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神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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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复在,式神又有何用?”眼见“血滴子”来势迅疾,此刻安倍一郎已无所抵挡,不由得厉声大呼。
随着这声呼叫,安倍一郎身上的衣裳寸寸碎裂,露出通体发绿的躯体,此刻他浑身皆碧,面目狰狞,不惧反笑,满面的疯狂之色。
“人神合一”
他嘶声大吼,整个绿色躯体瞬间鼓胀,就在“血滴子”及体的前一刻,绿色圆鼓鼓的躯体爆裂开来,自爆掀起的狂暴气息如涟漪般一**散开,那“血滴子”被这层层波纹激荡得如同水中浮萍,转向飞回了陆子犯怀里。
后者“噗”地喷出一口血,心中大骂:“妈的,居然被这小子震伤了元神!”
此时,式神影魇也已停止了日光的曝射,陆子犯收起“血滴子”,趁着这个间隙,赶忙跳出式神的日光曝射范围,离得远了,再凝目看去,只见式神影魇狗嘴大张,正吸取安倍一郎的自爆后的气息,一团绿光主动钻入式神的鼻孔,下一刻,式神犬目猛地大睁,射出骇人地绿光。
只见式神影魇居然口吐人言,阴桀桀道:“人神合一,人神合一,哈哈哈哈……”这声音分明就是安倍一郎的声音,又听另一个声音道:“舍身化式神,舍身化式神,我就是式神,式神就是我……”这一片数里群山笼罩在阴森森地气息之下,虽说是清晨十分,可附近日光俱遭影魇吸收,依旧灰蒙蒙一片,特别是式神影魇的四周,漂浮着一缕缕绿气,其中更参杂着丝丝黑色漂浮物。只见绿光惨淡,黑气熏绕,昏昏沉沉,像是有物将要酝酿成胎。
“人神合一?”陆子犯疑惑不定看着这一幕,突然周围猛地传来森然吸力,却是影魇狗嘴大张,只见附近灰蒙蒙气体,以及绿光、黑气,如长鲸吸水般争相涌往影魇口中,远远看去,影魇通体透明,血肉脉络似能发光,映得一清二楚,腹内隐隐有一转动的黑色漩涡,吸收进去的诸般气体非是别的,实则是附近数里山区的阴气、死气、死难者死的时候所产生的怨气、煞气、以及暴虐的戾气、凶气、杀气,混杂着这片土地尚未消散完全的魂魄、元神、精气、元气……
黑气熏绕,烟光澹澹,四周数里群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其间参杂着的鬼哭之声,如锥刺耳,另人听了心烦意乱。
吸纳了众多混乱气息,式神影魇腹内的漩涡转动也变得缓了,漩涡中心却映现出安倍一郎那狰狞的面孔,他方一张嘴,影魇口中随之发出声音,但听那阴桀桀地声音道:“谢谢你啦!若是没有你的苦苦相逼,我怎能‘舍身化式神’,从而突破‘人神合一’的境界?”
那阴桀桀地声音犹如鬼哭,听起来另人头皮发麻,陆子犯知道,安倍一郎的这番言语是对着他说的,不禁眉头紧皱,眼前和合了的式神,比之先前愈加暴虐威猛,更可怕之处,在于他有自主地思维,比任人操控的式神,或者中了傀儡术的木偶,二者灵活性相差之大,何止百倍千倍!
感受着眼前式神传来的威压,并不逊于当初找上门来的仙人,陆子犯心中暗暗震惊,这式神影魇真是可怕,竟能够直接转化天地间的元气为己用,而且不用消化融合,拿过就可以发挥。他先是利用日光曝射,现在更集合了诸多阴晦气息,居然隐隐突破到仙魔的层次,陆子犯暗骂:“能力提升得这么快,怎会没有天罚降临?妈的,莫不是所谓的天劫、天诛,只是针对中国修行者而言,而对这些东瀛人却是并无效果?总不可能这些天象也有国界的划分吧?”
正思忖间,融合了安倍一郎神智的式神影魇,已解决了仅余的几个散修,就连佛光里的老僧,也被这式神吃得骨头也没剩下,又听漩涡中的安倍一郎开口道:“为了报答你的大恩,我将生吃你的血肉,吸食你的魂魄,吞噬你的元神,哈哈……”

陆子犯听到这里,忽地一阵腥风扑鼻,却见到式神影魇当面直扑而来,快得带起了一溜残影。
“来得好!”他也不闪躲,而是运起浑身血气,身形化作一道赤光,向着来势迎去。
“砰”的一声巨响,四周烟尘滚滚,陆子犯身形向后连连倒退,五脏六腑如被烈火烧灼,而那式神影魇也停住了前进步伐,嘎嘎怪笑着,似乎在笑对方不自量力。
“再来!”陆子犯止住了退势,不服输的脾气又涌了上来,他没有停歇,复地主动冲了过去,但见一道赤光划破黑暗,人已是欺身近前,凌空向着式神影魇扑去。
式神影魇嘎嘎怪笑:“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还敢主动送上门来?”说罢,也是全力以赴地拍去。
只见陆子犯拖着一团赤光,影魇拖着一团黑气,二者再次相触。
这次的相互碰撞却并没有传出惊天的动静,反而成了相互比拼的状况,随着赤光和黑气的相互压挤碰撞,陆子犯双脚渐渐离地,成了向着侧下挤压,对立的影魇则成了对着前方偏向上举抬的局面。
“正要你如此。”陆子犯露出得逞的笑意,双手牢牢抓住对方双爪,使出以前“花间游”独有的借力方法,借来影魇传来的力道,并转化成另一股力道,离地的双脚照着影魇小腹的黑色漩涡就是一顿猛踢。
影魇致命之处挨此重击,漩涡中心的安倍一郎的狰狞面孔猛地一阵扭曲,影魇顿时“哇”地张口惨叫,随着狗嘴的大张,一缕冤魂从口中散逸而出。陆子犯双手抓住对方双爪不放,空着的双腿如影随形般逮着机会不放,一脚接一脚地紧踢着影魇小腹漩涡处的扭曲面孔。
黑色漩涡中心的安倍一郎那狰狞面孔急剧变化,每挨上一脚,式神影魇都会后退几步,同时从腹中吐出缕缕冤魂白鬼,一瞬间,陆子犯踢出了何止几百脚,影魇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残败地摔落在地。那些冤魂白鬼方一接触外界,便已恢复了自由,挣扎着向着四面急剧飞散。
这一幕,与上次式神腾蛇殒身所演化出的众多白鬼,何其相似!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陆子犯哈哈大笑声中,“蚩尤旗”由背后冉冉升起,登时赤气喷涌,如同绛色匹练从天划落,赤气中的“蚩尤旗”上黄下白,传出磅礴无匹地吸力,同一时刻,一股远古气息随之喷出,充斥在天地之间,似乎上古洪荒巨兽将要苏醒似的,那些散逸出的白鬼如长鲸吞水,竞相钻入“蚩尤旗”中。
散乱的白鬼如潮水纷纭,滔滔不绝地倾入“蚩尤旗”,这滔天的吸力仿似来自六道轮回,只对那些魂魄有效果,对于别的却无丝毫影响。片刻之后,吸力犹有未绝,不光是将四处散逸在虚空中的白鬼吸入,更将式神影魇体内的诸多冤魂一一脱离了黑色漩涡,转而一**涌进“蚩尤旗”中。
只见漩涡中心的安倍一郎那狰狞的面孔不断变换扭曲,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而式神影魇的身体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就在这时,几道颜色各异的流光拖着长长的尾翼,从天外疾速飞来,如同下了一场流星雨般,说不清的梦幻妖艳,美轮美奂。
这般巨大的动静也惊动了陆子犯,他抬头看去,顿时大惊,暗道一声“来的好快”,双手不停歇地向着“蚩尤旗”打出一道又一道的印诀,“蚩尤旗”很快赤光尽敛,成了毫不起眼地一面旗幡,他连忙收了“蚩尤旗”,也顾不上给尚未断气的影魇再添一刀,迸出全力,向着远方快速飞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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