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泾河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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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汹汹,此地虽处水中,却被法力隔断,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罩子饶是如此,依然如同翻江煮海,罩外的水流,呲呲作响,大量水汽蒸腾散发,传至水面,一时大雾笼罩。铁笼中的柳九娘发簪抛在头顶,水幕光华,护住了周身。
洞庭龙君得众将法力支撑,足已媲美渡劫期高手,那喷出的火柱,比之地火,犹有过之,正是修士的三味真火。足足灼烧了半个时辰,才在“噗”的一声轻响后,铁笼符阵破碎,笼柱还原成十几粒拇指大小的太乙金精,亮晶闪闪,精炼无比。其余材料竟是全部汽化乌有了,再看龙君及众将均面色惨白,手握着蓝汪汪的水系高阶晶石,就地打坐调息。
柳九娘子走了出来,遥遥的冲罗列敛身一礼后,关切的看了看龙君,便也席地坐在一旁,自顾恢复起来。罗列闲极无事,便护法的同时,捡起一粒太乙金精细细查看,果然是少有的天财地宝,难怪那铁笼如此牢固,竟用了些许之多。须知太乙金精珍贵非凡,炼器时只要加入一小粒,法器便坚硬百倍,自动提升品级了。
“多谢表兄仗义救援,九娘感激万分。”却是柳九娘见龙君醒来,躬身施礼。洞庭龙君依然呵呵笑道:“表妹不必如此,孤与汝虽非直系血亲,但却是洞庭外甥,不得不救。”原来,上代洞庭龙君无后,过继了本代钱塘龙君次子,延续基业,故而与柳九娘以表兄妹相称。
此时众将俱已恢复完毕,齐齐参见九娘,静立等候着龙君命令。洞庭龙君见罗列拿着一粒太乙金精,便道:“倒是炼器的好材料,道兄辛苦,可有法器,待孤王相助融合一番?”罗列琢磨了片刻,取出金系阵旗来,递与龙君道:“此物如何?”
龙君拿过看了看,道:“金系配合,威力倍增,倒也使得。”说着便接过一粒太乙金精,手指立时开始冒火,化出一半金精,融入了阵旗中,道:“可惜孤不懂阵法,此旗应是一套,想来威力不凡。”
罗列甚为佩服,又取出木、水、火、土四旗,道:“正是一套,龙君好眼力。”龙君呵呵一笑,接过细看后道:“其余无法,火旗观来尚未炼化,待孤助一臂之力。”说着便打入一道真火进火旗之内,尔后将手凭空一抓,铁笼所化的太乙金精顿时吸在掌中,分出一半,约有七八粒的样子,连同阵旗一并递与罗列。
眼神闪烁道:“些许物品,道兄勿辞。”罗列只得接过,装入储物木戒中,看着龙君,果然开口道:“接下来,还得道兄同行,多些担待才是。”罗列既有所料,便回道:“贫道修为低下,只要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龙君竟上前拍拍肩膀,道:“好兄弟。”罗列苦笑,又对九娘道:“既如此,孤便与表妹报仇。”见柳九娘欣喜眼神,点了点头,猛然喝道:“众将官,随孤王杀向泾河。”众人兴奋道:”再次鱼贯进入舟中,直奔泾河。
又是飞行了一天,空中远远看去,一条玉带奔行在群山环抱中,峰峦叠翠,景色秀丽,鸟语花香。泾河发源于六盘山腹地的马尾巴梁,它从源头一出山,就水势洪大,湍湍急流,山间河流穿行于峡谷中,坡陡流急,水力较丰。且以清澈著称,奔流千里与混浊的渭河相汇,泾河水清,渭河水浊,泾河的水流入渭河时,清浊不混,由此衍生的成语“泾渭分明”,正是比喻界限清楚,是非分明。
众人降落云头,正待入水叫阵,忽然听得前方岸边哭声震天。示意众人等候,龙君与九娘并罗列悄然前行,见那边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三人变化一番,遇人打探清楚,原来泾州地面近来连年遭了大年馑,一直没下一点雨,饿死黎民数万。
前方正是百姓请来法师举行求雨仪式,央告泾河龙君施雨。循声看去,求雨、敬神、观水场面严肃阴森,一步一跪,日夜叩头,烧香不断,不吃不喝,静心屏气祷告、等待。众纠子就祷告泾河龙王爷,念念有词:怜悯苍生百姓,给上三分细雨,挽救黎民性命。接着放声大哭,大恸大悲,各人叩头无数,额头血肉摸糊,但不得松一口气,一直叩拜,一直呼救,一直要雨,连跪两三天,回奉再回奉,痛哭再痛哭,还有连跪七天八夜,倒了坛晕倒在地。
九娘见此,已是气得银牙咬碎,先前执掌泾河时,年年风调雨顺,体恤百姓万分。如今朝那丝毫不顾百姓死活,败坏泾河龙君名声,怎不叫人气苦。哀求的眼神看向龙君,龙君摊手道:“不可越界,实不能为。”却眼色使向罗列。

此时,即便九娘不求,罗列也得想法接济。当下,取出水旗,偷偷潜至下游,卷起大片水花,足足装入小半河水,飞身半空,在九娘指点下,如同雨神般下起大雨来。实为搬运,只要具备储物工具,通晓均匀散布之术,倒也轻松。
见得大雨降落,求雨百姓连连叩首,纷纷爬起奔行回家,分享喜悦。众纠子泪流满面,只道自己诚心打动龙君,在众人掺护下,回城庆功。一时,人山人海的河岸,为之一空。雨下大半,正自欣慰,神识一动,只见雨水纷纷朝着前方飞去,再不下落,大喝声传来:“何方妖道,盗我河水?”
一位面容俊俏的白衣青年,却是气急败坏的驾云而来,手执一个小小的钵盂,将雨水尽数装入。看见柳九娘兀自站在云头,大惊失色道:“兀那贱人,如何脱逃的,竟还勾结外人,坏我好事?”旁边却是冷笑声响起,一道白光闪过,那青年手中钵盂顿时不见了。却是洞庭龙君已经布得兵阵,抢了他的水具,傲然道:“朝那小贼,还不伏诛,更待何时?”
朝那一见四周团团围住,暗暗叫苦。强自争辩道:“泾河连遭劫难,我本是后裔,自当接掌,且道门……”本待说道门认可,见洞庭龙君沉默冷笑,再看罗列道装打扮,不知是何来头,竟是说不下去。
那边九娘早已双目喷火,手一翻,执着两把短钺,便要杀过来。朝那眼珠一转,哀求道:“洞庭龙君,吾等并非四海神龙纯正血脉,能得如此,殊为不易。那柳九娘乃是人类后裔,为何霸占了我家历代传承?”洞庭龙君不屑道:“任尔说破大天去,也是枉愿,还得手底见活,动手吧。”
朝那见皆不为言语所动,心下暗恨,双手一撮,挚出一根乱银长枪,迎风连点,便与九娘站在一处,那洞庭龙君也取出一把开山巨斧,大喝一声,加入了战团。罗列见雨已差不多够了,便收了水旗,祭出纯阳镜在头顶,唤出监天尺,在一旁掠阵。
几十回合下来,朝那以一斗二,已是左支右挡,败象显露。急忙张嘴吐出一颗大印,显出蛟身,随着那印,横冲直闯起来。巨大的蛟龙原形,铁尾乱扫,将众水族布置大阵,震的不住摇晃。
洞庭龙君一见,也拿出一颗印信,迅速变大,与朝那的大印相撞一处,震天巨响,夹杂着洞庭湖水与泾河水力的两颗大印,各自翻飞而回。波纹散开,水族大阵顿时便告破,人影夹着血丝飘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九娘经此一撞,气血翻涌,面色愈发惨白。洞庭龙君又是手指一点,一条火线追着兀自翻飞的朝那真身,灼烧起来。朝那龙鳞上黑乎一片,大声惨叫着奔着罗列方向就来。刚至近前,纯阳镜光芒耀过,朝那龙身开始兹兹作响,冒出青烟,唬得朝那急忙后退,四爪凌空乱抵,如同拼命刹车般划动。
罗列监天尺挥过,朝那但觉法力流逝,更是调头便跑。顺势一爪抓向九娘,九娘短钺飞舞抵住,那朝那却是一个摆尾,将九娘扫飞开去,趁着空挡,飞速朝着山中逃去,众人一时追之不及。
洞庭龙君默然注视半响,将夺来的钵盂,抹了朝那痕迹,递与了九娘。众人一同下至水府,水晶宫中众将见得旧主归来,十分高兴,纷纷见礼痛哭。
须臾,九娘坐至主位,罗列与洞庭龙君坐在客席,泾河旧部俱来参见。总管蟹将道:“主上,可曾夺得印信,也好重新调配那朝那死党。”闻言九娘一阵尴尬,原来各水族属官,俱都有元神印记,留在龙君印信中,以便控制部属。今不曾夺得印信,依然不能收回权力,入主泾河。
见众人默然,蟹将伶俐,讨好道:“朝那与此地崆峒派外院执事无得仙长,交情深厚,时常赠送厚礼,定是投奔那里了。”洞庭龙君道:“崆峒外院?”眼光却看向罗列,蟹将接着解说:“崆峒山有四岭、八台、十二院、四十二建筑群,中台宫观密集,外院便是十二院排名最末,管理外门弟子以及各处附属家族、产业等,非为门派核心所在。”
罗列与洞庭龙君对视一眼,对着九娘道:“如今要想无虞,只得崆峒走一遭了。”于是九娘安抚一番,留下洞庭水军,帮助打理,三人出了水府,前往崆峒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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