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轮 回 从老张被雷劈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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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总做着一遍又一遍相似的梦,不知道那可是我前生欠下的痛?她客气的挥手,道别那份可怜的爱,我虔诚的跪在原地,用来世的自由换取另一个古老的咒。
刺破手指,我用我的血,催生牢不可破的誓约,她陌生的笑,却将一切轻轻剥落!
我低声问自己:为何这应验千年的术,缚不住她的温柔?
一个声音说:因为你在上世为了另一个与她相遇的咒,留下了此生的自由。
——轮回
歌散城发生的那场震惊整个大陆的魔、神降临事件已经整整过去了五十多年,在这期间,总共发生了三件比较大的变动:
一是,从天而降、打败黑暗巨魔的神并没有返回来的地方,而是在人类的中枢都市、差点被移为平地的歌散城驻扎下来,他们新建了英灵殿堂并在那里召见了人类国王奥丝曼三世和一直被大陆人所看轻的朝圣僧侣,几日后,被神赋予权利和力量的僧侣门以神的名义在人王奥丝曼三世的支持下建立了耶华教会开始广招门徒,一时间,原本最为讨厌僧侣的人类竟然大部分都改变了原有信仰纷纷加入。
二是,盖娅大陆在歌散城事件中大幅度上升后接着又做了一次剧烈震动,通往连接海上四座岛屿的大陆边界四山再次抬高,除了原有的必经道路外,变成了无人可攀的险峻山峰!
随后,在一些常去大陆边缘行走的探险者里传出了死亡陵寝的谣言,它们分别位于南端的人类圣地司瓦尔加山下、需要穿越东面泰坦帝国才能到达的特拉罗肯山脉、位于北面迦南帝国后方的托那提华坎山峰和西面曾经出现过凤凰的卧龙山脉。
根据探险者叙述,在原本平坦的入山主要路口被望而生畏的神秘陵寝式巨大建筑群所遮挡,大部分同伴有进无回,只有一名从司瓦尔加山回来、被吓成半疯的探险者口中一直叨念着一句话:“没有头的黑骑士、没有头的黑骑士,他们追来了,他们真的追来了,别杀我、别杀我……”
三是,顺着破海而出的宽敞大陆、翻越特拉罗肯山脉到达盖娅大陆的魔族人不知道是否被身后突然出现的神秘陵寝所困扰,一时间竟消声灭迹不知去向。
和平与秩序就这样再次得到了奇妙的维持。
环绕盖娅大陆的四岛之一——龙岛。
龙族人虽然在长久的岁月里一直分成正和邪两个无法融合的对立面,但因为邪派人一直把目标定位在龙岛以外的土地上,很少主动侵犯本岛正派的势力范围,所以正、邪双方就这样一路走过来将关系始终保持在不冷不热的冰点态度上,尽管几十年前发生了邪派三元老之一的邪王绑架正派龙三公主到盖娅大陆上一事,双方态度曾一度紧张,但最后还是渐渐平息下来,正派帝王龙神以不愿再因此事看到有人受伤或牺牲为由单方面停止了追究。
盖娅大陆历一七八七年,白龙之城是龙岛正派的居住地,建于临海平崖上,高达近三十米的圆形围墙外是人工挖掘的护城河,墙内所有建筑都按照太极图形排列,中间大小八百间殿宇台阁做为S形的分界线一字排开,南北长如蟠龙,东西窄如衣带,其中有铜殿百间,铸造精巧,柱额花纹,格扇棂花,全以铜铸钩勒而成。
高九十米可俯瞰整个白龙城的圣母塔和圣王塔分别矗立在东西两个中心点,门前钟楼,雄伟壮观,内悬万斤铜钟,击声可及全城。近万座石木混建的房舍散落在左右两个半圆内,城内居民生活异常简朴,淡妆素食,除了捕鱼外并没有饲养家畜,在现任龙后曼舞和龙神尚天的带领下,这里一直保持平和、无忧的祥瑞气氛。
东区一间叫做祥和、从外表看颇为讲究的茶楼内,每张红木椅上都有一名客人端坐品茶,或边啄边翻看手中的书卷,或闭目将身体尽量放松的向后靠在椅背上养神沉思,在满室的茶香漂移缭绕中,偌大一间楼阁内除了偶尔发出的轻微响动外,与外面街道上有些嘈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值得一提的是,祥和茶楼的窗户比较特别,它全部由青竹断节制成,剖开的半片竹身被倾斜着固定在方框内,这样的两扇构成一种简单的左右推拉式闭和,外观上看起来清新典雅别具一格,与整楼的深青色调搭配一致。
临窗而坐的是一对发须皆白的老者,他们面前的桌上放了一张同样由红木制成的象棋盘,从布置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还没下完的残局,但奇怪的是两人的表情却无丝毫紧张思考之色,虽然偶尔小尝一口温茶后抬手走上一步,可是略懂棋道的人倘若细心观察便可看出,近一小时的对弈中不但双方都无伤亡,而且所走路线也看不到计策杀伐之气,也就是说二人手中的棋子大都在自己的阵营中移动调整,即使有过河之马也在不威胁到对方的前提下三两下又跳了回来,这玩的是什么象棋?以这种下法可能永远也分不出个输赢!
其中一名老人再次端起茶杯少饮一口后向对面老人用密语传声道:“这祥和的滇红真是越来越浓了,可惜上官那老儿既不外买也不外传种植秘方,要不睡前再喝一杯起不快哉。”
对面老人却并没有及时应答朋友的话语,反而把头转向窗外放眼街道之上。
说话的老者仿佛知道他在看什么,连头也没抬继续说道:“那小子又来了?”
盯着窗外的老人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司马,你若看他可怜为何不收到门下?”
被叫做司马的老人终于收回目光同样用密语传话道:“你应该听过传言。”
“恩,是有一些,听说这小子十几岁时被渔夫从海中救出,原来以为是城内之人,可是张贴告示后并无人来认领,而且他不但是个白痴,还是那种白痴中的白痴,原来曾有好心者想将他强行拉到家中收养,不知为了什么,他竟然不吃不喝也不动,一有机会就跑到街上继续翻垃圾寻找食物!”
“其他的不敢断言,我确实用霸王之气对他进行过测体。”
“结果如何?”
“我很怀疑他根本就不是龙岛之人,因为身上找不到一点真气,除了体格尚算健壮外更是别无长处!”
“普通之人?”
“不错,普通之人!”
“呵呵,也算奇事啊,想我龙岛人世代修炼气术,现在就连新生下来的婴儿都带有先天真气,而大街上却这么一个怪小子,真是万中无一。”
“南宫,自从盖娅大陆上次变动后你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司马老者突然话峰一转。
被唤做南宫的老人举杯喝尽滇红后才不紧不慢答道:“你说的可是空间中的魔法元素突然减少的问题?”

“不错。”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哦?怎么说?”
“虽然魔法效果减弱引起很多不便,可是盖娅大陆上的一些普通争斗也只得通过最原始的肉搏来解决,对于初级魔法师众多的人类帝国来说擦破点表皮总比被元素弄成重伤来的好。”
司马老者听后摇摇头说出了不同意见:“你要知道这样一来依靠元素来复合伤口的牧师能力也大打折扣,而且……”老者停顿下后表情严肃地继续说:“真正的争斗,不管运用什么方法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在两个人的谈话间,窗外那个衣着褴褛浑身散发着异常味道的白痴小子,正从街角下水道旁象狗一般拣起地上苍蝇围绕已经很久的半块骨头塞到嘴里大咬特嚼,仿佛正在吃一大块熟透了的烤肉般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在深海一座由珊瑚组成的宫殿内,一个端坐在白色巨大贝壳上的美人鱼眼望龙岛方向愁眉不展,事实上自从丢失那个自己亲手培育的婴孩后,她这种表情已经维持了将近五十年,黑色的长发已经长到没过脚跟,在海水的浮动下遮掩了那具足以让许多男人流鼻血到昏厥的美妙身材上的重要部位!
张少军今年二十五岁,和很多在城市中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一样,他也曾有过梦想,有过追求,但这一切都随着岁月的累计慢慢变成了泡沫,初中没毕业的他在上完三年武警学校回来最后只能在I市通达宾馆当一名保安谋生!
不过幸好他脑子还算不笨,凭着以前泡网吧对电脑多少还有些了解的优势(事实上他因为当时自家买不起电脑对微机怎样拆装下过苦工夫,几次欲在包夜中偷盗网吧电脑零件回家自己重新组装,但最后都因胆小而作罢,当然这其中绝对没有良知的成分在内!)他被安排到了总机房掌管微机监控设备。
这工作比起其他十几名保安来说轻松太多了,只要确定今天老板不查岗,老张一定第一时间拉出从客房偷偷接出的有线接在一台监视器上看哪个台有国际选美比赛,好一睹为快。倘若是值班在深夜,他甚至会租几本看到流着哈喇子昏昏睡去,对于没女朋友的他来说,这暂时是最大的享受了,平凡的人总要过平凡的日子,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逝,在外地已经独自生活两年的他习惯了如何麻木自己。
话说这两天因为上头发话要加强保安力度,老张手里掐老板发的崭新钞票,心里一边得意地想着从买器材中多报的200元该如何消费,一边跟驴似的亲自给每个贵宾房安装了隐蔽性极好的针型监视头。
别以为那是个简单的活,这可涉及到如何选择位置既能获得最佳监视效果又能不被客人发现等多种需要耗费脑力的复杂知识,而且在屋角等旮旯地方钻眼拧螺丝也实在不算太轻松,搞了一天才算利索,把老张累的边想着兜里的钱边把老板的所有亲友加已经死去的祖先问候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同时暗暗发誓过几天一定要找个好点的工作不在这TM的憋屈着了!
尽管如此,第二天老板来视察并表扬了老张几句后,老张又一次宽宏大量的在心中原谅了老板,心想虽然工作累了点,但老板他人还是不错地!
要说付出总有回报,近几日来老张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非常敬业地一边看有线一边时不时地盯下旁边的客房监视器,原因无它,因为他发现贵宾房里有时会入住一些非常有钱的老板,当然他注意的不是老板,而是老板身边带着的漂亮小姐,因为这样的搭配预示着晚上会有免费的精彩表演,几天下来的经验告诉他,那可比刺激多了。
自从发现次点后,老张便主动要求值夜班,这可把不知实情和他换班的另一名保安王老头高兴坏了,当时直握着老张的手感动地说:“小张啊,啥也不说了,谢谢哦!”
今天老张刚一上岗就在六号客房发现了新目标,望望窗外越下越大的中雨,他手里端着王老头走时沏好的茶不禁对要开始的漫漫长夜充满了期待,这时电视里的一条新闻吸引了老张的注意:“今天我市发生了一起特大伤人至死事件,著名唐世企业懂事长唐俊在公司门口被一凶徒袭击至死,警方已封锁现场,据目击者称,唐俊可能与犯罪嫌疑人认识,而犯罪嫌疑人却仿佛与唐俊有仇,两人在公司门口相遇后,犯罪嫌疑人在突袭成功后曾不顾及唐俊身后多名保镖继续砍杀,才导致被当场击毙……”
新闻到这里冒出一个脑满肥肠的猪头,看电视下面字幕介绍是I市公安局副局长,这位副局长一上来就说道:“今天上午在我市发生的这次特大伤人至死案件我们一定要追查到底,弄清楚来龙去脉,为即将到来的“五一”长假创造一个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的繁荣稳定的社会环境……”
张哼哼一声切换到其他频道闷想:“砍人那小子也太傻B了,想杀人还大白天当众来,现在社会哪有这样的傻B,要我就晚上……”老张的无聊想法还没完,就听喀嚓一声炸雷后电视墙上的监视器里便只剩下雪花。
“搞毛?”老张略一寻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至尽还裸露在楼顶的分线盒。
“不会那么巧吧?”他看看外面的大雨又想想今天晚上即将开始的精彩演出,最后一狠心披上王老头搭在自己椅背上靠着的旧衣服冲上了楼顶。
不得不说这是开春以来比较大的一场雨,在冷风的协助下落在身上能凉到心底让你不自觉的打几个冷战,老张上到楼顶后冒着大雨骂骂咧咧的直奔分线盒而去,边跑边诅咒老天道:“操,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赶老子好事下雨,一定是刚才那个该死的破雷,MD以后你注意点。”老张说着还抬头看看上面,仿佛在警告某个高高在上的家伙。
由于着急没带电筒,老张披着衣服在地上一阵摸索后才找到那个在想象中应该被大雷劈成焦黑的盒子,他刚想从兜里掏出备用的新盒,可是将地上还连着线的旧盒顺便拿到眼前一看他不由暗暗奇怪:“没事啊,难道不是这里出了问题?”
还没等他有别的想法,天上突然降下一道闪电,直直劈在张少军身上,老张的大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连后面那声紧跟而来的巨大落雷声都没来得急惊讶,整个人便就此半蹲着栽倒于地不知死活了!
就在同一时间,龙岛上刚嚼完骨头的白痴青年那近二十年来没曾灵活转动过的眼珠仿佛突然间获得了灵魂搬迸发出异样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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