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灭绝人性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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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闻宇的精神还好得很。于是他又把刚才的讨论回忆了一遍。闻宇渐渐地感到,他大致已经可以用自己的思考方式去理解与真气修炼有关的多数现象了。遗憾的是,今天的讨论基本上没有涉及真气运用方面的问题。想着想着,闻宇感到自己的头脑中又不知不觉的领悟了一些这个世界根本似乎没有的东西。有的是一些概念,有的是原理和定律。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凭空想到这些无比奇怪的东西,更不知道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是否依然适用,但直觉地知道这些东西可以作为他继续思考的引子。于是他又想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晨,闻宇还没有睡醒,就隐隐听到南宫长老似乎正在和一个人争论什么。没过几分钟,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径直走到闻宇的床前,边走边对他说道:
“小家活,起床了。今天你先不要回家了,跟我们去外面走几天吧”
说罢,又转头向旁边的闻跗说:“放心,过几天我派人把他送回来”
吃早饭的时候,南宫长老和他们大致解释了以后几天的行程。原来,此次招徒并非只在白鹿镇一地,而是还要去周围的其它五个地方。这五个地方分别在白鹿镇的西南、东南、正东、东北和正北方。与白鹿镇的距离都在**十里之间。
本来,因为各派门人在昨天的测试中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真气,今天应该在温泉山庄休整一日。而原来计划的线路也是先去正北方的林海镇。但昨日傍晚时分从西南的黑山镇发来急报,说是白海国的前任外事大臣,曾担任松江派外事长老的辰长老突然辞世,按照习俗,须尽快发丧。前来送信的辰长老的家仆似乎并不知道温泉山庄聚集了这么多人,而只是因为温泉山庄的三庄主是辰长老的晚辈近亲,所以被长老的家人遣来报丧。
辰长老年近百岁,生前交游极广,各派的长老大多与他相熟,松江派这次来的几位都可以算是他的晚辈。只是他近年来年事已高,精力日衰,于是渐渐淡出了白海国和松江派的事务,回到家乡颐养天年。但其在白海国上层的关系人脉仍在。骤然闻此噩耗,长老们紧急决定第二天一早就赶往黑山镇。而此次新招的门徒则先回各自家中准备,二十天后再返回温泉山庄等待各个门派前来接人。
至于为何要求闻宇同行,按南宫长老的解释,是因为昨晚闻宇把南宫长老“侃”晕的事被苍龙派的张风池大长老听到了,张大长老对南宫长老的“无情嘲讽”让南宫长老很没有面子,所以他要让张长老尝尝被闻宇的“逻辑推理”拷问的滋味。而张长老也欣然接受了挑战。就这样,闻宇第二天的晚上就被两人“预订”了。而闻宇这个当事人只有知情权,没有反对权。
对于南宫长老这个不太搭调的借口,闻宇也不想深究。他相信不管怎样,南宫长老的安排对他只会有好处。
就这样,闻宇就跟着四大门派的一百多人出发了。温泉山庄的择徒本来只在本地。但因为要参加辰长老的丧事,也派了二庄主和三庄主以及几位弟子一同前往。
风玲知道以后,找到南宫长老说她也要去,本以为要软磨硬泡好一阵子,没想到南宫长老只是略略调侃了她几句就同意了。因为两个孩子都不会骑马,南宫长老把他们安排在了琼华派其它两位长老乘坐的马车里。而南宫长老本人则与苍龙派的张长老骑马走在最前面。
琼华岛的这另外两位长老都是女性,外貌都在四十岁上下,不过修为精深的人有时很难从外表看出其真是的年龄。比如南宫林,外表看上去也不过四十上下,而其真实的年龄按闻宇推测至少已经超过了八十。
四人乘坐的马车外面看虽然不觉得十分豪华,车内的空间还是颇为宽大舒适。座椅和靠背上都铺着名贵的纯白色皮毛,车顶上有片片水晶镶嵌而成的天窗。就连地板上都铺满了松软的地毯。面对两位本门的长老,风玲也不好和闻宇如何亲昵。于是四人只是很随意的聊着各种话题。其间,两位长老了解了闻宇和风玲的身世,还问了问白鹿镇上普通人的生活情况。风玲更关心的是进入琼华岛后的修炼和生活情况。而闻宇则随意地问了问大陆上各个势力的分布,以及各个武林门派和各个国家的历史等。
很快,一行人离开白鹿镇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众人行走的道路逐渐又正南转向西南,地势也逐渐抬高,他们已经进入了漠东山系外围的森林之中。在林中穿行十余里后,前面是一道山谷。山谷的最窄处不过十余米宽,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崖。此时已近正午,林中一片寂静,只有众人的马蹄声在林中回荡。
突然,与苍龙派张大长老并排走在队伍前方的南宫林喝了一声:“停!”
整个队伍很快就停了下来。稍顿一下以后,南宫林沉声对着前方的密林中说道:
“林中和山上的朋友都出来吧。”
内力灌注之下,这声音附近数里之内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稍等了片刻,林中没有任何动静。张大长老突然哈哈一笑,对南宫林说:
“南宫兄,既然是一群只会藏头缩尾的鼠辈,就让我们俩把他们揪出来吧!”说罢,两人分别扑向左右两边的密林。突然,有数十只劲弩自林中射向在半空的两人,尖锐的破空声震得闻宇这样没有内功的人耳鼓发疼。只见张长老手中长剑一圈一伸,所有的箭支就都被引向其它方向,而他的身形更是毫不停顿地射向一颗大树的树冠。人还未到,长剑在空中一振,无数的枝叶从树上折断,然后被剑上发出的真气裹挟着向树上所藏之人袭去。此人立刻一声惨叫跌下树去。张长老更是毫不停留地扑向下一颗藏有敌人的大树。
而在另一边的林中,南宫林衣袖一圈,那些射向他的劲弩就被他收入手中,然后他衣袖一挥,又把这些弩支射回给了那些藏在树丛中的人,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然后只听他对张长老说:

“应该是东卑人,黑山那边可能有事。不要在这儿玩了,先上去看看吧。”
然后对其它长老说:“这里剩下的交给你们了。小心箭上有剧毒!”
说罢,两人分别向两边的山头飞掠。下面各派长老在林中搜索一遍,不一会儿就将残余的敌人全部清除干净了。在这片树林中埋伏的大约有八十人,这些人使用的箭弩都淬了剧毒,显然是预谋伏击众人,他们个个都悍不畏死,一旦受伤丧失战斗力,几乎都在第一时间选择自杀,但毕竟在功力上与一群先天高手相差太远,所以很快就都被长老们解决掉了,但由于他们毫不犹豫地自杀,八十来人最后只留下两个活口。
这时,山顶上的两位长老也碰到了什么,远处的众人只见一只黑鹰腾空而去,接着就是一阵短暂而急促的巨响。最后有两下的声音之大就如同打雷一般,同时巨大的烟尘遮蔽了整个山顶,连站在山下的众人都可以感觉到地面的震颤。然后就听到山上的张长老向众人传音道:
“黑山镇肯定出事了,我和南宫长老先去,你们再派八位长老跟进,剩下四个保护各派的门人过去!”
说罢,两人翻山而去。
众长老都争着要先去,短暂争执后,由松山派韩长老提议各大派各留一位长老,其它长老(包括温泉山庄的两位庄主)都去。很快,前去支援的六位长老绝尘而去。而后面的“大部队”也明显地加快了速度,显然所有人都极欲知道黑山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宇和风玲回到马车上后,就只有一位长老陪着他们了。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武林中的争斗,但看到两位长老如此轻松,他们倒也没有怎么紧张。只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场面,多数有些不适。而风玲想到日后自己也不免要打打杀杀,更有些闷闷不乐。
沉闷了片刻,闻宇开口问道:“宋长老,东卑人是什么地方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来袭击黑山镇和我们?”
其实,这个问题宋长老也一直在想着,闻言答道:
“东卑人是漠东山系那边大草原上的人。他们为何要袭击黑山镇我也猜不透。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是啊,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这个问题也让闻宇陷入了困惑。
闻宇自幼随其父所学极其驳杂。而其父闻跗也曾在大陆各地流亡多年,对大陆的地理也比较了解。据闻跗所授,这漠东山系是大陆上最主要的山系之一。大致呈南北走向。白鹿镇靠着漠东山系的中段偏南处。此段其东西宽度约两千里。而黑山镇则临近漠东山系的南段,此处的漠东山系逐渐收窄到千里左右的宽度,再向南延伸到北朔国境内。南段漠东山系虽然略微收窄,但依然是未达先天境界的人几乎无法翻越的。因为漠东山系的主山脊极高,即使是最低的山口处普通人也根本无法呼吸。更何况所有山口处终年都有大风,再加上厚厚的积雪,就连先天高手要想通过都会有一定的困难。
而如果不是从漠东山系翻越而来,那就要绕道北朔国。北朔国一向对其北部边境防范极严,沿边境修筑了几千里的长城。就算这些人能混过边境,他们还要绕道至少一千多里才能绕过漠东山系的南段,再北上穿过北朔国和白海国之间的边境,最后再在白海国境内行走至少两千里才能到达黑山镇。携带大量劲弩这样的兵器走这么远而不被发现简直匪夷所思。
稍停片刻风玲又问:“宋长老,刚才与南宫长老和张长老在山顶上打斗的人,也是先天高手吧?”
“嗯,应该是的。其中至少有两个是先天中期。”
至少两个先天中期,居然被两位长老瞬间就击败了。“这两个老头果然是深不可测。”闻宇心道。
长老没有说的是,刚才的最后两声巨响很可能是先天中期高手自爆产生的。而埋伏在这里的敌人显然只是用来偷袭或阻援的,那么其主力的实力可想而知,想到这里,对黑山镇那边的情况愈发担心了。
由于众人大大加快了速度,不到半个时辰人们穿出树林来到了黑山镇的外围。地上已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尸体,多数的装束与众人在林中碰到的东卑武士相同。远处望去,这个城镇西边的大部分已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巨大的浓烟在半空中翻滚着,慢慢飘向远方。众人飞速赶到镇子边上时,这里的战争已经几近尾声,先行赶到的各派长老们正在追杀着四散奔逃的东卑武士们。就听有位长老在远处向众人传音道:
“各派门人速来灭火救人!”
镇子的西边到处都是惨不忍睹景象。路边到处都横七竖八地躺着平民的尸体,有的被一刀砍断脖颈,有的被开膛破腹,还有的被削去半边头颅而脑浆四溅。不论是小孩,老人还是妇女都不能免遭毒手。就连躲在房屋里的人们,也都被破门而入的匪徒们残忍地杀死。因为匪徒们的兵器都淬了剧毒,只要被砍伤的人几乎都无法存活。
很快,镇子东边的人们也都来帮忙,在众人的帮助下,各处的大火终于陆续被扑灭了。但镇子西边几乎所有的房屋都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镇子东边也是因为一条穿镇而过的小河阻挡了火势的蔓延才得以保全。
据事后不完全统计,在这次史称“黑山惨案”的大屠杀中,黑山镇的平民死亡三万八千多人,本镇及附近赶来的卫所士兵官兵死亡六百二十五人,而受伤后被成功救活的士兵和平民总共不过二百三十六人。这些还不包括东卑的匪徒们在袭击黑山镇的路上顺手屠杀的几个村子。
匪徒方面,事后共发现了九百具左右的尸体。从肤色、相貌、装束判断,基本上都是漠东草原的游牧民族,以东卑人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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