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欲取先予尸鬼谋,大恩不报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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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忧子独自偷生,抛弃了小道士玄风,现在的小道士形同丧家之犬。
“好吧!”陆子犯假装犹豫半响,才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等着你师傅过来接你吧!”
说着轻轻一拂,本来啼哭连连,讨命求饶的小道士一头昏睡过去。
“还有这个千年僵尸,应该怎么处理呢?”瞥了一眼被令旗裹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的凶恶僵尸,陆子犯心中犹豫不决:“杀,还是留?”
“我那神通广大的同道高人,多谢你赶走臭道士,还我自由之身。”感受到陆子犯投来的目光,千年僵尸居然口吐人言,与他说话交流了。
王展图愣了愣,随即笑道:“原来这家伙也会说人话,妈的,刚刚出场的时候吓死我了。”
李照临走到僵尸身前,看着僵尸那狰狞可怖的面孔,心中不禁一阵厌恶,口中也不客气起来:“看你这熊样,刚才的威风哪去了?”
千年僵尸闻言,本是死灰色的晦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尽量把原本阴冷地声音,以温柔亲切地方式说出:“那时候,因为要对付臭道士,不耍起威风不行啊!早知道有几位前辈在,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出这个风头啊!”
他刻意捏着声音说话,听起来,显得异常滑稽;死灰状满是阴晦地脸上,也尽量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更别提有多别扭啦!
“你不是已经死过一回了么?”
听到这话,千年僵尸那满是阴郁晦气地脸上,明显变得红了起来,讪笑了几声,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脸坚定的神色:“为了感谢几位前辈的活命之恩,在下决定将宝库里的所有宝物奉上,还请几位前辈笑纳,万万不要推辞。因为我一旦决定了的事情,那是雷打不动的,绝不会轻易改变!”
“宝库?”
“所有宝物?”
李照临、王展图、凌小雁三人对视一眼,眼前冒起了金星,脑海开始浮想联翩,大堆大堆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的鼎铛玉石,一辈子也花不完的人民币……
陆子犯明显也被这话吸引了,对僵尸口中的宝物似是很有兴趣,但见他屏气凝神,双耳直竖,聚精会神地聆听几人对话的样子,便能肯定他那漠不关心,高洁傲岸地直立一旁是装出来的。
几人看僵尸的眼神,也变得热烈许多。想着僵尸口中的宝物,李照临喜笑颜开,心中巴不得,现在就去启出那份已经属于自己的宝物,口头上却谦逊地说:“这,这不好吧?我怎么可以要你的宝物呢?君子不夺人所爱,我那一份就免了,你直接给展图好了。”
“前辈,您真是品行淳朴,高风亮节的真君子。”勉强从令旗、金网交织的缝隙里伸出大拇指,千年僵尸一脸的崇拜之情。
看着他伸出的大拇指,指甲足有手指一样长短,凌小雁心中一阵惊悸:“这是在玩火!”
又听他坚毅中满是陈恳的声音响道:“这是我一片心意,请您千万不要推辞!没有几位前辈,恐怕我百里牧早就饮恨这里了。无论财宝有多么重要,也终归是身外之物,和生命比较起来,当然是后者更加宝贵了。你们留住了我最珍贵的东西,我百里牧又怎会吝惜那些身外之物呢?”
千年僵尸百里牧说的言辞恳切,任谁也不忍心拒绝他的一片好意。
王展图与李照临极有默契,配合娴熟,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此刻前者默然不语,虽没直接答应,却以默许的方式首肯下来。
“兄弟,你的宝库在哪?”李照临却一针见血地问出憋在心中地疑问,不知不觉间,李照临对千年的僵尸的称呼,由原先的“这家伙”,变成了现在的“兄弟”,伴随着称呼的改变,好感也是急剧上升,这时他再看僵尸百里牧,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噢,前辈,这正是我百里牧要跟您说的。”眼珠轻转,看着众人果然被他话语吸引,深吸了口气,无比真诚地说道:“离这儿不远有座蛇盘山,山上有一处黑风林,黑风林的中央有个小木屋,小木屋里横放着的,是我的卧榻,卧榻之下便是我的宝库了。因为是藏宝的地方,所以宝库很隐秘,也很安全,如果几位前辈直接去找的话,一时半会可能不好找到,但我既然决定送给几位前辈,就一定要……”

“停停停。”王展图向着百里牧连连挥手,不耐烦地道:“什么蛇盘山啊黑风林的,这里茫茫群山,你让我们怎么找?小子,你不是在耍什么鬼主意吧?”
“噢不不不。”百里牧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几位前辈都是同道中的高人,我对前辈们只有敬仰,哪里敢有一丝半点儿隐瞒?您可以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下,若是您要藏这一批宝物,藏的地方是否越隐秘越好,越少人知道越好呢?”说着难受地扭动一下身子,金网、令旗又是一阵金光闪闪,他痛的“哎哟”叫出声来。
“那你直接带我们过去,让我们自己找的话,太麻烦了。”李照临打了个哈哈道,他一心想要见识那些宝物,却还嫌寻宝麻烦,真是天下一大懒人。
千年僵尸百里牧忽然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道:“我却是有心无力啊,那臭道士不知用的什么术法,让我动弹一下都难。哦,前辈,您可千万别碰这些禁制!虽然各位前辈神通盖世,但那‘茅山派’的臭道士也不是省油的灯,前辈不必以身犯险。若是因为我而有所损伤,我百里牧就算是死上一万次也难赎其罪……”
“哪来那么多废话?小小术法,看我破之。”
李照临对此嗤之以鼻,三下两下扯掉墨斗网线,破开了金色大网,他又解开裹在百里牧身上的那几面令旗,做完了这一切,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献丑?”
殷忧子的那些法器道具,可是玄门正宗炼制的器械,对凶魂鬼怪有极大的克制能力。但李照临是人,而不是鬼,他体内虽有血魔之气,却一点儿也不受茅山道法的影响。
千年僵尸得李照临相助,一下子挣脱了束缚,从地上弹了起来,嘿嘿笑着,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顿时全身骨骼噼啪作响。
“嗷嗷”恢复了自由,千年僵尸得意地尖声狂啸。
啸声尖细刺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心中警觉顿生,李照临不禁大为后悔,自己怎么就冲动放开他了呢?
这倒不怪李照临太迷糊,而是这成精千年的僵尸,太精于人事了。他心中巴不得李照临几人解开枷锁,助他得还自由,但表面却是一直劝阻他们碰那些禁制,正是利用了人心的作用。
欲将取之,必先予之。百里牧话里欲擒故纵,挑拨着几人,再加上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其实是用上了迷人心智地鬼音,不怕李照临不被迷惑。
王展图看着情况不对劲,忙开口道:“刚刚只是玩笑之语,不可算数的,阁下既然得还自由之身,还是觅地潜修去吧!”
“噢不不不,我百里牧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过?走走走,百里牧这就带几位前辈去我家做客,前辈请跟我来!”语气中竟带有不容置疑的味儿,就像上位者在发号施令一般。
此刻的千年僵尸百里牧,与先前判若两人。但见他身躯伟岸,面貌狰狞,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衣发无风自动,气势外放之下,竟压迫得李照临躯体颤动,“噔噔”连退数步,直欲俯身拜服。
李照临面色蜡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解救千年僵尸,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心中后悔得肠子都绿了。
一声冷笑传来,僵尸眉头一皱,绿油油地双眼侧目望去,见是适才独斗六甲天神的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满是戏谑之色,放佛看破了自己的一切伎俩一样,他这才想到,既然六甲天神都被他杀的铩羽而归,自己的这点小小把戏,又怎能瞒得过他呢?
陆子犯逼回僵尸的阴森鬼气,口中不客气道:“你那点破烂玩意,大爷还没放在眼里。眼下四更已过,你再不走的话,等到天亮时分,干脆就不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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