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鬼子,老子要灭你祖宗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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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姣身在台上,虽然前头只有短短几个字说话时间,却也足以将心头的慌乱都掩盖了下去,慢慢将心情缓松下来。见得三牲贡献完毕,身旁那黑衣人又暗示自己是下一个环节的时候了,便微微一笑将心中郁结的连日来的闷气全部吐掉,和声唱诺道:“献三牲,鸣乐!”
这时候,乐声调子一变,不是前面那种略显悲怆而沉沉的声调,却是和风细雨一般温润醇棉的感觉,便如一家中有老寿星在高堂,儿孙环拱共赏绵绵歌舞一般。乐声中,有八个汉子抬着一条长形盘子,上面红布包裹了,再衬上皇家才能享用的明黄绸缎,里面再衬上三块红布,上面将三牲干干净净放着,一步步沿着阶梯走上来。
台上香表燃烧正旺,最上天地下面分列卢家世代二十四世祖宗,三牲在牌位面前安放好了,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如同那些木牌子一样没有生气。只是那些牌位或许人间香火生受的多了,才略略显出一点岁月的痕迹来。
卢姣可没有那个心思去挑自家老祖宗牌位的毛病,她看得八个汉子们推下去了,才不紧不慢犹若老儒一般将黄色圣旨捧起,扬声念道:“苍穹张张,天地莽莽,斯有我土,盛载歌殇。山川并归,咏德咏阳;四海咸宁,谓我厚黄。洪水浩荡,纵其洪荒;金星奇也,拔剑张扬……”
杨戈远等人坐在树荫下面,耳中听见卢姣的吟唱一般念叨,唐瑶禁不住偷笑道:“可苦了这孩子喽!”众人听她老气横秋一般满脸做顽皮模样微微点头,就在那里犹如老者一样做拈须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个个失笑。天燕好奇问道:“这孩子怎么就苦了哦?你不看人家在上面煞有其事,多露脸哦?!”
唐瑶微微摇头,犹自不肯卸下满脸严肃,感叹苍生一般瞪眼道:“你这孩子也胡话了!你听那孩子这般讲话,那得费多大神哪?!一个娇怯怯的女儿家,愣是要粗脖子男人一样在那里不能大声还要让这么多人听见她说什么,岂不是很费劲儿?这还不算苦?”
天燕一愣,接着便扑过去挠她痒痒嗔道:“我还孩子?我叫你老气横秋,叫你嚣张得意!”当下两人银铃一般笑声传了开去,在树荫下面闹作一团。
他们身在高处,又是风向上游地带,这么一阵没有顾及的笑闹,直可与卢姣那不知怎么训练出来的声音相比,数十万百姓便一只耳朵里面是卢姣的诵读,另一只耳朵里面便是两个悦耳动听的姑娘打闹戏耍。
卢姣心中也渐渐生气,一边念着那些早已背熟的文字,一边暗暗皱眉道:“谁家女子,这么大胆,敢在这样严肃长河大声打闹?”同时心下也想道:“这么敢妄为肆意的女孩子,嘿嘿,倒也对我胃口,不知能不能与她们玩一回?”再想想自己这般受拘谨约束,而她们却能够无拘无束,便是在皇家大典上面也敢公然嘻嘻哈哈,不住的羡慕涌上心头暗道:“她们能这般无视别人,只要自己一心想着欢快,想来她们父母定然疼爱的紧,唉,身在侯门,却不比一般女儿家自由,我倒宁愿与她们调换身份好好自由自由一回。”
她不在意只羡慕,别人却不能容忍这般肆意挑衅皇家脸面的事情发生,卢诏心中怒极,若不是他现在在祭台之上,若不是祭天大典开始没有主持说话允许离开便不能动弹一下,他真想下台去上马将那两个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小丫头抓过来,非要抄她们九族不可。
姚璟瑁只是微微张开眼睛,眼珠一转向山坡瞥过之后,便若无其事一般继续眯上眼睛低头“专心”去聆听那年年岁岁话相似的唠叨。铁璧也很生气,非常生气,他觉着这样笑闹简直是在看不起他带来的数万大军,两个女子的家人是在纵容她们挑战自己的忍耐。只是他也只是一个大臣,没有主持允许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能乱动,更遑论他一个臣子。当下他也只好忍耐,再忍耐,只想着要事了之后定然去找山坡上那些人教训一个清楚。
雒迎谦自从看见杨戈远坐在斜坡上面时候,便知今日可能不能让这个祭天大典顺利进行下去,只是天燕唐瑶笑闹起来时候,他以为是杨戈远有意使两人这般做法,心中暗笑不已道:“闹罢,闹罢!越大越好啊,还没有看见过卢家王朝给人这么无视过!哼哼,天下不稳乱世迫在眉睫,没有一个皇亲国戚去想着怎生安抚百姓周匡天下,却神神叨叨跟这些死去多年只有一个木牌牌在那里享受烟熏火燎的人计较得失!可悲啊,可叹!”
转念他又埋怨道:“这小子,我女儿那么好你不带着在身边,偏弄了几个小丫头嘻嘻哈哈的!嘿嘿,要是我那女儿在这儿这么一闹的话,哼哼哼,我老雒这辈子,可就张脸喽!不对,我那宝贝女儿端庄秀雅,也不会这般闹腾!怪不得这十几年没有鸡飞狗跳的事情发生,想来有了女儿,嘿嘿,孙大娘啊孙大娘,你也给羁绊住喽!”
他乌七八糟稀奇古怪的这些念头在心中来来回回,自己却纹丝不动在台上垂首站着,众人怎么看都觉着他恭恭敬敬听着那千遍万遍已经能将耳朵磨出茧子来的陈词滥调,不少人便心里佩服暗暗赞道:“不亏是风雨飘摇官场上没有瑕疵的外相啊,看看人家,啧啧,对皇家的列祖列宗多么恭敬!”却不知要是众人只道了雒迎谦此刻心中的计较,是要不少人啼笑皆非呢还是要不少人咬牙切齿挥舞着刀枪上来将这个鬼精鬼精的老头儿给碎尸万段了。
卢姣心中不住羡慕别人同时,委屈渐渐涌上心头,只觉着这露脸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好长河,对自己来说简直便是一个莫大的讽刺,暗叹一口气忖道:“笑也不能随意,哭也不能尽兴,这耀人的郡主光环下面,又埋藏了自己多少的心思……”
杨戈远目瞪口呆看着比自己还不将卢家放在心上的天燕和唐瑶,半晌想明白一般喃喃道:“原来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卢家,哪里能让他们想着卢家呢!”就在卢姣开始念那个唱词一般的文卷时候,天露在旁边已经给他将平阳郡主的事情讲说一遍,当下他看看卢姣明明能听见这边两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打闹却没有动气,依旧那样不紧不慢将枯燥无味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接着往下念,心中佩服道:“看来这个小郡主和那个老郡主相比,还是很相像啊!能忍受得住这般轻辱自己祖宗还能面不改色,真是,真是难得!”
确也应该赞叹一下卢姣,却不是因为她能忍耐,而是她心中明明想着别的事情,却还是能够在神游天外当中将那骈文依旧一个声调念下来。
杨戈远忽然觉着自己纵容两个顽皮丫头在哪里闹腾,实在对不起人家小郡主这么好耐性,想了想便向两个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的女子低声道:“注意点,注意点!你们这么闹,对的起人家那么精彩的文章么?你们听,我都做不出来!”
天露扑哧一笑,赶忙向两个与众人一样目瞪口呆起来的小丫头招招手道:“别闹了,小心等会人家大军都上来,咱们想走也走不了啦!”两人面色古怪,看看坡前那些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得到杀人一般的眼光,对视一眼吐吐舌头都乖乖在那里安静坐下,不再发出一点响声。
杨戈远看看两个忽然乖乖女一样的丫头自失一笑,忽然转头问天露道:“他们装神弄鬼还有多少时间?”天露一展皓齿笑道:“少主莫要不耐烦,接下来只有一个卢诏代天子祷告天地嘱咐祖宗,马上完了。不过回去之后,按照往常惯例,还有好吃好喝伺候着呢,先来此刻穆大哥已经先拔头筹啦!”他们出发时候,穆长河说死说活不愿意跟着,神神秘秘只一笑,径自找了地方去了。杨戈远当时便觉他一准儿不会去干好事,此刻天露这般提醒,他自然明白那个来无影去无踪不能给人轻易发觉的家伙,又溜进蜀王府找好吃的去了。
只是看着下面穿着新衣服不敢五体投地跪倒尘埃中生怕将难得衣服弄脏的百姓,想起高官显贵人家钟鸣鼎食挥霍无度的场景,杨戈远心中愤懑低声道:“春秋树叶羞锦衣,不向天下向鬼神!哼!”天露伸手过去紧握他一只手,柔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少主暂且将烦心事放开,将来终有一天,天下百姓都会有衣穿有饭吃,相信那一天也不会太久了!”
杨戈远听得她黏黏糯糯的声音如兰一般在耳边响起,心中怒火便能灭一层,转头正要向这个钟灵毓秀的女子说话时候,忽然之间异变突生,只在卢诏刚要上台去向南祷告时候,军士中忽然一声惨叫响起,接着数起惨叫声大作,得到号令低头五体投地不能抬头的众人惊慌抬头看去,只见那黑甲大军中,数百同样装束的人骤然拔刀杀出,措手不及的军士们顿时鲜血纷纷,一瞬间数百人命丧身边原本认为是同袍的钢刀之下。

这一阵,百姓惊恐大声惊叫起来,纷纷要向四下里散去,大周军士们也反应过来,有领头将领一声怒喝,军士们齐齐将羽箭搭上弓弦,马步军将钢刀抽出来,一部分冲上高台将上面惊愕不已的众人包围起来,一部分向那些呼喝高声不住向周围军士们挥刀便杀的人包围过去。那些将领中端得有厉害人物,看的只要是向周围挥刀武艺高强的,便喝令部下向那一处包抄过去。
渐渐地,那些作乱的终于给全部认出来了,眼看要给围拢起来的他们手中紧握钢刀,叽哩哇啦几句没有人能够听得懂的话语,却将足足四五百人的队伍拉开来成两拨。
杨戈远身在高处自然看的清楚,那些人双手握住刀柄,包围圈中的那一拨围成一个大圈子,里面包围着一个唧唧咕咕不住发号施令的头领模样人,而另外一波却径自冲向百姓群众,要借百姓身子遮挡弓箭手手中寒光闪闪的羽箭。
当下杨戈远皱眉轻声不满道:“天下英雄要时刻为民,这些人好生奇怪,怎生还要借着百姓性命与官军作战?如此禽兽何如?”天露蹙眉不语,凝神听了半晌道:“少主,这些人决计不是中原人!最是诡异的十三楼,也从来没有用过这般号令!”
杨戈远也道:“嗯,北胡那边也没有这般说话的,叽里咕噜鸟语一般,怎生连胡人那么难听的话语也不及?这些人,到底却是何人?莫非是江南那边的异族战士么?”
飞熊天怒也在细细观察这些双手握刀来来回回只有那么两三式但却每一刀出去便能劈杀一个军士或者百姓的作乱者,半晌摇头道:“这刀法,看上去是日久天长才形成的一种简易搏击术,绝对不是我中原刀法!”
他们观察的时候,那些根本不将百姓性命作一回事打算的作乱者,四下里只要碰见人便杀,两百多人在混乱人群中四下奔走,半个来回便不知多少百姓命丧他们手中。弓箭手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四下肆虐,却苦于满山遍野都是百姓不敢将控弦的手松开放出那狼牙箭去。
那一拨向着祭台上面杀去的人,时而将队形变作锥形向前凿进,一会儿又呼啦一声结成圈子,挥动钢刀最里面呀呀乱叫着人不能听懂的话语,不顾身边伙伴死伤遍地,只拼着性命一步步向祭台上面杀去。
台上卢诏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在脑子里面有一个反应便是“有人来捣乱了”。铁璧到底身为太尉,又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将军,眼见得手下军士们数万人不能抵挡几百人,只任他们在人群中横行,也不知是因为气氛还是因为羞愧,大喝一声从一个站在台边紧张警戒的将领手中夺下钢刀,纵身跃下祭台,猎猎衣甲响动声中,大步向着面不改色只向高台一步步进逼过来的那一拨人杀将过去。
好铁将军,钢刀扬起,也没有江湖比武那些纷繁招式,干脆利落只迎头一刀向当先那悍勇非凡的人劈去。那人只顾着将靠近身来的士兵们砍杀,等到耳听头顶风声大紧时候,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他耳中只有那沉重带着一往无前的嗡嗡钢刀激动颤抖发出的声音,心下知道这一刀自己是不能接的下,但眼看的自己这边剩下的这些人就要杀到高台近前去,当下只好咬牙将钢刀奋力举起,要来一个封挡企图挡住这一击。
只是铁璧纵横沙场数十年,杀人不知有几何,一身功夫端得是从死人堆里面拼搏出来,他含恨一刀,力陈千钧不能有所抵挡得住。只听一声“咔嚓”之后,膂力非同寻常的铁璧,将那人连人带刀一起切作了两片,从脑袋到双腿,硬生生化作左右,从中间分了开去。
铁璧一击得手,毫不留情又将钢刀抡起,以腰为轴心快速转了一个圈,躲开旁边劈过来的两把钢刀,顺势将两个意图趁着这个老将前冲之势不及躲避将他砍死的偷袭者拦腰砍作两截,伸手伸手将喷做一脸的鲜血抹去,厉声喝道:“敢伤我百姓,杀!”周围军士眼见得太尉大将军与自己并肩作战,士气登时大振,纷纷不畏生死高声大喝着,乱刀齐下便将外围数个作乱者斩杀尘埃当中。
铁璧见得军士们士气大振,哈哈一笑仿佛回到年轻时候在沙场上挥动钢刀渴饮敌人鲜血的时候,踏前一步再次将一个敌人斩杀掉,转头向不知该擎旗还是该挥刀厮杀的骑兵们喝道:“有敌人前来,不知近前踌躇无意,你们将领是哪一个?”原来这些是卢诏从蜀地调拨过来的,并不是他带下来的能浴血厮杀的铁血战士。
那些军士们见得太尉发怒,又没有卢诏明令弃旗拔刀,相互对视都不知如何是好。那骑兵将领回头看看面色铁青几乎昏阙的卢诏,见得没有号令自己也觉着作乱者悍勇,心中惴惴没有厮杀勇气,当下他也没有拔刀,却耳旁听得一声娇喝道:“从军者,敌来当披发赤足奋勇厮杀,瞻前顾后,确也该死!”接着脖子一凉,脑袋与身体便分了家,然后扑通一声坠落马下,一个黑衣女子抢上马背,手中不知哪里来的一杆长枪,一声怒喝便将一个向回头来看不及防守敌人的铁戟后面敌人挑开,大开大合长枪卷起纷纷大雪一般招式,黑玫瑰一般向作乱者包围圈当中那貌似头领的人要杀进去。
雒迎谦身在高台之上,回眼看看面如土色筛糠一般的卢诏几个儿子,再看看英姿飒爽犹酣战的卢姣,心中赞道:“窝囊兄长,英雄妹子!平阳郡主当年,也是这般的啊!”原来,那黑衣女子便是卢姣,她在高台上看的骑兵犹豫不前,当下心中恼怒至极,大鸟一般从高台飞身而下,将那个两股战战的将领斩杀,自己纵马便向那些屠杀百姓看在自己眼中便如揪心一般的凶神恶煞敌人杀过去。
便在此时,东面群山里面忽然轻尘扬起,马蹄声鼓点一般传来,一队近千骑兵杀来,当先一面大旗,等到转眼间奔驰近前来时候,上面分明是土黄色一行蛤蟆一般的大字,却是谁也不能清楚什么意思。只是众人看的他们来的古怪,再看那些作乱者喜形于色口中漱口一般大叫大嚷,也便都明白这些人也是作乱者,是这帮隐藏在步军中伺机作乱者的同伙。
铁璧手中钢刀不停,口中只大喝道:“东面斥候队长,防守将军是哪个?事了之后老子第一个宰了这些王八蛋!”那作乱者步军投资忽然开口嘿嘿笑道:“莫以为你中原人多,只要我铁骑到来,今日你们统统的,难逃一死!”他偏头看看奋力厮杀若雌虎一般的卢姣,眼中压抑不住的**大声笑道:“这位小郡主倒也细皮嫩肉的很,将来将军夺了你汉家江山,倒也能考虑封她一个婢女奴仆!”
忽然之间,不及散去只好满山遍野奔逃的百姓群众一个巨雷一般的声音骂道:“老子不招惹你,你倒看老子好欺负!杀!”接着那边跟着数百人一起叫道:“正该如此“,”若非少主吩咐不准惹事,老子揪他个卵蛋的!”“咱们杀这帮龟儿子,想来少主也不会怪罪咱们!”当下若劈波斩浪一般,那边百余人劈手夺来敌人钢刀,有人一声大喝,奋勇向前将在人群中砍菜削瓜一般的两百多人一时间砍杀大半。
这群人,自然便是杨戈远给放出来散在人群中看热闹去的郭尧晰一百多人,其中又有不少闲暇下来的锦城暗探,合起来不下两百人,他们自始至终是在一起的。在大乱之时不敢放手将这些视人命若草芥的强盗杀掉,只好随着人群向锦城奔走,却不料那些强人却径直奔他们去了,当下也便索性不管,放手一阵大杀。
眼看的那近千骑兵向人群冲杀过来,不管闪开道路来也近在咫尺的百姓,他们手中摇动钢刀只向着那祭台杀去。当先一个一张脸都蒙在黑布当中的人在马背上向旁边一探身,有人手指台上众人向他叽哩哇啦叫了几声,那人疯狂大笑,口中只叫道:“上面的,统统的,死喇死喇的!”铁璧早在他们奔过来时候,便喝令一部分精装步军上前将骑兵揪下马来,步军充作骑兵要准备冲锋厮杀。至于那些步战的强人,目下没有几个了,眼看有两百壮士加入,泼风切菜一般尽情屠戮,已经没几个好活了。
眼看那些人越来越近,铁璧正要挥手下令对上去,忽然西面斜坡上一声炸雷一般大喝道:“小鬼子,老子要灭你祖宗八代!”众人急忙抬眼看去,只见一骑闪电一般黄骠马上面,白衣胜雪长枪森森,怒目奋勇奔雷一般一个少年杀将下来,一抬手便将后面数十骑强人刺杀干净,个个都是一个干净利落的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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