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长期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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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明智正在住处等着闻宇,他亲自将闻宇迎进房间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宇兄度,刚才我听你的意思,你对这食邑并没有兴趣,但似乎又另有所期。不知能否明示?”
“辰大人,如果我果真获封千户食邑,而我所选择的地块根本没有住人,这千户食邑的封地应该有多大?”
“没有人住?如果完全没有人住,你向谁去收取税赋?你是想吸引其它地方的人吧?可是完全没有人住的地方一般都极其荒僻,或者根本不适宜人们定居,你又如何能够吸引到人去居住呢?”
看辰明智不遗余力地劝说自己,闻宇不得不把他的计划略微透露了一点。
“辰大人,我只想找一片地开设一座制作玻璃的工坊。昨天我得知黑山镇附近有一座碱湖,刚才从地图上看位置似乎在黑山镇的西南二十几里的地方,我只想在那附近选一块地建我的工坊。”
“什么,你竟然知道如何制作玻璃?难怪你看不上这千户的食邑!”
“还请大人暂时为小宇守秘!”
闻宇提醒道。
“啊,那是当然。”
“嗯,那个碱湖的周围十里之内都是盐碱地,根本种不了什么。这还真是一片无人居住的地方啊。这样吧。我把这碱湖周围二十里之内的村子也都划给你。这些村子的地也是轻度的盐碱地,产粮也就仅够糊口而已,所以一直也没人要。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不过总算给你凑够了人数,也好掩人耳目。”
辰明智划给闻宇的地块面积足足有二百多平方公里(因为湖的面积也很大),这比通常的千户食邑在面积上大了十倍都不止,但如果论田赋收入,恐怕只能有通常千户食邑的几分之一,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眼红的。
此事谈妥之后,辰明智显然是送了一口气。他端起桌上泡好的茶叶品了两口,正在考虑如何与这位前途无量的少年进一步拉近关系。闻宇突然开口问道:
“辰大人,什么是应世之星?”
看辰明智被问得有些发愣,他自己接道:
“就是刚才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提到的。我猜这和七年之前的奇异天象有些关系,而且这次各个门派公开择徒以及这回东卑匪徒屠杀平民这两件事,恐怕也都和这七年之前事有些联系吧?”
“我原本不想太多了解此事,只是现在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味躲避已经不是办法,所以才想要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此前闻宇只是个小人物,即使在真气测试之后,各大外部势力也不会去注意一个在择徒中‘落选’的普通孩子。可是现在闻宇揭出了对方在辰府的内奸,又亲自出手救治了这么多人,再想韬光养晦已经是绝无可能。因而当前唯有尽可能地了解情况,并尽量增强自己的实力,以期应对各种可能的变故。
“这件事牵涉众多,要详细说来恐怕一天一夜都不够。不过大致说一下还是可以的。”
辰明智这样开头道。
原来,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天象的变化往往会预示着人世间即将发生的巨大变化。这也是被过往的历史多次证明了的。其中有明确记载且影响最深远的当属万年之前发生的诸神之战。
据传在那之前的这个世界只有一块巨大的陆地,那快古大陆上的灵气比现在要浓郁得多,因而当时各个古老的门派能够修成元婴要比现在要多得多。人们把修成元婴之后继续修炼的人称为成为修真者。据说修真者在经历漫长的修炼和天劫的考验之后,就可以飞升到仙界而成为仙人。而当时大陆上大魔导师和圣骑士的数量也比现在的西大陆要多得多,他们修炼到神级后也可以飞升到更高层次的世界。而除了人类之外,当时的古大陆上还生活着精灵族、兽人族等多个种族。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巨龙。那段时期现在的人们称之为远古时代。因为与现在的世界差异过大,多数世人把当时流传下来的事都当成是子虚乌有的神话传说。
传说在诸神之战爆发前的十五年前,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七颗极其明亮的星星,其中六颗组成了一个完美的正六边形,而第七颗,也是最大最亮的一颗,恰好位于正六边形的正中。这六角星芒之阵开始出现的时候,也引起当时大陆上人们的一阵恐慌,但随着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见没有什么异常发生,人们也就不再关注它了。但到了第十五年的时候,那个六角星芒阵突然大放光明,无数的强者通过它降临人间,这个世界的修真者几乎被灭绝一空。危机之时,已经飞升仙界的仙人们合力打开空间通道,与来自异界的强者展开激烈的战争。这些仙神之间毁天灭地的战争几乎使得人类彻底灭亡,而原先的一块超级大陆也因此而四分五裂。其中比较大的一块就是彼此仍然相连的光武大陆和阿特兰大陆,俗称东大陆和西大陆。但连接两块大陆的塔克萨沙漠确几乎没有人能够穿越。所以现在两块大陆之间的贸易全部是通过海运。
当时的诸神大战不过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几乎把这个世界全部毁灭。后来筋疲力尽的各方终于达成了停战协议。但当时的这个世界几乎已经完全不适宜任何智慧生物的生存。于是诸神在东西大陆的一些角落里为人类开辟了几乎与世隔绝的避难所,并用他们的神力强行改造其中的环境以满足人类的基本生存条件。这样经历了漫长岁月的修养生息,东西大陆才渐渐恢复成了适宜人类居住的陆地。
在神武纪元年之前的第八年,有一天的上午,太阳突然变暗,持续半个时辰之后又变亮。到傍晚时分,同样的事又发生了一次。在此之后,人们发现东大陆自然界中的魔法力量日渐稀少,而适宜真气修炼的灵气却渐渐多了起来。而在西大陆发生的情况正好相反。从而造就了今天东大陆以真气修炼为主和西大陆以魔法修炼为主的格局。
此后数年中,光武帝国迅速崛起并一度占领了东大陆的大部分土地。光武帝国的第一任皇帝,即光武大帝,正式称帝的那一年也就是神武纪年的开始。虽然这个帝国在光武大帝神秘失踪之后就日渐衰落并最终分崩离析,但神武纪年却为大陆各国公认而保留至今。而在神武纪元年之前的年代一般被成为史前时代。

当然,记载远古时代历史和诸神大战起因的文献都是诸神之战后的人根据仙神的启示写出来的。因而事实是否如此也不好判断。辰老太爷生前就曾经多次想他的子女提到,西大陆的人对于那段历史的描述许多地方正好与我们相反。
在这之后近千年的历史上还记载了几十次相对较大的天象变化。虽然只有八次事后证明与西大陆或东大陆的重大事件有比较明确的联系,但这样的比例也足以让各国各门派的高层不敢掉以轻心了。因为这八次的重大事件对历史的影响都相当巨大,有的直接导致了西大陆一大教派的崛起,有的导致东大陆大国之间的混战,其中有两次甚至导致西大陆的几个国家联合起来向东大陆发起所谓‘圣战’。
而这一次的天象变化,其规模之大远远超过了史料记载中的任何一次。如果不考虑持续时间的长短而只看规模,就连万年之前引发诸神大战的那一次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不仅如此,这次天象变化的具体指向也是最难判断的。当时巨大的天象异变在很多地方都引发了极端的天气现象。特别是那最后一刻,天象骤变对灵气的干扰使得修炼内功的人就连对自身真气的控制都很困难,所以根本无法通过神识外放去观察远处的任何异常。
但是,各大势力的高层仍然不会放弃查找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其中出力最多的势力之一就是琼华岛。该岛虽然行事低调,事实上却是海外和南洋的修真者在光武大陆的主要代言人,也是光武大陆东南各国的主要政治势力之一,因而自然也是光武大陆上潜在实力最强的一方。根据他们的调查,七年之前的天象变化至少在东西两块大陆的四、五处地方引发了非同寻常的变化。而在苍龙山中部以白鹿镇为中心的这一处,是两、三个月之前最新发现的。
当时各大武林世家在发生天象异变的那一年所生的孩子已经有七八岁,可以进行真气修炼的资质测试了。因为琼华岛的地位超卓,各家都以能送自己的弟子到琼华岛修炼为荣,所以都请了琼华岛的人参与测试。一般来说,琼华岛择徒的要求极高,每年能被它选中的人在整个白海国也最多只有一、两个。但是今年竟然有九位孩子满足琼华岛设定的要求而被选中。
当时的其中一场测试就是在辰府举办的。由于在附近各地的旁系亲属和好友也都送他们的孩子来参加,共有二十多名孩子接受了测试。而温泉山庄三位送来参加测试的孩子中竟然有两位获选,比例之高简直不可思议。辰家虽然只有一人获选,也已经是辰家历史上的第一次了。
在获知这些情况之后,琼华岛的言岛主和几位资深长老亲自检查了这些入选弟子的情况,从而断定这必定是因为这批孩子在出生前后一年之内接受了大量天地灵气的洗礼,从而使得他们的体质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因而这绝对是七年之前那次天象异变的直接后果之一。但以往的天象变化,收益的往往只是一个人,例如千年之前的光武大帝。在那种情况下,天象异变的受益者就被称为应世之星。但这次的天象异变,竟然产生了如此众多的受益人,所以才会有各大门派联合公开招徒的举动。
辰明智讲完这些后,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少顷,辰明智开口道:
“小宇,我给你讲了这么多,你可以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听出了辰明智的话外音,闻宇微微一笑道:
“辰大人请讲,小宇定然知无不言!”
“好。我问你,你也知道我们修炼白道内功心法的人轻易不愿欠人情,却为何执意不肯接受我们送你的食邑呢?以你的聪明,不会不知道即使你接受了我们送你的食邑,你仍然可以在那盐湖旁边要一块足够你建几十个玻璃工坊的土地吧?”
闻宇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他总不能直接告诉辰明智自己讨厌万恶的封建制度吧?突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于是迅速地思考了一下措辞之后,他开口答道:
“我知道的。我也并非不想接受您的家族给予的报答。只是我想再等等。等我更有实力之后,再向您的家族寻求我更加需要的帮助。”
“喔,是这样啊?”
闻宇的说辞显然成功地挑起了辰明智的好奇心,
“那么能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么?”
“好,既然您想知道,我就提前说了。”
闻宇挺直了身姿,用双眼直视辰明智,清晰而坚定地说:
“我想要辰家成为我在生意场上平等的、忠诚的合作伙伴!”
听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用无比严肃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让纵横商场数十年的辰明智有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辰家作为白海国的名门望族,其在白海国武林中的地位也算显赫,但这种地位与其在白海国商界的地位置相比却根本不值一提。辰家连续五代都有人在白海国的朝廷出任商务大臣或外事大臣,借助这些高级官员的影响力,辰家在白海国商界的实力迅速提升,近些年来已经是白海国最富有的几个家族之一了。
而现在,一个平民的孩子竟然要求与自己的家族结成平等的合作伙伴。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家族的大恩人,辰明智一定会狂笑不已的。
稍稍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辰明智把自己调整到在商场上与人谈判时的状态,平静地问道:
“平等的生意伙伴需要有大致相当的筹码,更需要有足够的实力为双方不断地创造可观的收益。辰家所拥有的你大致都看到了,你手中的筹码呢?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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