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杀死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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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转弯处光线又是一暗,刚刚消失在菲尔眼前的骷髅人又现出身影来,嘴角挂着戏谑的微笑:“这一路的打探监视没有白费,疯狂的血果然不同凡响,明明中了蔷薇巨毒,竟然安然无恙,看来有得玩,菲尔你想死,还早呢。”
聚金商会二楼,克风正满面怒容地对下属喊道:“你说什么,那小子没死?我在他身上已经动了手脚,怎么可能还没死?”
跪在地上的人声音颤抖着回答:“大人,确实没死而且还杀了两个异常厉害的黑衣人!”
克风重重哼了一声:“那他此时在什么地方?”
“东轮桥,猎人酒吧!”
“好,派人继续监视,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
赏金猎人是巨人堡战役后的新兴职业,与佣兵不同,他们专门做猎头生意,也就是杀人或被杀。
在桥城有四个猎人酒吧,此时,菲尔正坐在其中的东轮桥猎人酒吧里,浑浑噩噩中,酒吧里嘈杂的声音,在耳中变得越来越大,第一个念头是:“我还没死吗?第二个念头是我在什么地方?”
菲尔还在纳闷时,坐在他旁边的一桌人正在大声争论,其中一个身背大斧,头带角盔的大汉嚷嚷着:“靠,占林,你要是害怕了,就别当猎人,说什么对方势力强大,不好得手,坐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拎着脑袋讨生活,大家说是不是?”
这番话不但得到了本桌其他同伴赞同,酒馆里不少人也大声附和他。从众人谈话中菲尔渐渐明白,自己正坐在一间在路上听说过的猎人酒馆里,虽然到现在他依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刚刚喊话的大汉,让菲尔突然抬起了头,他走到吧台老板那里问道:“这里最贵的任务是什么?”
老板前倾状硕的身体仔细看了看菲尔后,摇头带着讪笑回答:“不要以为自己曾在死亡边缘走回来,就什么都能做,这里的人个个都和你一样,如果想多看几回日头,我劝你还是先找点别的任务。”
菲尔不做辩解,直接走到刚才说话的大汉身边问:“你刚才说自己拿着脑袋讨生活?”
那一桌子人立刻停下讨论看向菲尔。
“还从来没人敢对我古列这么说话。”大汉边说边站起身来,竟然比菲尔还高上一头。
古列伸手一抓菲尔前襟继续道:“小子,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滚出去。”
“很好,看来你已经有觉悟了。”菲尔淡淡应着。突然猛烈扭身争脱古列,双手同时掐向其脖颈……
古列只觉得呼吸困难,双眼外冒,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双手本能地伸向颌下,想掰开让喉咙间的双手,但那就象一把铁钳,毫不动摇,越来越紧,古列还没用上全力挣扎时,只听扑哧,呲的一声,他那粗壮的脖颈已经被菲尔硬生生掐断,最可怕的还不止此,菲尔并没有松开软下来的尸体,而是继续用力,直到手中的头颅和身体分家为止,浓烈刺鼻的鲜血马上喷溅出来,洒落遍地!
没有人会想到菲尔会突然出手,连古列自己都没想到,刚才还嘈杂烦乱的酒馆,此时却静到极点,菲尔在古列尸体上抹了抹手上的血,又重新走到吧台前问老板:“这里最贵的任务是什么?”
老板二话没说,从柜台里掏出一个本子回答:“这是价格表,自己看,随便挑。”
眼看古列被杀,和他坐在一起,拿长剑的年轻人起身就要向菲尔动手,却被另一个拿法杖的拦下来:“不要冲动,你以为自己比古列更厉害吗?”
年轻人显的很激动:“他是突然出手的,这是暗算,我要为古列报仇,占林你别拦着我。”
法师摇摇头:“你好好看看古列的尸体,能空手把活人颈项如用刀般捏成两截这需要多大的力气?即使他活着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当赏金猎人,大都是些为生活所迫,没有收入的平民,很少有高手,象古列他们这样,由佣兵转型有强大战力的小组很少很少。
占林这番话不但压下了年轻人想为古列报仇的想法,也让酒馆里其他蠢蠢欲动者,马上付钱走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菲尔仍然在翻阅价格表。
几乎每个城市都设有赏金猎人酒馆,它们互相不断联系,以求变得更加出名。因此,菲尔现在用手指着的名字,可以说是整个盖娅大陆上最值钱的人头。
老板看着菲尔没有面具遮挡,杀完人后显得异常恐怖的脸道:“你真的决定去杀比尔?”
菲尔不出声只是看着他,老板马上又拿出来一张表格:“在这里填上你的姓名,专长,还有至少要填一个家属、朋友的名字,作为你在完成任务后的凭证,当然,也是为了你失败被杀后万一留下尸体便于认领等问题。
这个任务到现在一共有两人接受,你是一个,还有一个叫大卫的精灵,当你提着比尔那家伙的人头出现时,便可以在任何一间猎人酒馆领到一千万赏金。”
菲尔看看表格,然后在上面写道:“菲尔,战士,聚金商会老板克鲁。”他还不知道克风曾暗算自己,但这个资料却导致了聚金商会最后彻底灭亡。
老板接过表格,又扔给非尔一份资料:“这是赏金协会情报部门提供的比尔最新活动资料。您再交100金币抵押金,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在办完全部手续后,菲尔默不做声地离开东轮桥赏金酒馆,他不明为什么要杀死那个莽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扯进赏金猎人这行当,只觉得心烦意乱,有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仿佛是做了一件错事,从杀第一个人开始,不知道结束多少生命,甚至还吃过人肉,却没有象今天这般感到挫折,轻松地掐断了对方脖子,没有过节,没有大的冲突,也没有欺凌弱小后的痛快感觉。
相反,一种内疚、不安、紧紧围绕着他。
既然接了,也算有个目标,根据赏金酒馆里老板提供的资料,菲尔从桥城出发,向战斧王国和精灵花园中间的卧龙山脉前进。
比尔,外号吃人者,曾经是歌散城内最大的奴隶中介商人,在三年前却开始流亡生涯,做起了占山为王的买卖。尽管如此他还上不了赏金榜的第一名,主要原因是,他指使了年前在歌散城发生,轰动颇大的刺杀事件,因而大大出了名头。1729年4月那天,四十个名魔法师将正在举行宴会的巴夏府邸团团围住,进行了长达3分钟的强魔法攻击!
高官住宅虽在建造时就安装了抗魔法护符使其能经受住一定量的寻常魔法攻击,但这四十个法师,却与普通法师大不相同,他们一围住巴夏府,便张开了魔法屏障将自己和敌人完全困在里面,然后毫无保留地使用大规模破坏魔法不要命地对目标进行轰击。
众所周知,魔法师每次攻击后都需要休息很久来恢复精神魔法能力,一个普通一级魔法师释放一个火球就需要休息片刻,五级魔法师可以用火球术不间断攻击1分钟,那些爆焰、风龙、裂地、等大规模杀伤魔法,10级魔法师施展一次就要休息很长时间,有些经不住魔法反挫者更是当场毙命,整个大陆上达到10级的魔法师只有100多人,但比尔也真神通,竟然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纠集了四十名魔法水平几乎达到10级的法师对巴夏行刺,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魔法师完全不顾及自己生命,有些人在释放完爆焰这样大规模的魔法后便直接死掉了,行刺是成功的,有魔法防护的巴夏府邸也没能经受住这强烈的袭击,歌散城守备队在攻击开始一分钟后就到达了现场,可是直到行刺者剩下最后五人,才攻破魔法师释放的防护屏障。

此时的巴夏府已经被移为平地,事后,比尔马上公布这件事情是他策划实施的,理由是和巴夏有私人恩怨,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在巴夏举行的宴会上,还有别国的官员大臣,不幸成为了巴夏的陪葬。
这样一来,事情变得复杂了,一些情绪激动的国家纷纷要求亚述帝国给大家一个交代,由于比尔一直四处流亡,迫于压力,亚述只得在赏金猎人总部扔下五百万金币悬赏比尔人头,那些说话的国家也联合拿出五百万金币参与悬赏,这样一来,吃人者奴隶主比尔,一夜成为赏金榜第一名,甚至有些不是赏金猎人的雇佣军,也改变身份准备杀死比尔领取奖金,发现失算的比尔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靠其雄厚的财力自己培养和聘请了许多高手保护他,活动范围都是些人迹罕见的高山丛林,很难找到形迹。
因而,悬赏到现在一年多来,比尔仍然活者,在许多想杀死比尔而被杀的猎人尸体后面,当初的热情早已冷淡,甚至已经被大家所遗忘了!
菲尔不紧不慢地走着,心里想着:“在自己变人眼中的恶魔前,被比尔杀死也算了却一个心愿。”
不知多久没有被雨淋湿身体了,在西行的路上,菲尔快速奔驰着,落下的雨滴被他布在身体外围的斗气隔住,经过微弱反弹,小小跳跃后,再次向下方飞去,从远处看,犹如一层水雾覆盖在他肩膀上面。
但菲尔功力还不到火候,所以下身仍然有部分被雨水打湿,放眼望去前面就是连绵的卧龙山脉,在山脚处终于看到一间旅馆,两层木制的小楼孤独地矗立在大山脚下。
“马上就可以避雨了吧。”菲尔索性收回斗气,让雨水彻底落在衣服上,一种洒脱豁然开朗的感觉直冲心里,眼前那些烦恼事情都被抛在脑后,他全力跑向木楼!
衣服已经全透的菲尔推门走入旅店,样子并不着急,不象是避雨到仿佛是在和雨水告别,木门一被打开,各种说话声扑面而来。
坐在门边的几个人机警地抬头看了看菲尔,当见到他那全身湿透不断滴水的衣服时,便立即看向别处,其中一人的眼光中还带着鄙夷成份,可能是因为菲尔那件破的不能再破的僧侣装,也可能是因为淋透的衣服反映出穿着者的薄弱修为,总之那人是很不肖的别过头去。
菲尔又用手拉了拉帽子,找到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一杯热茶,湿透的衣服开始贴在后背上,这让他很不舒服,但还是渐渐集中精神倾听周围谈话,希望从中得到一些有关比尔的线索。
旅店服务生看其穿戴,在上了一杯茶水后就再也没来打过招呼。不知不觉间手里的茶水已经冷却下来。
菲尔很失望,周围没有一桌的谈话内容和比尔有关。正当他起身要离开时,木门被再次推开,一个同样浑身湿透的矮人走了进来,看情况年岁不小,胡须已经发白,衣服因多次洗绦开始褪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着一捆木材。
众所周知,矮人是靠打造精良兵器过活地。菲尔不断猜测着,答案被马上揭晓,坐在吧台前,几个衣着华丽的法师显然认得矮人。其中一个带着鄙视眼神喊道:“看看这是谁来了,这不是老大锤吗!”
老矮人进来时显然没有看到他们,听到声音后,立刻从刚坐下来的位子上站起来,转身就想离开,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刚刚说话的那个法师突然向矮人扔出了魔法禁止黑球,(所谓魔法禁止黑球是黑暗魔法的一种,被施术者的身体会立即动弹不得,魔法缺陷是,如果敌人的魔法能力和武力修为超过施术者,攻击便会自动失效)矮人显然不具备这两个条件,他象雕塑般被困在了屋子中间。
魔法师对产生的效果非常满意又开口道:“老大锤,你这个战斧帝国的罪犯,应该呆在黑暗的监牢里,今天就让你在那里站上一个夜晚吧!”
旅店里的大多数人仿佛都已经习惯这幕,有些还带着看戏的表情谈论,就是没有一个肯出手相助。
菲尔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况且他还要赶路,可当那个法师用得意洋洋的嘴脸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菲尔改变了决定,因为这个倒霉蛋让他想起了苛来。
魔法师带着满意的表情准备转头继续喝酒时,一个僧侣走到矮人身边,伸手将魔法禁止抓破,本来有说有笑的旅店里,声音立刻降了下来。
那些法师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出手挡事,一两秒后,其中一个才大声呵斥:“哪里来的低贱僧侣,竟然敢破坏奥得男爵的魔法禁止,难道不想活了吗?”
那个法师刚说完此话,菲尔就抬手遥指向他,法师的头马上不受自己控制,狠狠撞向吧台,砰得一声就此昏厥过去,鲜血从其额角不断流出。
刚刚施展法术的奥得男爵,张手在自己和同伴周围布起魔法防御,黑色光幕立刻罩在他们四周,这才大声道:“敢出手伤人,我看你是不想离开卧龙山了。”说着发出一道黑色闪电劈向菲尔。
这是中型魔法,旁边的人纷纷躲避。
“还有两下子。”菲尔刚念叨完,闪电已经击中他挡在胸前的左臂,一股黑烟从伤处带着鲜血冒出。
旁边刚刚获得自由的老矮人马上拉着菲尔右手道:”年轻人,谢谢你救了我,你不可能是他们对手,还是快走吧。”
菲尔看看受伤的左臂冷漠回答:“不错的法术,可惜使用者太垃圾。”
刚施展完中型魔法的奥得正在加紧恢复魔法值,听了菲尔的话又惊又怒回道:“低贱的人,命还真大,不过没关系,下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菲尔放下受伤的左臂,面无表情地回答:“是吗?就让我看看你有多高贵吧。”
四五步的距离菲尔眨眼就冲到了奥得跟前,奥得对自己的防护黑幕很有自信,他并没有和同伴一起躲闪而是双手一张继续支撑防护罩,眨眼间,菲尔已伸手平平抓向护壁,黑色的火花马上从交接处迸发出来,护壁因不断加大的抓力开始凹陷,刚开始奥得还在勉强支撑,可当那隔着护壁的手越来越近时,他终于崩溃了,难道菲尔感觉不到黑幕表面那扎人的疼痛和反弹力吗?
黑幕消失的瞬间,菲尔那已经接近奥得前胸的右手如脱缰的野马般,一下便穿过了奥得身体,再带着鲜血徐徐抽回。
看到奥得倒下,情况和在桥城的赏金酒馆差不多,大家马上把钱放在桌上走人,转眼间热闹的旅店已非常冷清,那几个和奥得在一起的法师怕菲尔继续下杀手,竟然撇下其尸体不顾匆匆逃命。
站在菲尔身后的老矮人叹口气道:“你惹大麻烦啦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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