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哀乐喜怒随心转,哭笑皆在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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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忧子师徒看的目瞪口呆,这胜负两种极端转换得也太快了,另两师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
殷忧子现在终于对陆子犯有了个新的认识,一个千年僵尸已另他手忙脚乱,着实大费了一番功夫。可谁又能想到,僵尸的背后,竟还有个盖世凶魔的存在!
他一看要糟,连忙打出印诀,指使余下的二甲神,即刻结束与王展图、李照临之间的鸡肋游戏,转去解救受制的六甲四神。
这二甲神见得四位同伴竟然落入敌手,知道敌人的不比寻常,当下全神警惕,不敢有一丝轻敌之心。
只见眩光流转,金风鼓荡,这二甲神已然使出全部的功力攻向了陆子犯。
这招“围魏救赵”,本没有错,可错在他俩对陆子犯的不了解上。
这二甲神方一接近剑雨力场,忽觉如陷泥沼,使出的劲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反而往受难的同伴身上招呼去了。
因为二甲神并未留手,这全力出击的力道何其之大!若是任由轰上同伴,怕是对方立马便会寄体消散。
多年的兄弟情意,促使二甲神想也不想,便已齐齐收力止步。
毕竟是全力出手,试问这一击之力有多大啊!盲目收回体内的最直接后果,便是二神脚步踉跄,面上酡红,因受力道反噬,齐齐重伤。
陆子犯不费一兵一卒,已将二神重伤,他随又故伎重施,亮出“雨霖剑”的“缚”字诀,向着尚未消除反噬力道的二甲神裹去,剑雨轻而易举地紧紧缠裹着二甲神,他们也步了前面四位兄弟的后尘。
其中一甲神明知逃生无望,他选择了将机会留给同伴,尽起残余之力,重重地往外推了同伴一把。这一推之下,他固是快速滑向剑雨力场的漩涡中心;可另外一甲神也让他推得向后倒退,很快脱离了剑雨力场。
“哪里走!”
陆子犯一声大喝,“血滴子”脱手而出。
余生的天神尚在踌躇是否要独自偷生的当儿,却见一抹血光当头罩下。想躲避时,已然来不及了,他想反抗,能量却飞速地流失,蕴涵着金色能量的身体迅速枯萎暗淡。
殷忧子见此阵仗,哪里还敢待在这儿?
摸出茅山掌门亲赐的逃命法宝“纵地金光尺”,一阵金光闪过,殷忧子从原地消失,却是借着土遁之术,往茅山方向逃去了。
先前视若珍宝的千年僵尸,依旧捆得像粽子一样躺在地上,毕竟铁甲铜尸虽好,却是性命最重要。不光是扔下铁甲铜尸不要了,就连他那叫做玄风的徒弟,也撒手不管了。
六甲天神毫无征兆地突施偷袭,着实让陆子犯大动肝火,偏偏这些高高在上的天神,又打着“降妖除魔”的正义口号,这更让他反感,因此下手也是没容一丝情面。
本来“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便为魔道率性之人所推崇,但若是眼见别人打上门来了,若不十倍报之,岂非枉为人子?
多日未曾使用的“血滴子”一经出手,能量体的天神急剧萎缩,身影也变得渐渐模糊暗淡,直至慢慢消散在虚空中。
享受着由“血滴子”传来地能量,他浑不知身上的“蚩尤旗”发生了变化。
“蚩尤旗”似有意识般,脱离了陆子犯的身体,迎风招扬,迅速覆盖了受“雨霖剑气”缠住的余下六甲五神,漆黑如泼墨地光华在“蚩尤旗”表面一阵流转。
片刻,“蚩尤旗”重又自行飞回,披在陆子犯身上。但是,覆盖着的六甲五神却凭空消失了。
上古之时,“蚩尤旗”作为魔神蚩尤的随身法器,在神魔争执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战斗,饮了多少神仙的鲜血。因此“蚩尤旗”对仙神气息的感应,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能力,“蚩尤旗”本已沉寂了无数的岁月,却因为陆子犯与六甲天神的争斗,所爆发的仙灵气息所唤醒,这一醒转,便随着本能的反映,榨干吸尽六甲天神中的五甲神的能量精华。
陆子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蚩尤旗”发生了某些细微地变化,可究竟变化具体在何处,却又无法理清思绪,胸中一闪而逝的讯息,此刻再也难以捕捉。
“嗷嗷。”千年僵尸被殷忧子师徒包裹得粽子一样,他奋力挣扎着,意图摆脱令旗、墨斗线的束缚。

可纵横交错的墨斗线,宛如一张金色大网,散发着夺目的金光,牢牢缚住了令旗;令旗之上,蝌蚪状的金光咒文,符箓真言,散发着金黄色地光芒,活物一般跳动闪烁着,任凭千年僵尸如何奋力顽抗,只是脱不了枷锁之灾。
眼见挣扎也是无济于事,僵尸慢慢停止了躁动,渐渐安静下来。
王展图、李照临、凌小雁三人,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被殷忧子遗弃地小道士玄风。三人步步趋前,小道士节节后退,面上满是恐惧之色:“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嘿嘿,我们要做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李照临一脸坏笑,双手互搓着,
“啊?你们,你们难道想……”小道士玄风面色惨白,一颗心儿怦怦乱跳,冷汗已是冒了出来。
过了半响,他似是想通了,反而不那么害怕,长叹口气,自嘲道:“报应来的可真快,上次我也是这样凌辱那个小狐狸精的,当时的心情跟你们现在差不多,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我现在却成了那个小狐狸精了,哈哈。”
仰天大笑了数声,眼一闭,心一横,口中斩钉截铁地道:“要杀要剐,你们尽管来吧!只怪我瞎了眼,以为你们是好人,还想救你们。不要再说了,给我一个痛快吧!来啊,怎么不来?不要想着羞辱我,如果你们有谁敢碰我的身子,我就立刻咬舌自尽……”
这一番话,把凌小雁三人说的哭笑不得。
三人看向陆子犯,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如何处置这小道士?
“既然你一心寻死,我便成全你。”陆子犯收回了“血滴子”,一步步逼向小道士。
玄风心中“咯噔”一声,浑身轻轻颤抖,心中仍在想着:“按照以往的经验,被人俘虏之后,越是贪生怕死的,往往死的越快;而那些视死如归的义士,反而能够得以活命。可我怎么感觉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小道士额头满是冷汗,想着陆子犯猎杀六甲天神的手段,瞅着他一步步逼近的脚步,仿佛索命的无常正要来勾他魂儿一样。
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他面色肌肉快速抽噎着,牙关紧咬,勉强坚声道:“能…不能答应…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满足…我一个小小地…愿望。”
陆子犯心中大奇,不光是他好奇,凌小雁三人,以及停止骚动的千年僵尸,也竖直了耳朵,心中均在暗想:“他连死都不怕了,会有什么心愿还没有完成呢?”
看着小道士咬紧牙关,紧绷的面上肌肉轻轻颤抖,情绪异常激动的样子,陆子犯也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意,轻轻地点了点头:“你说吧。”
看着陆子犯点头答应,小道士玄风长出一口气,面上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下来,一副释然之色。突地,他猛扑上前,一把抱着陆子犯的大腿,语带哭腔地快速说道:“求求你别杀我,放了我吧,妖怪大哥,这就是我的愿望,你刚才答应了的,盗亦有道,妖怪也要讲究信誉的,答应了人家就不能反悔!妖怪大哥,求求你们了,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苦命人儿,饶了我吧……”
陆子犯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就连那千年僵尸,死灰色地脸上也是目瞪口呆,似是被镇住了。
玄风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着:“别杀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死啊,呜呜……”
“哈哈,哈哈……”反应过来的陆子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道士装腔作势的天赋,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杀玄风,只是看他一心求死,语气说的坚决,便要吓唬吓唬他,让他吃点苦头而已。谁知道,这一吓,竟吓出了这一幕闹剧!
原来,玄风是茅山派的小道士,经常给大户人家做法事,他习惯混吃混喝,自是没少拿人钱财,帮人家做一些哭丧,送终等丧礼仪式。
对哭的把握,好比吃饭一样,如今他已练到收敛自如的地步,说哭的时候,马上便能嚎啕大哭,如同死了至亲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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