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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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缓缓地睁开眼睛,头已经不晕了,但是神志还不是很清楚。
“你还好吧?”是花碎的声音。不热不冷的,却透着关心。
四下一望,弦这才发现,大当家他们已经离开了。仅留下花碎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怎么就晕过去了呢?“怎么了?”
“你得了青梅,所以大当家叫我来给你看病啊。”花碎说得无比轻松,可这话传到弦的耳朵里,就好象青天霹雳一样,神志也一下子就全清醒了。
“你说什么……青梅……”弦不相信地看向已经被扯开衣服的胸膛,果然有青紫色的斑点。顿时象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作在椅子上。
“哈,当然,如果不是青梅的话,大当家怎么会那么轻易离开。现在好了,大家都怕传染,全都退得远远的了,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讨论了,对于你的逃跑,也有利呢。”花碎理所当然地说着。
“可是……青梅呢……会死人的……我逃出去,还有什么用呢……”弦的脸色已经吓得铁青了,说话也开始哆嗦了。虽然从小到大,因为身份的原因,大大小小的事故经历了许多,但都没这次让他害怕。以至于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风度和镇静。
“放心,没事的。”花碎的语气竟有些得意,顿了顿,吸了口气,不紧不急地说道:“那不过是我玩的一种把戏。”
“把戏?”弦不明所以地看着花碎。
“对啊,还记得我给你吃的药丸么?”
“恩。”弦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始恢复了些冷静。
“那叫蛊惑,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吃了这种药丸,不到一刻钟,就会出现青梅的症状,其实只是一种假象。”说道自己的药丸,花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也许也只有自己的发明,才能让她真心地笑得那么开心吧。
“也就是说是假的,我没得青梅喽。”弦紧绷的神经马上松弛下来,“那你和大当家说我胃口不好,也是为了骗他?”
“恩。”这个女孩果然不简单,竟送了份如此的礼物给自己,简直把自己吓得半死。看来,找她当伙伴,肯定能马到成功的。
“可是你就不怕他们请别的大夫来给我看病,发现我是假生病么?”难道她就那么有把握?
“如果那么容易被发现,回去肯定要被他们笑话了。”花碎喃喃自语道,思绪也不由地飞散开来。
“什么?”弦没听见她说什么,又问到。
“没什么。我们快讨论下逃跑的事吧。”
与此同时,乐安县的一间小屋里正乱成一团。
“公子失踪了?不是让你们跟牢的么?”一个蓝袍的中年男子生气地呵斥到,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平时白养了。
“公子的马是风弛,只有一些兄弟的马能跟上。我们只能在后面追,等我们到达这时,才发现公子根本没来这……属下怀疑公子可能是抄了小路。”其中一个酒囊饭袋委屈地解释道,如果我们每个人的马都是象风弛一样的良马,怎么会把公子弄丢的呢?能有人跟的上公子,已经算奇迹了。
“我们约好,每过十个时辰发信号以示平安,现在已经过去两天还不见信号……”
“首领的意思是说,公子可能遇到危险了额?”千万不要啊,如果公子出事了,凭主人的秉性,大家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首领以为公子是在哪出事的呢?”
“去都城的大路都何只十条,更何况是小路呢。”气死了,竟然把问题扔给他,“你们分头从各条路去找线索,并且沿路命各个衙门一起找寻公子下落。”
“是。属下一定全力以赴。”众人异口同声答应道。
“虽然说这只是一个山寨,但防卫很好。可以说是五步一岗三步一卫……”花碎耐心得向弦解说着。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山寨竟如此严密。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到现在还逃不出去呢。真是无奈啊。要是别的什么小寨子,一包药就解决了,这那么多人,哪有那么多药,而且也不能保证刚好所有人都中药。哎,早知道就学点武功了,防身也好啊。
“也就是说如果想逃出去送信很困难喽。”想想也是,如果这没这么三下两下,那些人也不会叫这的人来困住自己吧。
“恩。”花碎想到这也有些头疼了。
“如果请寨内的人送信出去,就容易多了吧?”弦似乎在和自己说,又似乎在和花碎说。
“给好处,或威胁,可能不行的哦。”给好处,如今两只被困之兽能有什么好处给他们呢,有的话,在被绑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搜走了;威胁的话,本来可以下毒威胁的,但是自己被人家抓住,最后人家不愿意合作,受苦的还是自己。
“我们的人有一种暗号求救……”弦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可以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帮我们送出去。”
“每天都有人要去山下采购,我们可以把暗号画在采购用的木桶上。”花碎恍然大悟,不自觉中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弦竟有种晕旋的感觉,就好象花碎脸上的疤也突然间变得柔和起来。
“那你快教我怎么画呀。”花碎没感觉到弦的异样,急不可耐地拉拉弦的衣角,示意他快点教自己。
“咳咳……可是我的手还被绑着呢……”弦忍俊不禁地冲花碎扬扬手。一开始还以为花碎是个冷漠精明的女生,没想到也会犯如此的低级错误呢。
“对哦。”花碎尴尬地笑笑,转到弦身后,去替他解绳子。乌黑及腰的头发顺着肩膀,落到弦的脸上,有种麻麻,痒痒的感觉。
“可以问个问题么?”弦装作随意的样子。
“什么?”这绳子真难解,花碎换了个姿势,继续和绳子奋斗起来。口鼻里吹出的热气,呼在弦的脸上,弦有些紧张。
怎么会有紧张的感觉呢?弦甚是不解。对方可是一个不怎么漂亮的人呢,她根本配不上你。一定是从没女人那么靠近你的原因,一直以来,所有女人在你面前,要不是害怕你,要不就是想装矜持,肯定是怎样的。
弦定了定心神,问道:“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呢?”
“好了。”花碎松了口气,“你刚刚说什么?”
弦活动了下久不运动,已经开始麻痹的双手,装作很自然的样子,“你的疤?”
“这个啊。”花碎用手抚上左脸,语气中听不出感情来。
“抱歉,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没关系的。对不起,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
“不愉快的事?哦,没有,你不用担心。”比起弦,花碎倒更自然,“等逃出去,我再告诉你,好么?”
“恩。”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弦也是有风度的人,也不好在问下去了。
“希望你到时候别太生气才好,呵呵。”花碎自言了一句,又很快恢复了神情,“还是快教我画暗号吧。”
“恩。”弦用手蘸了蘸茶水开始在桌子上画起来,花碎则伏在椅子的扶手上,认真地看着。
“就是这样了。”弦为了让花碎看清楚,还故意,把图以花碎为正方向来画,“看清楚了么?”说实在的,这暗号画起来也挺复杂的。
“恩。”花碎也随手蘸着茶水,在桌子另一边画起来。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有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图案了。
“你很厉害,看一遍就记住了。”想当初,管家教了自己很多次,自己才能画得不出错呢。
“我是过目不忘呢。所以小时侯看医书的时候,一次,虽不能倒背如流,但也七七八八了。什么草药啊,我见过一次,就能记住了。”花碎又蘸了点水,在桌子上乱涂鸦。
“你很喜欢医药呢。”
“恩。我的医术全是母亲教我的。”说到母亲的时候,花碎眼中露出了钦佩和尊敬。“不过,医术不是她的特长,她最厉害的是毒术,她很会用毒,和解毒。”
“你很爱你的母亲?”
“我不知道。从我生活可以自理之后,就很少见到她了。她总和父亲跑得没影”花碎无奈地叹了口气。
弦温柔地笑了。她一定很喜欢自己的母亲呢。不是疑惑的语气,是十足地肯定。可惜自己的母亲早就逝世了,自己根本不知道有母亲是什么滋味。父亲只顾着维护自己的权利,也不会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偶尔想起自己的儿子,也是让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象什么争权夺势。如果不生在那样的家庭就好了。
“那么,弦,你呢?爱你母亲么?”花碎斜过身子,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母亲。他们告诉我,我母亲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阴霾爬上了心头。“在家里,没有人敢提起她。如果有人说到她的是,就会被父亲家法处置。”
“你父亲一定很爱你母亲喽。”
我父亲爱我母亲?
“我不明白你那么说。”爱它,所以不让别人提她?这算哪门子爱啊?
“我是觉得,因为你父亲爱你母亲,所以每当别人提起你母亲的时候,他就会很伤心的,于是才不让别人提你母亲的。”我父亲是因为伤心,才不让别人提起我母亲?
“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我以前一直认为父亲肯定不爱我母亲,说不定还会是讨厌我母亲。不管怎么说,你这样说,让我很安慰呢。”这个女孩,还真大让人出乎意料啊。
“我还觉得,你的父亲也一定很爱弦呢。”
“啊?”父亲爱自己?他爱自己会逼自己做那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
“对啊。很多小孩因为自己的母亲为生自己难产而死,都会很内疚啊,认为自己是害死母亲的凶手。你父亲怕你也这么想,就不让人提你母亲的事。你怕你听说你母亲越好,就会越内疚,所以不让人提呢。”
真的是这样么?原来父亲还是爱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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