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罚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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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的路上,沈元一直混混沌沌,直到感觉到一股惊天动地的煞气,从下方传来。
沈元往下一看,竟然是一只外族军队在屠城,城中喊杀声、喝骂声、求饶声、哭闹声混作一团。
一个外族士兵用长枪挑起了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向同伴四处炫耀,鲜血顺着枪杆留下,染红了他的双手衣甲,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不住的狞笑;竟还有士兵当街褪去衣裤,将女人压在身下,丝毫不知羞耻;大街尽头,一小队士兵拿着大小包袱,将一间民宅团团围住,点燃了房屋……
沈元看得睚眦欲裂,虎吼一声,急速冲了下去,几道咒符打翻了那一队士兵,但鲜红的火光中已经没有了半点声息;沈元一脚踢飞了那不知羞耻的下流胚子,而那女人双眼无神,嘴角流出几缕鲜血,竟然是早已经不堪凌辱咬舌自尽;斩断长枪,将剩下半截枪柄送入那士兵胸口插在地上,轻轻打开襁褓,那婴孩也已经没了呼吸,回天乏术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若在平时士兵们倒是能看出沈元的不凡,但此刻他们都已经杀红了眼,见到自己人被杀,全都如狼似虎的猛扑了过来……
沈元缓缓浮上半空之中,从储物戒指当中,取出桃木令剑,按照那冥冥之中的轨迹,轻轻划动,看似杂乱无章的轨迹却饱含天地至理,似乎桃木剑每一次划动,天地也跟着呼吸、颤抖,风起,云动,小城上方很快便聚集了厚重的云层,电光在云层间穿梭,虽然一闪而逝却让天地失色,雷声也似进军鼓缓缓敲响,虽然沉闷但能使亲者振奋仇者惊恐。
外族士兵从茫然到惊呆,从慌乱到恐惧,争先恐后得四散逃开,妄想躲过天地正气的惩罚,但两条腿的人、四条腿的马能快的过雷电吗?答案不言而喻。
随着沈元咬牙切齿地吼出:“九天苍玄,五雷正法。疾~~~”霎时间,天变了,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紧接着,一道道天雷如同从天而降的金蛇一般,划破长空,直灌而下,目标当然是小城中四散逃窜的外族敌寇,一个个被金蛇撕咬,顿时化作焦尸,更有甚者当场被劈中,魂飞魄散,化作尘土。有些贼寇躲藏在屋内,妄图逃过此劫,可惜,金蛇不仅仅能直来直去,还能扭曲弯折,不论躲在哪里,也躲不过天雷的惩罚……
这场浩劫天雷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停歇,风停,云散,电闪雷鸣也不复存在,仿佛适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唯一留下的痕迹,便是脚下无数的残垣断壁和外族贼寇的尸体。看着这一切,沈元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刚才的浩劫天雷只会追踪杀伐之气和血腥,对于城里幸存的平民应该是伤害极少,而斩杀仇敌之后不仅有痛快,更有一丝空荡荡的落寞,也许,自己也成了一个肆意掌控他人命数的存在,即便这个存在还很低微,与真正的掌控天地命运的存在差距便如同当空皓月与米粒之光一般。
善后,既不是自己所长,也不是自己能做好的,沈元只能离开,向着天一教。
一路上,沈元满腹心事,混混沌沌,一点都没有留意到在他的头顶之上,也有一朵乌云在慢慢汇聚,云层中似乎有一双毒蛇般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沈元刚走到天一教外围便被两个人拦住,有自己的师傅,还有一名师叔。
师傅劈头盖脸地骂道:“沈元你是不是发疯了?刚结成元婴,便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沈元一头雾水,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师叔却说道:“不用和这逆徒那么多的废话,让他赶快离开便是。”
沈元闻言更是不解,急忙问道:“师傅、师叔,不知徒儿究竟犯了什么错,还请明示。”
师傅皱眉道:“沈元啊,你身为一个修真之人,怎么能妄自屠杀俗世中人呢?而且,这一开杀戒,便是近万条性命,这等恶债已经不用等你天劫之时才来偿还了,如今,报应很快就要到了。”
沈元听闻是这事,急忙解释,“师傅,那些士兵破城之后不但不好好安置城内百姓,反而烧杀抢夺、**掳掠,实在是十恶不赦,徒儿这才出手惩恶的……”

师傅叹道:“你纵然看不过眼,你把那领头的将领杀了便是,你为何把那些人全都杀了啊,这杀孽实在太大,天罚之雷只怕片刻之后便要落下了。”
“天罚之雷?”沈元从没听过。
师叔瞟了一眼师傅,一脸轻蔑,“也不知这几十年来,你都学了些什么,连这都不懂,天罚之雷是天劫一种,也就是俗世人说得恶人被雷劈那种,只是这天罚之雷是你有多强,天雷便会更强,总之,天罚之雷下,无论仙怪神魔全都得灰飞烟灭,彻底消失。介于此,若放你回山,恐怕会影响到教中弟子修行,甚至破坏我教洞天福地的灵气,所以,你还是速速离去,有多远走多远,随处找个无人之处做那葬身之地吧。”
沈元看看头上乌云很郁闷,再看看师傅和师叔的表情,更感无奈,惩恶扬善本是应该,却被天罚之雷锁定,师门本是避难之所,却被扫地出门,或许正如师叔所说,天地之大,果真只能找个无人之处做自己的葬身之地了。
沈元只能走向极西之地,那里地处偏远,人迹罕见,想来这天罚之雷落下,也不会伤及无辜,魂飞魄散前,再做最后一次好人吧,这一次肯定不会好人有好报了,因为魂飞魄散之后,元神也会在天雷中消失殆尽,从此再也没有了沈元,如何又会有好报呢?
雪域高原,万里晴空,只有沈元头顶上那一朵乌沉沉的黑云,突然,一道电光毫无征兆的向着沈元劈落下来,天罚之雷,终于来了。
……
“父王,你再快点啊,要不没赶上,我也不活了。”
“哼,你见到这清心芥坠就抛下新郎和满堂宾客不顾,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听你所言,耗费我百年苦功做这法器。”
“父王大恩,女儿时刻不敢忘不敢,此次若能救得元子性命,不论父王如何安排,女儿一定遵从,绝不违背。”
“那你一定记得,待本王出手救了那小子,你得立刻和我回水晶宫……”
“轰隆隆”,远处天际传来一阵雷声,“啊?这么快就开始了?父王,快快”
天地间,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无数电光中苦苦坚持,那身躯实在太弱,仿佛转眼间便会被无穷无尽的电光所吞没,但即便强壮,难道就能强的过天地之威?难道就能躲得过天降神罚?
一道巨大的电光终于劈开沈元头顶的一层青色护罩,硬生生将他从半空中打落在地。
沈元再也没有了半点力气对抗这天地威势,只是最后不甘的大吼道:“我恨啊~~~”这愤懑之声刚一出口,便被更巨大的雷声所掩盖,又是一道粗壮的电光直灌而下,劈在他的身上,那瘦弱的身体瞬间化作飞灰,一个青色略显透明的小人凭空出现,原来是身躯已经不复存在,元婴在最后一刻逃出泥丸宫,暂时躲过身死神灭的下场,刚一出现便作势要逃,可惜,又是一道电光劈向了他,眼看就要被劈中,那元婴最后努力的移动了身子,才逃过被劈中脑门,但仍然有半边身子在电光中化作乌有,眼瞧着电光顺着伤处便要吞噬全身,突然,一个吊坠出现在那幼小元婴面前,元婴想也不想便躲了进去吊坠玉石之中,电光终于被挡在玉石之外,天雷虽然依旧凶猛,但也只能在清心芥坠之外徘徊,对躲在玉石中的沈元元婴构不成多少威胁了,良久,风停雨歇,乌云终于逐渐散去。
一道光华闪过,吊坠缓缓飞入那匆匆赶来的老龙王手中,“女儿啊,沈元的大半元婴和神识都被封入这清心芥坠之中,已经陷入沉睡之中,正好此地天地灵气充裕,让他就好好待在里面好生修养吧,过上个几百年,他的神识得天地灵气滋补,才能清醒了……”顺手将项链打中地下,在周围布下一个聚灵法阵,外面又做了个封印,让人从外面看不出半点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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