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 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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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广法天尊降下白莲,还了姜望一个道礼之后,又听姜望说起今夜出师不利,撞见一员凶神马元的事情,便摸了摸颌下长须说道:“姜师弟,贫道正是听说马元来伐西岐,唯恐误你东进五关之期,故此来收这马元。姜师弟可以放心。”
姜望连忙说道:“有劳师兄了。不知师兄有何计策制住那马元?”
文殊广法天尊招手道:“你附耳来。”姜望依言附耳过去,听文殊广法天尊窃窃私语了半天之后,瞪大了眼睛问道:“此计真的可行?”
文殊广法天尊呵呵一笑道:“师弟拭目以待便是。”姜望勉强丢给他一个信任的眼神,看得广法天尊简直哭笑不得。
这时留守西歧的金吒听说师父前来,连忙奔下城楼,又拜倒在广法天尊面前口称“师父”。文殊广法天尊便携了他进城去说话。哪吒跟在他们身后,见状不禁露出羡慕的表情来。姜望心知他是想念自己的师父太乙真人,便笑道:“别眼馋你大哥了。等这里的战事了结,我放你回山一趟就是。”
哪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下山来都好几年了。下月十一就是我师父的寿日,我确实想回去给他老人家拜寿,顺道看看我的师兄弟们。”
姜望一拍哪吒的脑门说道:“三月十五是元始天尊告诉我的最佳拜将之辰。你一定要赶在那天之前回来。不然你的正印先行官就要被人抢走喽!”
哪吒一听见这话,立刻便慌了神,急忙拉住姜望说道:“你可不能把我的印给别人!”
这时黄天化早已听见这边的动静,闻言便一步窜了过来笑道:“哪吒师弟,你安心给你师父拜寿吧。到时候赶不回来,你的正印我就先替你领了。”
“你敢?!”哪吒瞪得眼如铜铃地喝道,“那我不回乾元山去了!”
姜望见哪吒真的急了,连忙朝黄天化丢了个眼色。黄天化嘿嘿笑着走到一旁,又朝杨戬做了个鬼脸说道:“看来有哪吒在,西歧的这枚先行正印,别人谁也挂不上喽!”
哪吒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和黄天化斗了几句嘴。姜望听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打着嘴仗,因为今夜失利而带来的郁闷心情倒是缓解了不少,眼见武王亲自迎出城来,连忙下了四不像,又来到武王身前一拜,问道:“大王怎么亲自出城来了?”
武王姬发继位数年,看着已经比姜望刚认识他时老成了不少,闻言便沉稳一笑道:“孤闻丞相伤势刚愈,便亲自领兵出征,诸位将士连夜厮杀,着实辛苦,特来备了些酒饭来迎候诸位。”说罢便将手里刚刚烫好的酒杯递给了姜望。
姜望接过那个酒杯之后,只觉得手心传来一阵暖意,又见武王身上和头上都已经被夜露沾湿了,想是整个晚上都站在城头等候大军归来,只觉得心里也是一阵暖和,便转朝身后举起酒杯说道:“愿以此酒,祝大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原本被马元的凶顽吓得心惊胆寒的西周将士听见这句话,精神也都是一振。这时武王率领城中百姓分发下去的暖酒也送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手里。城头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照亮的是一张张疲惫却又充满了希望的脸庞。
姜望看着身后这些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士们,忽然很想举起相机把这幕景象永远地保留下来。他强按住心头的激动之情,朝武王和身后将士分别一举酒杯之后,率先把那杯已经有些变凉了的美酒喝了下去,心头却只觉一阵滚烫。

武王赞赏地看了姜望一眼,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底下的西歧将士和昆仑诸人也是纷纷碰杯不迭,跟随武王前来劳军的西歧百姓还忙着给将士们派送早点。一时间西歧城门口欢声笑语一片,还夹杂着呼朋邀伴之声,一点也不像是一支刚刚失利的军队。
原本已经入城的文殊广法天尊听见外面的动静,连忙又循声走了出来,见状不禁捋须笑道:“西周军民上下一心,武王果然是有道之君。”金吒也在他身后笑道:“弟子下山来数年,还从未在别处见过这样的军队呢。”
文殊广法天尊朝正被南宫适等人搂着灌酒的姜望看了一眼,摇头道:“可惜姜师弟还是没有多少大军统帅的样子。”
不想金吒却罕见地反驳师父道:“师父此言差矣。师叔虽然待人和气,西歧的将士却都十分敬重他。虽说他平日里看着总是懒懒散散的,初时道法也不甚高,但是每到关键时候,总是逢阵必先,奋勇杀敌,又时常有奇谋破敌,连弟子都很钦佩他的胆略呢!”
文殊广法天尊有些讶异地看了这个平常总是寡言少语的徒弟一眼,暗忖道,难道太乙总在哀叹徒弟如今总缠着姜师弟,越来越同自己不亲近了呢。看来老道我也要小心了……
金吒不知他那个秉承昆仑“爱徒狂”传统的师父的想法,见姜望在远处招手叫自己过去,连忙朝文殊广法天尊告了一声罪,自己也高高兴兴地融入到那帮公然在大街上酗酒的家伙当中去了。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姜望见诸将都已经酒足饭饱,便不敢让他们再继续喝下去,一挥手让众人都散了,自己却领着一帮小将和门人往相府的方向走去。哪吒犹自跟在他身后抱怨道:“师叔,我早已行过了**礼,你为何不让我喝酒?”
姜望打了个酒嗝,又眯起眼睛来朝哪吒看了一眼,问道:“你确定你喝多了以后不会发酒疯?上一回天化在庆功宴上喝多了,我的相府都险些被他拆了。要是再加上一个你,我们大伙儿就要打铺盖去睡大街了!”
哪吒被问得答不上话来,又见黄天化在一旁干笑不止,便不满地说道:“那下回你别让黄师弟喝,让我喝喝看!”
“不行啊,小师弟。”黄天化学着姜望平常的样子摸了摸哪吒的头,又语重心长地说道,“男子二十方才加冠成年。师弟你有二十了么?”
哪吒一掌拍开了黄天化的“爪子”,怒道:“吾乃灵珠子转世,只怕连几千岁也有了,又怎会差这区区二十岁?!”
旁边的诸将一听见哪吒这负气话,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哪吒被他们笑得浑身不自在,正想寻个由头跑走的时候,却见邓婵玉也在她父亲身边朝自己嫣然一笑,脚下立即一个绊蒜,险些没一头磕在前面那人的背上。
杨戬及时地回过身来,又一把扶住了满脸通红的哪吒,笑道:“师弟走路可要小心些。莫要让乱花迷了眼。”
黄天化却在一旁笑道:“杨大哥,眼前明明有人是单恋一枝花,怎么能说是乱花呢?”
杨戬哈哈一笑,又放开了哪吒迈步道:“花不乱,人心自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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