有一段时间里,我也这样对你么?要是你记着,也没有什么用处的,你身边有她们,记起来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若是你忘了,若是你忘了,那样也好,你便不会注意一个年老的女人,在暗处一直看着你,一直在看着你。那样的话,我也还能多点时间,再好好看看你……”
想到这儿,天露只觉双颊冷冰冰的,伸手一摸,那是自己的泪水,清冷冷的。有滑落嘴里的,咸咸涩涩的。
她心中又想道:“若是,若是你以后还有祸灾,我宁愿替你死了,也好以后不看着你,不伤心;也好你一年清明时候,至少你还能带着一卷黄纸来我坟头,和我说说你的苦恼,说你的欢乐,而我,静静听着你,静静看着你,就像现在一样。那时候,只是属于你和我两个人的时间,没有人来打扰,你也不会想起别人,多好!”
泪水再也不能忍住,决堤洪水一般滚滚落下,打湿了痴情女子胸前衣衫一片,灯光映照之下,分明晶莹无比,便如葬落数下的梅尖雪冰。
天露只觉心中难受之极,自己整个人不由自己控制,只想就此倒下,什么也不想。她轻轻伏下身去,将脸紧贴在杨戈远胸前,倾听着他的心跳声音,轻声呜咽道:“你本是天下间无双的男子,你娘亲又是数十年纵横江湖的仙子一般人物,我只一个小小女子,到现在自己亲人姓甚名谁,什么都不知道,自知和你不能匹配。我心中一直这般想着自己坚决是不能想着你念着你的可视,可是我忍不住自己啊。”
她将螓首稍稍一低,双臂抱住怀中人继续自顾自说道:“平日里,我不敢和你说一点点多余的话,生怕自己不能自拔出来,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做,都已经深深陷入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么疼痛呢?也只有现在,我才能和你没有顾及这样说会话,才没有人能够笑话我没有矜持。自古心思如揽镜,一层青丝一层灰,飞蛾投火,也是这般感觉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你醒来好么?醒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一点,好么?”
说到这儿,天露再也不能忍住心情,埋头呜呜低泣不能再有其它动作。
只顾低声将一腔情思都说出来的天露,昏沉沉间忽然觉得肩头一只手轻轻按上来,一个颤抖的温软身躯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自己,自己分明感觉到那娇躯主任不能自禁的颤抖。
她立时便知道,正是天燕走了进来,自己却只顾着喃喃低语没有发觉。转过身来,泪眼朦胧中天燕也是泪流满面,悲泣一声“姐姐,原来,你也真的,也是这般想着念着少主”,说罢钻进天露怀中,两个泪人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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