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官赐福雷作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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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人又吟道:“神灵归位,斩龙出世!”只听那血红色长剑“嘭”的一声,跃至空中,掉下来时已转为了纯白色,剑柄、剑身、剑尖三处各刻有一个极凶恶的头颅。秦小阳拾起这把斩龙剑,只觉这炼制过程完全是对面那人主导,似乎是落入了圈套。但细细一想,他又似是没有恶意,不由有些懵然无措。柳倩低声道:“我教你几句御剑口诀,你用这把飞剑使使看。”秦小阳点了点头,当下凝神细听,暗暗苦记。
只听对面那人又笑道:“你只需以阴阳之力驭剑,哪需要那么多无聊的口诀?”柳倩被他打断,解释道:“你初学入门,还是要记得。”秦小阳点了点头,朝对面骂道:“我们不谈口诀,就说说情话,可以吗?”回过脸时,只见柳倩笑道:“要是被陆大叔看见你这顽皮的模样,不拿翩跹号撞你才怪。”秦小阳哈哈大笑,心里却想:“该选个什么时候和她说明白才好?”
两人讲了小半个时辰,秦小阳对这御剑之术已懂了九分。原来此法较为容易,只需控制体内真气流转稳定,注意避开脚下障碍即可。两人交流完毕,跳上各自飞剑,朝对面白光处御剑而去。秦小阳功力略高,飞剑档次也更好,但他不敢行快,只与柳倩持平。他初次习得这等空中飞行之法,只觉十分美妙,一颗心欢喜得什么都忘记了。
两人跳上对面亮光处所在的平台,只见一个男子端坐在台上大椅之中,脸上微微含笑。这男子大约三十余岁年纪,宽额阔脸,双眉斜飞入鬓,嘴唇甚薄,目光极是深邃。秦小阳上前拜会道:“你找我来做什么?”他知对方对自己虽无多大恶意,但多半也没安什么好心,因此懒得跟他说什么“在下”“阁下”的敬称谦词。那男子笑道:“现在直接说‘你’了么?原来不是一直骂我‘贱人’、‘狗都不日的’、‘垃圾’、‘臭虫’之类的吗?”秦小阳脸上颇为尴尬,问道:“你怎么都记得?”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好久没人骂我了。你这样骂我,倒很是令我喜欢。”秦小阳斜睨他一眼,问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他见对方半晌不说正题,便跟他胡吹乱扯起来。柳倩一双妙目打量那男子半晌,眼里却仍全是迷茫不解之色。
忽听那男子笑道:“咱们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引来这里?”秦小阳笑道:“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懒得多问。”其实他心底又何尝不想问?只是对方一派君子之风,言语儒雅温柔,他不好意思先撕破脸而已。
那男子点头道:“那我告诉你吧,我名叫傅玉清,是你师傅的结拜大哥。”秦小阳嗯了一声,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那男子道:“当然是叫玉……玉叔。”秦小阳笑道:“玉叔好!不知我师傅现在在哪里?我找不到他啦。”他见对方跟自己攀起关系,索性顺着他话头说下去,看他有何目的。
只听柳倩说道:“小阳,你师傅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结拜大哥了?别听他瞎掰。”秦小阳假装没有听见,暗自寻思:“这时候跟她可解释不清楚。这人来意不明,莫非也是像陆大叔那样,把我扣留在这里,以此逼迫师傅去做些什么事么?”傅玉清似乎察觉到他内心想法,微微笑道:“你师傅武功通神,法力无边,有谁敢威胁他?我要你来,只是为了送你一件东西。”秦小阳奇道:“有这么好的事么?”他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傅玉清倏地起身,拎起他的脖子,把他放到了那大椅之上。这几下动作快如电闪,秦小阳只觉眼前一花,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柳倩急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武!”傅玉清笑道:“你们两个小娃娃还不值得我动武。”转身对秦小阳道:“这件东西你可要保管好了。”说完抓起他的右手,食指朝他手心轻轻一戳。秦小阳只觉手心传来一股麻痒痒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傅玉清放下他手,点头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这和道生一,一生二是一个道理。唉,这番反推回去,世间万物,本来全是虚无。所谓无中生有,也是出自于此罢!”两人听他忽然讲起哲理来,都是一奇。只见他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又柔声说道:“你在芥子山八卦台说的那番话,我以前就想过啦。道可道,非常道,老君那家伙,怎么就比我们看的明白透彻?”
柳倩开口道:“我还是觉得,先天易、连山易、归藏易、周易都有错误。”傅玉清笑了一笑,问秦小阳:“你说呢?”秦小阳对这些根本一窍不通,只好答道:“我还是觉得都对。”傅玉清摇摇头,说道:“怎么会都对?四幅璇玑图画的天差地别。”秦小阳笑道:“说不定是每个人的领悟不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说起来都是对的。”傅玉清怒声喝道:“胡说八道!”秦小阳见他忽然发怒,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
傅玉清眉头深锁,低下头在两人面前走来走去,嘴里不住地小声盘算。柳倩见他也是个对此痴迷之人,好胜之心顿起,说道:“我能说出四幅图都错在了哪里,你要听吗?”那人停住脚步,看了她半晌,说道:“可惜你是女流之辈,要不然我还真肯听你说说。”柳倩怒道:“你歧视女人?”傅玉清道:“没错。我不仅歧视女人,我还相当憎恨女人。”他说这两句话时语速平和,神情和平时一般无异,似乎这些想法在他心里早已诉说过无数次,成为了脑中定论。柳倩还待再做分辩,秦小阳笑道:“玉叔,还是我来指点你吧。”
傅玉清目光转向他,问道:“你又有什么高见?”秦小阳只是不想让他和柳倩争吵,哪里有什么“高见”?但此刻逼不得已,忽然灵光乍现,笑道:“道可道,非常道。你且说说,这璇玑图是什么意思?”傅玉清解释道:“天地璇玑图是阐述宇宙洪荒的起源、发展……”秦小阳打断道:“什么起源发展?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那个‘道’?”傅玉清点头道:“归根结底,是道生万物,你说的没错。”秦小阳嗯了一声,胸有成竹地说道:“所以我说,四幅图都是对的。”他话音刚落,傅玉清已开口骂道:“放屁!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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