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道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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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宇、宋晴雪等人爬上了事先勘查好的这片山崖后,首先是要仔细地观察下面的地形和布防情况。
虽然天还没有黑,但远处礼拜寺内礼拜堂的尖顶上发出的光芒已经清晰可见,显然比昨天更明亮了。整座礼拜堂都被那淡淡的红色光芒所笼罩。这光芒与落日的余晖交相辉映,使整个建筑都显得特别神圣肃穆。
在礼拜堂外面,礼拜寺的院子里,可以看到有数百人在虔诚地祈祷着,祈祷的人群把整个院子都占满了。
而在礼拜寺的院子外面,则布置了将近万人的警戒部队。形成了三道防御圈。完全控制了礼拜寺周围四、五百米之内的所有地方。
而再此之外,凡是稍稍空旷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成群的百姓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向着礼拜寺的方向朝拜。
看到这样的情况,宋长老对着其它人说道:
“看来,这个祭祀仪式蛊惑人心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视。如果任由他们把这个祭祀做完,城里所有的百姓都要给他们骗过去了。”
队伍中琼华岛一系的人以前大多祭拜过三清大神,对信仰的力量早就有所感受,所以还不觉得如何吃惊。而来自其它门派的人则感受更强烈。因为这种信仰的力量创造出来的现象对他们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和震撼。
其中,有人忍不住问道:
“就是咱们把把这个祭祀打断,对于这些已经在这里祭拜的百姓来说,真的就能改变他们的信仰么?”
这个问题让人们都陷入了沉思。
这连续在礼拜寺的上空照耀一天一夜的光芒已经让太多的百姓为之而折服,让‘神迹’这个此深深地印在了这里每个人的记忆中。即使这样的‘神迹’突然中止,也无法改变神迹曾经出现过的事实。而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记忆会还随着人们的口口相传而扩散,成为摩日教继续在这片土地上扩张的坚实基础。
沉思片刻之后,闻宇小声说道:
“看来,对付一种信仰,最好的策略还是用另一种信仰与之对抗!”
闻宇一说完,宋晴雪立刻心有所感。不过,与以往他对闻宇的几乎每个想法都无条件支持不同,这次她的心情却有些挣扎。她只是在第一时间忍不住‘啊’了一声,就低头不语了。
看到这情形,宋长老感到很奇怪,她忙问道:
“小雪,小宇,你们想到了什么办法,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闻宇苦笑道:
“宋长老,我的这个办法可能不太好,还是不说了吧。”
他越是这样,宋长老的好奇心就越强烈。在她的再三坚持下,闻宇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完闻宇的想法,宋长老也不由地‘啊’了一声,不过,却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生气,而只是嗔怪地盯了他两眼,然后说道:
“真是有你的,这种办法也能想得出!”
闻宇苦笑一声,辩解道:
“这可是您非要让我说的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出这么一招来。您也知道,我脑袋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
宋长老沉吟了一阵后,缓缓说道:
“其实,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能用。只是,小雪她成不成啊?”
她这么一说,让闻宇和宋晴雪都十分惊讶。宋晴雪更是急道:
“姑姑,这样不好吧。这样,这样三清大神会生气的。”
宋长老摇摇头道:
“我仔细地想过了,这么做其实并不会与咱们天道门的教义冲突。你对咱们天道门的教旨精义理解还不够。这个回头我可以慢慢给你讲。你只要知道,天道门以天地至道为上,尊贵如三清大神,也只是前辈道友,也是要以天道为至尊。只要你坚信所做之事上合天理至道,就没有什么做不得的!”
宋晴雪细细想过宋长老的话之后,心中似有所悟,回道:
“谢谢姑姑的教诲!小雪知道该怎么做了。”
旁边其它的人看着这三个人在这里来来回回地打着哑谜,不由拉住闻宇问到底他们要做什么。闻宇只是说:
“其实,小雪姐姐她具体要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告诉她要想办法把百姓的心从摩日教那里再夺回来。”
这话当然是推脱之词。宋晴雪虽然还没有完全计划好。不过只要是她想到的,闻宇想要知道的时候还是很容易知道的。
这以后,他们又仔细查看了下面城里其它地方的地形和军队布防情况。商议了用火箭弹攻击的具体细节,以及完成攻击之后的撤退路线等。
虽然如果按照最理想的情况,这次攻击只要使用一枚火箭弹攻击一次就可以了。而且宋晴雪也不必在城里落地,不过为了防止各种意外的情况发生,他们还是做了各方面的准备。
天全黑以后,宋晴雪又脱去了套在外面的燕国骑兵的服装。为了隐蔽,她今天穿的是一身蓝紫色的劲装,颜色比较深,在夜幕中看去几乎就是一套夜行衣。
看出宋晴雪的心情还是有些忐忑不安,闻宇上前紧紧地抱了抱她。然后,她就驾着滑翔翼,助跑几步,从山崖上飞了出去。
因为知道是要在夜间使用,滑翔翼的布面也使用了黑色的面料。很快,整个滑翔翼就消失在了黑色的天幕中,连宋长老这样武功的人都看不到了。
当然,闻宇还始终与她保持这奇妙的心神联系。很快,他说道:
“小雪姐姐已经到了哪里,我要发射了。”
于是,他向着早已架在那里的火箭弹注入了自己的全属性真气,然后用火系的真气点燃了火箭发动机里的发射药。这枚火箭弹在发射药产生的强大推力下呼啸而出。
在山崖的下面,有不少人听到声音之后抬头一看,却看到一团火球自西向东划过天际,还以为是一颗流星正好要陨落在附近。
已经飞到了礼拜寺附近的宋晴雪很快就捕捉到了这枚火箭弹上闻宇留下的真气,并顺利地掌握了这枚火箭弹,指挥着它向着礼拜寺中礼拜堂的尖顶俯冲下去。
这一枚火箭弹上附着了闻宇的大量全属性真气,按照以前的经验,这种真气在破开先天武者的护体真气方面效果极佳。而他们事先制定的计划是,宋晴雪运用这些真气让火箭弹破开礼拜堂的尖顶并穿入到礼拜堂的内部后,再引爆战斗部的炸药,从而对正在寺内举行的祭祀仪式给以毁灭性的打击。

但,让宋晴雪没有预料到的是:尽管这枚火箭弹是以极高的速度俯冲下去的,而且宋晴雪也调动上面的全属性真气将其‘破甲’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它似乎还是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所阻隔,甚至没能接触到礼拜堂的尖顶。倒是让笼罩着礼拜堂的光芒为之一震。
电光火石之间,宋晴雪立刻引爆了这枚火箭弹。一声巨响之后,那礼拜堂上的光芒立刻就黯淡了一大半。而在下面祈祷的信众们却如遭重击。许多人被一阵触及灵魂的震荡冲击得昏昏沉沉。
几乎在事情发生的同一刻,正在礼拜堂内祷告的法赫尼鲁大阿贡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对着寺内的阿贡和信徒们喊道:
“都不要惊慌,这是神仆的真身即将降临的预兆。是神仆的威势让这条连接神之乐园的通道难以承受。我们继续祈祷。只要我们奉献出更多的信仰,就一定能迎来神仆的真身。”
他的喊声中似乎蕴含了某种精神的力量,一下子就把礼拜堂内外这些祈祷的人们几乎全部从刚才的震荡中唤醒。让他们开始了又一轮的祈祷。
不过,法赫尼鲁大阿贡本人显然并不相信他刚才对信众说的话。他立刻吩咐离他最近的易卜贾尼阿贡和另外一位阿贡说:
“你们赶快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捣乱。如果你们不敌,赶快进来找我!”
说完,他咬破舌尖,将一大口鲜血喷在前面供奉的圣水中,然后嘴里急速地念着一种旁边没有人听得懂的祷文。只过了一小会儿,一股红色的光芒居然从那圣水中之间升起,融入了礼拜堂的尖顶。
就在这时,按照事先的方案,宋晴雪开始了第二轮攻击。
她驾驶着滑翔翼飞到了礼拜堂的正面,稍稍放低了飞行高度。取出五枚大威力的手雷,朝着礼拜堂正面的大门和窗户就砸了过去。不出她的预料,砸向窗户的两枚通通被那层神秘的屏障所阻挡,不过她立刻就把这两枚手雷全都引爆,终于把礼拜堂的窗户炸碎,也让笼罩着礼拜堂的光芒又黯淡了不少。而砸向门口的三枚手雷正好被站在门口四处探查的易卜贾尼和另一位阿贡察觉。其中一枚刚被那位阿贡接着,宋晴雪立刻把它引爆,当时就把那个阿贡炸得生死不明。而易卜贾尼则机警得多,他飞身向外一让,又用真气遥遥一推,就让两枚手雷远离他而去。不过不巧的是,两枚手雷借此一推都飞进了礼拜堂之内,宋晴雪立刻把他们引爆,炸死炸伤了里面的不少信众和阿贡。
这时,闻宇按照约定发射的第二枚火箭弹也到了。此时,透过被炸碎的窗户,宋晴雪也看到了礼拜堂之内的情形。这次,火箭弹终于突破了哪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从刚才被手雷炸开的窗户钻了进去,在供奉着各种祭品的祭台前面炸了开来。
这火箭弹毕竟比手雷的威力大得多。一炸之下,礼拜堂内顿时乱做一团。那些正在祈祷的信众们刚刚已经被两颗手雷炸死炸伤了不少。现在这一炸,更是人人负伤,个个昏迷。礼拜堂的后墙,被炸塌了一大片,连带这让那上面的尖顶,也塌了半边。而这两天笼罩在礼拜堂上的那光芒,也终于彻底消失了。
死在礼拜堂内的那些信众,原本也是要把他们的性命献给圣神穆拉、献给这一次祭祀仪式的。因为这两枚手雷和一发火箭弹,他们算是提起完成了使命。
而那些阿贡们,受到的伤害却小得多。在祈祷的时候,他们都在前排。当两枚手雷从最后排后面的大门飞进来爆炸的时候,他们都离得比较远。而当火箭弹爆炸的时候,已经稍微有所准备的他们都纷纷向后躲避,他们本身就功力高强,再加上法赫尼鲁大阿贡的掩护,所以受到的冲击有限。
法赫尼鲁大阿贡刚刚成为事实上的白衣大阿贡,其功力也随之跨入了先天极致的门槛,这几乎已经是神武大陆上绝顶高手的境界。刚才火箭弹爆炸的时候,他在第一时间抄起眼前的一张长条形桌子,护住了大部分坐在他身后的阿贡们。不过,也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成功地炸毁礼拜堂,破坏了摩日教的祭祀仪式后,宋晴雪鼓足风系的真气,把自己送上高空,运用其全属性真气在头顶背后化成一个光晕。然后运足真气向下面传声道:
“摩日教传播疾病,残害百姓,又强行抽取信众的生命力献祭,已为上天所弃。特降七道神雷破之。望天下百姓速弃绝此邪教。天道慈悲,众生勿枉此戒!”
雁门关本身就被夹在两山之间,巨大的声音很容易在这里产生回响。宋晴雪因其特殊的真气属性,功力之深已经不亚于一般先天中期的武者。这声音经过她的真气放大,又在两山之间回响,还真有一种天地之音的气势。
而当人们循着声音向上一看,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一个极其美丽的仙子伫立在半空中,身后一轮淡淡的光晕将她映衬得格外圣洁。毫无疑问,这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
宋晴雪又把这几句话重复了两遍,才再次升高,同时让身后的光晕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在下面的人看来,天使已经重归天际了。
宋晴雪的这一**作看似轻松,实则已经让她倾尽全力。刚才刚刚炸完礼拜堂,下面的易卜贾尼阿贡就从手雷来袭的方向盯上了她,并立刻找来弓箭射她。而她为了说完刚才这番话,不但不能立刻飞走,还要用光晕把自己的身影显现出来。因此,唯一躲避箭支的办法就是尽量向高处飞。而这无疑要消耗大量的真气。
此后,为了让全城的军民都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她也是倾尽全力用真气把声音放大。
所以,在做完这一整套‘表演’之后,她已经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真气,再不敢继续停留,就赶忙朝着事先约定好的会合点滑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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