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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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姜望事后的回忆,马元同志在这一场大战里的登场,颇有些戏剧性。
众所周知,冀州候苏护与商纣二殿下殷洪面和心不合。不管殷洪表现得如何宽宏大量,他对苏家父子那种骨子里的敌意,也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尤其他每次看见相貌和苏妲己颇有几分相似的苏全忠时,更是表现得出奇冷漠。
冀州候苏护原本就无心伐周,只是碍于营里还有郑伦这些人坚决不肯投周,又有闻太师在背后扶持殷洪,才不得已听从了这个二殿下的指挥,却从来也不肯派出自己的精锐部队去参战,一般都只是在后阵上给殷洪和他那三千多的人马当当拉拉队而已。
姜望在自己的伤势好得差不多,又听探马回报了成汤营里分裂成两个阵营的情况之后,立刻果断地命令三军准备半夜突袭殷洪的中军帐。
“擒贼先擒王”,这在任何一个从朝代都是有效的军事理论,而这些年一直在战斗的第一线上摸爬滚打的姜望,也深知这个道理。殷洪的阴阳镜在厉害,每次的有效半径也不会超过十米,有效角度不会超过180度。除非他能像陀螺一样三百六十度地高速旋转,否则他在乱军之中,就会露出死角!
姜望本来的计划是,他趁夜率三军去冲击成汤的营角,事先以元神和苏候父子沟通,令其到时候按兵不动,然后集中主力攻打殷洪的中军,再命土行孙趁乱用捆仙绳擒下殷洪,到时再勒令闻太师及成汤军队投降。
在太子殷郊下落不明的情况下,殷洪眼下便是商纣唯一的正统继承人,所以闻太师投鼠忌器,一定不会轻举妄动,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背上“谋害储君”的罪名。只要再拿住领头的郑伦等人,西歧被包围数月的困局即可解开。
姜望的计划可以说是非常周全,苏候的父子也表示他们会全力配合,偏偏这时候却半路杀出来一个马元。这让姜望比什么时候都憎恨“成汤气数未尽”这句话。
那天晚上,乌云压顶,暗夜无光,正是适合杀人放火的好天气。姜望亲自带着哪吒等人和三万西歧精兵杀入成汤大营,也很顺利地一路杀到殷洪所在的中军大战,路上遇到的苏派冀州士兵非但没有抵抗,有的甚至还热心地跑出来给他们指路。
虽然后来郑伦等人闻声杀出,给姜望所带领的突击小分队制造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不过也很快被哪吒和杨戬联手的超强组合打垮了。郑伦甚至连鼻梁骨都被哪吒打断了,再哼哼着施法喷出白光来的时候,难免有些漏风的感觉,连带着喷出来的白光也拐了弯,一不小心把从殷洪帐中钻出来的苟章给喷倒了。
姜望趁机踩过被郑伦误伤的苟章,正想进去把殷洪揪出来的时候,却见一个青面獠牙,脖子上挂着朋克风格的骷髅大项链的道人大马金刀地守在营前,眼睛、耳朵和鼻子里还在往外冒火,直如顽蛇吐信一般。姜望三更半夜看见这么一号人物,饶是已经修了好些年的道术,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鬼呀!”
那道人似乎觉得姜望这一声喊得颇为失礼,直接用手里的宝剑做出了回答。姜望匆忙间举起打神鞭一迎,却被那道人抓住鞭梢。姜望使劲夺了几下之后,竟然敌不过那道人的蛮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打神鞭揣入随身的豹皮囊里(古代的豹子真可怜啊,豹皮囊几乎人手一个……)。
姜望大惊之下方才想起战场上应有的问话,连忙问道:“道者何人?”

那个道人见姜望终于想起来问自己的姓名,便得意洋洋地说道:“吾乃骷髅山白骨洞一气仙马元是也。申公豹请吾下山,来助殷洪,共破逆天大恶。姜望,休言你阐教高妙,吾特来擒汝,与截教扬眉吐气。”
姜望一听见又是申公宝干的好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看马元那张瓜皮脸也越发地不顺眼了,便一沉脸说道:“申公宝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骗你下山来助的殷洪,有背师教,逆天行事,助极恶贯盈之主,反伐西周有道之君。道长既是高明,为何要助纣为虐,自毁修行呢?”
马元听得犹豫了片刻。这时殷洪却从帐中走出来说道:“姜师叔此言差矣。自古以来,未有师尊教人以不忠不孝之事者。我师偏执己见,我让他三次,已尽师礼,他却不依不饶,非要擒我回西歧去伏法认罪。我身为殷商殿下,岂能逆伦弑父,成天下人笑柄哉?”说罢又取出阴阳镜来,道了声“师叔得罪了!”,便朝姜望晃去。
姜望慌忙举手一挡,所幸有守魂衣护身,没有被那镜子摄去魂魄。这时土行孙听见上面动静,却忙着从地底跳了出来,大喊一声“休伤吾师叔!”之后,便举起宾铁棍朝殷洪打去。
姜望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土行孙被殷洪照翻,又被旁边卫兵抓过去捆了,只得从暂且从殷洪营里退了出来。马元追在他身后一路杀出,脑后竟伸出一个手来,缝人便抓,末了将人一撕两块,还取出死人心脏来大口咀嚼,把西歧将士下的魂不附体,四处乱窜。
姜望见马元如此凶恶,唯恐徒增士兵伤亡,只得传令收兵,又匆匆撤出了成汤大营,却自始至终未见闻太师的踪迹。
几万人折腾了半宿,末了还折了一个土行孙和一条打神鞭,姜望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在回西歧城的路上一言不发,抽出怀里的封神榜一看,却见上面压根就没有“马元”这号人物,情知是人算不如天算,忍不住在四不像背上唉声叹气了起来。
哪吒听见姜望叹气,便抱着火尖枪靠近了他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如此看不开呢?那说那土行孙也不是真的死了,稍后夺过殷洪的镜子,再用红的那面一照就是了。”
姜望心情不好,便略显烦躁地说道:“你说得轻松。如今连土行孙和捆仙绳都没了,殷洪又岂是那么好拿的?”
哪吒看了姜望两眼,忽然嗤笑道:“莫非以前没有了土行孙和捆仙绳,我们就不曾拿人了?依我看,那个叫马元的道者竟连你的打神鞭都能收了去,才是真正难以应付的角色。”
姜望有些泄气地说道:“你知道就好。天尊老爹要是知道我弄丢了他的宝贝,还不知道会怎么骂我呢。”
“姜师弟,你又在背后议论师尊了。”
姜望抬眼望去,见是文殊广法天尊含笑站在一朵白莲上面,连忙一夹四不像迎了上去,又开口笑道:“师兄知道我今夜有灾,又赶来救苦救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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