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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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老人是亚述帝国聚金商会的老板,名字叫克鲁,这次亲自带领商队出来走货,就住在眼前的归处旅店!
菲尔答应后,克鲁马上领二人进去入住并交付了房钱。
接着,克鲁在自己屋里向菲尔二人做了详细介绍:“本来聚金商队从亚述帝国提弗萨城出发时聘请了雇佣兵团,却在穿过巨树森林时不幸遭到了猪族部落袭击,商队虽然安好但原本30人的天泽佣兵团损失惨重,只剩下十四人并且三人身带轻伤。
如果再另聘一支,开销无疑增大许多,不得已之下,老板克鲁只有在甸地城聘请零散的佣兵来补全原有人数,菲尔他们是最后两人。
按理说二百枚金币不是一个小数目,在亚述已经够平常人家一年的生活费用了,可是此行的任务却很简单,保护商队安全到达设在泰坦帝国的分会。”
从克鲁那出来后,洛基低头不解道:“老大,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呢?”
菲尔头也没抬小声回答:“一会告诉你。”
回答自己房间后菲尔才解释道:“无声可能正在追捕咱们,反正无事,混在商队中还不易被发现。”
停顿一下菲尔又道:“而且正好可以去泰坦帝国看看,这种管吃管住,到最后还给钱的旅行难道你想拒绝吗?”
洛基连连点头:“说的也是,这些好处我怎么没想到。”说完用手拍了拍脑袋。
看到洛基的举止,菲尔唤道:“洛基。”
“什么?”
“不要用手拍头经常拍头,会变笨的!”
洛基大彻大悟道:“我说怎么总赶不上你的思路,原来是这样!”
菲尔在面具后微笑道:“我说真的,在以力城时,和我一起张大的邻居阿毛就总被他母亲拍头,后来就很傻,卖东西都不知道要钱。”
洛基赶紧将两手低垂放下道:“老大你看现在改不晚吧?”
菲尔面具后的嘴角已经大大裂开:“不晚,不晚……”
“对了,老大讲讲你过去的事情吧。”洛基话头一转起身坐到菲尔身边。
两人一直聊到后半夜,想到明天就要赶路,洛基才不情愿地回去睡觉。
躺在旅店散发着迷离香气的木床上,菲尔感到无比舒坦,想想已经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好好躺着入睡了,此时的感觉简直是一种享受。
菲尔的头脑却不能马上冷静下来:“自己从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少年,到现在成为双手沾满血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屠夫,短短两年多时间,却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
菲尔感到有些迷茫:“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难道就让洛基这么跟着自己?如果以后洛基也变得和自己一样对杀人如习惯平常,最后会不会埋怨我?”
许许多多的问题突然涌入大脑,就这样菲尔在身体舒适精神疲惫的情况下,一直辗转到天亮。
清晨,克鲁向其他人介绍了菲尔和洛基,大家都是礼貌性地微笑点头算是认识了,只有天泽的雇佣兵头子博易上前做了些简单的询问并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
刚要起程时博易走过来对两人单独说了几句话:“恕我冒昧,虽然大家都是为了讨口饭吃受顾于人,既然你们称自己是战士,我希望在遇到袭击时两位男人一些不要退缩,天泽的法师会在后面全力协助。”
虽然这些话单提出来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菲尔和洛基都看出了博易眼睛里的悲伤,听出了这个满脸沧桑,身材魁梧的提弗萨壮汉话中的真诚和血性。所以对于刚刚失去队友的博易,任何人都会谦让的。
一行五十几人的商队终于浩浩荡荡出发了。
菲尔和加挪走在队伍后面,由于菲尔带着面具看起来有些另类,所以同行的人并没有和他过多交流,只有洛基一边欣赏沿路风光,然后时不时的提出几个问题。
行进黄昏时,商队正好处在半山腰,放眼甚是荒凉,所以日落前,克鲁就命令大家在小路边安营扎寨。
博易立刻领着天泽的三名战士,并不客气的叫上洛基一起去砍倒四周的树木建立防御,其他雇佣兵开始在附近狩猎、找来木柴生起营火准备晚餐。
经过一天的熟悉,大部分人都看出来,身体壮硕的洛基其实象孩子般容易接近。
所以时常能看到在营里来回走动的洛基蹲在菲尔身边比划着:“老大,那个叫金色的魔法师竟然可以象喜多大人一样指间能冒出火来!”
一会他又跑回来说道:“老大,你知道吗?那个叫艾斯特斯的精灵眼睛竟然可以看清楚夜里的东西!”
每当这个时候,菲尔总是一面点头一面听洛基诉说发现的新鲜事儿。
菲尔的目光更多时候集中在大家所使用的兵器上,特别是博易那把锤身交错刻着几条古老咒文的长柄方锤,这种兵器菲尔在武器铺干活时只看过一次。
老板哈兰告诉他:“一件武器的价钱高低不仅取决于其本身的材质好坏,而且还要看有没有附加魔法和魔法效果强弱,真正的神器,即使握在弱质女流手中也能发挥出强大的破坏力。
而现在见到的大多数刻写着咒文的武器,都属于需要本身能量催动才能发挥魔法攻击效果的一般产品。即使如此也是不可多得的利器了!
博易的战锤用哈兰的话说已经价值不菲,正当菲尔仔细观赏那把平常人中不多见的武器时,一群清明鹊突然自东面林中飞起。
很显然如果没有人在树林中活动,属于昼鸟的清明鹊绝对不会如此大规模飞起。
战锤马上被博易单手抗在肩上,拿起武器的同时吩咐自己人立刻警戒周围,其他和菲尔一样被后聘请来的佣兵也各自找到一处有利地形,或站或俯的手拿兵器一脸紧张地注视着漆黑森林。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正当大家都要放松警惕、以为刚才不过虚惊一场的时候,一名叫约瑟的雇佣兵战士和他身边的同伴突然栽到地上。
这还只是一个前奏,紧接着,如蝗虫般竹签大小的飞矢从四周蜂拥飞来,那些躺在帐篷里的商人伙计非常幸运地逃过一劫,因为飞矢虽多,但冲力小不能穿透帐篷等遮掩物,而那些站在外面警戒、手脚面部没有防护措施的雇佣兵顷刻间被放倒七、八个。其余的人除了找到掩护没有受伤外,剩下的都和博易一样,在身体外支撑起了魔法防护罡罩。
飞矢过后,四周出现了大批手拿尖刀、石头锤子、长矛、半裸躯体、头带羽毛面具的普布隆食人族。
菲尔两人能躲过如此密集的飞矢攻击,除了身上新买的软甲起了决定性作用外,在袭击开始惊慌一片的时候,菲尔暗中施展了操纵术将两个身边的雇佣军当成盾牌挡在自己和洛基面前。
说来简单,可是如果没有在地洞里的严酷训练,菲尔是无论如何没有这等反映的。
对于地上躺着被射成刺猬的那两个佣兵,菲尔没有丝毫愧意——在这个世界里,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亡!

此时,普布隆食人族已经把聚金营地团团围住,博易和另外几人已经撤下了身上的魔法防护,因为有防护就不能伸出手来挥动武器。
金色开始在每个人身上释放魔法加持,增加抵抗力和战斗力。
从袭击中恢复过来的洛基被加持后突然大叫道:“老大,我突然觉得好有力量,可以抬起一座山。”
没有时间为洛基的幼稚话语大笑了,正相反,战斗才刚刚开始,食人族的士兵已经聚众而上,博易的战锤在自身魔法的催动下已经透出微弱红光,随着包围圈的缩小,博易大喝一声,手中重锤抢先向敌人砸去。
就象一声号令,两帮人就此开始近身肉搏,商队和魔法师被保护在中间。
博易、菲尔、洛基等战士冲在前面抵御敌人的进攻,普布隆食人族虽然没有魔法师和厚重的装甲保护,令人恐怖的却是他们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残忍精神!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博易的铁锤已经被血液染红,体力剧烈消耗下,铁锤的自身重量已经让他的动作明显放慢。
更让博易惊心的是,战斗开始到现在,食人族一面几乎是被单方面屠杀,但是他们仿佛不知道死亡和恐惧为何物,依然不断冲上来挥动着手里的武器。
金色的魔法攻击已经停下来,脸色苍白、颤抖的躯体说明他已经快要脱力了,暗精灵艾斯特斯手已没有弓箭可射,弓玄成了最后的武器。
当捂着腹部伤口退到里面的天泽战士西珥向菲尔那面抬头时,看到了令他惊讶的场景——菲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弯刀,在他四周已经倒下了无数食人族尸体,每次弯刀挥动时便有一名普布隆人失去生命,毫不犹豫,冷酷无情。
在菲尔看来,食人族和当初在地洞里被他烤熟的活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了解割什么地方人会血流不止,割那里会一击毙命,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屠夫,杀生不过是工作罢了。
所以菲尔不浪费多余体力,能一刀搞顶的决不用第二刀,即使拼命如食人族,也不由得渐渐知趣和他拉开了距离,甚至有的普布隆人直接躲开他去攻击别人,菲尔就象握刀的主人,再强壮无知的家禽也感觉到他的危险!
另一个能和菲尔比拟的人竟然不是博易而为洛基。战斗开始后,面对这些突然冲过来的煞星,洛基并没有痛下狠心大开杀戒,只是凭借影步来回躲闪,心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仗。
但影步再厉害也不是万能的,他很快便被到处都是的普布隆人划了一刀,幸亏有软甲保护只是割破了衣服,但随后他惊慌的向四周一看,发现刚刚还和自己交谈的佣兵拉结已经倒地死亡时,洛基愤怒了。
交往时间随短,但每一个和洛基说话的人都已经得到了他的信任和情谊。
“为什么这些人要攻击自己呢?”洛基不知道也愿意去想了,现在他只想宣泄心中的一股狂暴感情。
接下来,洛基影步的每一次停顿都有一个食人族被扭断脖子或者被抛飞老远不知死活!
菲尔的冷酷大家可以接受,洛基的表现却让许多看到的人觉得意外,明明是一个如孩童般、甚至有些反映慢的人,怎么可能有如此身手和心肠呢?
其实大家忽略了一件事情,天真的小孩,往往最能狠的下心,你可曾看到有的孩子把一只蝴蝶捉到后慢慢用手将其撕开揉烂,而他双眼还天真充满好奇的观察着,正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孩子并不知道什么叫死亡,什么叫痛苦,只屏感觉和行事。
这和洛基现在的情况有着惊人的相似点。
菲尔和洛基就象两只扑入羊群的狼,即使羊再多,狼也不会心生畏惧放弃进食,当两人在空地相遇时,大部分食人族已经被他们杀死。
忽然树林后面一声古怪的哨音响起,食人族士兵突然一起向后倒退,在他们后面窜出一只黑豹,上面端坐着一名全身用黑色兽皮紧包、手提长矛的骑士,看样子他是这些普布隆食人族的头目。
二话不说,一出来便长矛虚空指出,一道闪电直奔菲尔。
事出突然,菲尔本能地用弯刀护住面门,一声短暂的喀嚓过后,菲尔的弯刀已经脱手而飞,人也被打翻一个筋斗。
正当黑色骑士要挥第二下时,从地上跃起的菲尔双手向他遥遥一抓,豹子上的黑骑士竟然将再次挥出的长矛反手刺入了自己胸膛,翻身栽倒地面。
他跨下的黑豹一生吼叫扑上前来,却发出一生凄厉的喊叫,它被洛基在半空中抓在手里,扯成了两段。
就此,慢慢撤退的食人族终于一哄而散,边跑边喊:魔鬼,魔鬼………………。
一直到食人族彻底消失于视线内,连声音都听不到的时候,所有人才狠狠的喘了一口大气。
随着兵器放落的声音,一些人才意识到恐怖的袭击过去了,而自己还活着!
没有人庆幸欢呼,反而有几个商队里的人员看着满地尸体开始呕吐出声。
更加令洛基无法理解的是,战斗前还愿意和他一起说话的人,此时却有意的远离他……
受伤的人互相包扎伤口,没受伤的则开始清理被打乱的货物。
商队老板克鲁带着敬畏的表情对菲尔道:“非常感谢两位,你们的英勇着实让我感到惊讶,如果没有你们,我的商队这次可能被彻底消灭,多余的话不说了。”
说着从背后拿出一袋东西递给菲尔道:“这是答应的200金币,而且到达目的地后,我将再付100金币,虽然这些钱不能代表我对你们感谢的万分之一,但我希望两位接受并一直护送到最后!”
菲尔站在原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莫不做声地接下了钱袋。
克鲁并没有因为他的沉没而有稍许不满,看到菲尔答应后,反而深鞠一躬。
然后便走开接着指挥商队的货物清点工作。
洛基一付落寞的样子问菲尔:“老大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大家好象开始突然害怕我们了?”
菲尔这才出口气、用手拍拍衣服回答:“因为我们杀了人。”
“可是大家都有杀啊?”
“我们杀的人多啊。”
“不明白,同样是杀人有什么分别吗?”
菲尔坐下想想后回答:“这就好比狗和狼的区别,同样吃肉,狗却注定咬不过狼。”
“这么说我们是狼?”
“哼哼哼。”
菲尔一边浅笑一边站起来继续回答:“你这么理解也可以,我们现在不一定是狼却绝对比狗强。”
接着,菲尔习惯性的拍拍洛基肩膀道:“饿不?我知道哪里有烤熟野鸭。”
在营地的另一面,博易站在被菲尔杀死的黑骑士尸体边自语着:“这分明是泰坦的豹骑士,怎么会和食人族一起出现?难道是巧合不成?”还没等他细想,人就被叫过去帮助魔法师金色帮扎队员伤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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