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众贵族的识相感到十分满意，他又一次转向弗兰克：“我的骑士，作为亲历者，你有什么看法？”
“公爵大人说得没错，这次的事件并不是可以用法典来裁决的。”弗兰克恭声回答说，“至于臣的看法，于私，我想我不用说什么，陛下和大家都应该很清楚。于公，臣以为军队是陛下王权的柱石，虽可削弱制衡，但根基却是万万不能动摇。所以臣以为，此例断不可开。陛下需以雷霆手段镇摄之。”
“‘雷霆手段’是什么样的手段呢？”
当然，谁都听得出来，皇帝真正的意思是：“你打算如何复仇？”
“帝国现有的刑罚都不能达到本案所需的效果。所以陛下不妨听听臣的建议。”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待这位帝国英雄的宣判。
“凡是参与了此案而且证据确凿的官员，请陛下剥夺他本人及其家族的一切荣誉、爵位、封地以及财产，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并宣告这些人将不再受到帝国法律的保护。”
涉案者先是松了一口气，但他们的心随即收紧，弗兰克又解释说：“我想，惩戒这些人的事情，阵亡将士的家属们是绝对不会介意代劳的。”
两秒钟的死寂，随后全场哗然。不受法律保护的贵族？天哪！我们要怎样想象他们将会遭到的报复？国务院的众人面色如土，他们将面对有史以来最庞大的惩戒队伍。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远征军十五万将士也至少有十万名以上的亲属。这些人每人上前吐一口唾沫都足以把他们淹死。
上校在议论的喧嚣中一言不发，默然环视着全场。他是冷漠海洋中的炽热小舟，在黑暗与冷冽的海风中起伏。
突然，他仿佛看到了灯塔，光明和温暖笼罩了他。寒冷不复存在，阴霾消失无踪。
是的，他看见了艾莉莲哭得有些红肿的双眸，从里面发现了一种东西——世界上最珍贵的一种东西。
理解。
理解和认同都是医治心伤的良药，他们能驱走黑暗，使人的灵魂得到升华。
看着她的眼睛，他仿佛沐浴在晨光之中，暖洋洋的，很舒服。
“谢谢。”弗兰克在心里说。
罗伊十七世拿起手边的木槌敲了三下，全场肃静，但皇帝接下来的话再一次震动了人们脆弱的神经：“这真是个精妙绝伦的主意！就这么办！罗伦佐！告诉大家有谁要首先接受这种惩罚！”
皇帝竟然同意了这个建议！这太疯狂了！元老院的成员们大脑中一片空白。有些人开始后悔放弃了反对权。但聪明人即使有反对权现在也不会开口。谁愿意同一位怒气冲天的皇帝过不去呢？
帝国检察长罗伦佐侯爵在国会上宣读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份罪犯名单，共有96名国务院官员位列其中。
弗兰克的双眉缩了缩。
德拉迪松了一口气。
名单上没有德拉迪的名字。
弗兰克面部的肌肉几乎跳动了一下，他的理智使这一结果显得并不出乎意料，但一丝野兽般危险的的气息仍然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你们……全都得死！
那个危险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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