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凤舞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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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婵玉败回本阵之后,只是哀哀叫痛。邓九公爱女心切,见婵玉脖子上鲜血淋漓地伤了一大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他身旁一个将全身都裹在斗篷里的男子低声说道:“看来这杨戬果然难缠。我先前便是着了他的道儿,才会被姜望有机可乘。”
邓九公似乎对这黑衣男子十分敬畏,闻言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依尊驾之见,要如何对付杨戬呢?”
那个黑衣男子沉默半晌,转头对一旁的土行孙问道:“我记得国师说你下山的时候,颇带了几件好宝贝。如今可拿来对付西歧的诸人。”
土行孙被申公宝荐到邓九公营中之后,因为貌不惊人,只被派了一个五军督粮使的差事,虽说也十分紧要,却自觉不受重用,听见那黑衣男子问起自己,连忙出列说道:“弟子下山的时候带了师父的捆仙绳和五壶丹药。如今这丹药可治主帅和小姐之伤,捆仙绳可用来拿西歧诸将。”说罢便取出一壶丹药来,又倒出两粒金丹,用水研开以后,各自给邓九公和邓婵玉的伤处敷上了。两人只觉疼痛立消,连声道谢。土行孙却望着邓小姐不语。
邓九公见状便咳嗽了一声,又大喜道:“既是如此,本帅便将先行印与你挂了。你前往西歧一战,若果真得胜而还,再论功行赏!”
土行孙因为多看了邓婵玉两眼,便被旁边的黑衣男子一脚踹在**,唬得连忙收回了目光,又谢过了九公的封赏,便挂印施威,领着本部人马浩浩荡荡地往西歧方向杀去。
等一来到阵前,土行孙便厉声大呼道:“只叫哪吒出来答话!”
哪吒在后营里听见,立刻请了杨戬的令箭,又登上风火轮出城一看,却见是自己先前见过的盗宝童子,还拖着一根宾铁棍,便喝道:“你是什么人?先前进相府盗宝,今日又来西歧生事!”
土行孙因自己不甚高,哪吒偏又站在轮上,立时便高出他一大截,便跳着脚喊道:“吾奉主将邓九公令,特来擒你!”
哪吒听得大笑不止,便将火尖枪往下一戳。土行孙只好奋力举棍迎上。两人交战了一会,哪吒只觉得自己连枪法都施展不开,那土行孙却只管前后跳来跳去,倒是累出自己一身汗来,便有些不耐烦。
土行孙见状便叫道:“哪吒!你高我矮,你不好发手,我不好用功。你下轮来,我们见个输赢。”
哪吒笑道:“你这这矮匹夫自来取死,可怨不得我。”便从其言,从风火轮上跳了下来,又抖开火尖枪来挑土行孙。土行孙却一缩身子,竟从哪吒两腿间钻了过去,还顺手在哪吒腿上打了一棍。哪吒急忙转身,不想土行孙又从后面,在他**打了两棍。哪吒这才急了,便取下乾坤圈要打土行孙,不想土行孙又祭起法宝捆仙绳来。
哪吒只听见“咻”地一声响,便觉身不由己地被土行孙平空拿了去,往商汤辕门下一掷。哪吒浑身上下都被那捆仙绳牢牢缚定,见商兵过来要拿自己,不由得大急,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那绳索。这边西歧阵上的黄天化和杨戬等人待要来救他,已是鞭长莫及。
土行孙正得意洋洋地等着士兵把哪吒抬过来邀功,冷不防却听见天上却传来一声悠长的凤鸣。西周和商汤两边阵营里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去看,却见一只通体火红,尾羽上却是五彩斑斓的大凤凰从天而降,一拍翅膀便将哪吒身边的纣兵都扇得七零八落,屁滚尿流,然后一低头叼起哪吒就振翅飞走了。
等土行孙回过神来要用捆仙绳再去拿的时候,却已是赶不及。杨戬见状连忙遣哮天犬跟着飞了过去,自己又传令收兵,免得其他人再被土行孙的捆仙绳拿去。
哪吒被那凤凰叼着飞在半空中,四肢却仍旧动弹不得,心里多少有些惧怕,便一动也不敢动,脑子里却不期然地想起了自己那次抓着姜望在半空中高飞的情形,不觉苦笑了一下,暗想原来今次是遭报应了。
那凤凰在天上飞了约摸半个时辰以后,又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开始下降,倒把沉浸在回忆中的哪吒又吓了一大跳。等到那凤凰快要落地的时候,它居然一甩头将哪吒扔了下去。哪吒心中叫道,“苦也!眼下手脚都动弹不得,岂不要摔个鼻青脸肿?回去又要被黄师弟笑话了!”

哪吒心念电转之间,却感觉到一双手牢牢地抓住了自己,随即便听见一人语带笑意地说道:“怎么一年多不见,一见面你就让人捆成个粽子了?”
哪吒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立刻又惊又喜地睁开眼来,却见眼前是一个面相有些陌生的年轻男子,眉眼都很英俊,最奇的是脑后还拖着一头淡青色的长发,煞是罕见,却不是哪吒预想当中的那个人。
那人见哪吒一脸迷惑地望着自己,左颊上立刻现出一个深深的酒窝来,调侃道:“这才是谁欺负了你?我去替你打回来。眼下我虽然没有练成三花聚顶,却也不是当初那个教你拎在空中乱飞的可怜虫了。”
哪吒一听见这句,再也不疑有他,激动得张口大叫了一句,“师叔,你下山来了!”,便不知后面该说什么了。
那个男子果真就是姜望。他一听见哪吒的话,便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将哪吒放到了地上,又皱眉看着他身上的捆仙绳说道:“这是什么宝贝?竟能拿住你?幸亏我先让火凤飞回西歧去看看。”哪吒闻言挣动了两下,那绳却越发陷入肉里,反倒越挣越紧了。
姜望见状连忙说道:“你别乱挣了,仔细勒疼了你。让我好好研究研究。”说罢便摸了摸那绳索,又垂眼感受了一阵,方才睁眼笑道:“我道是什么神奇宝贝,原来里面封了一道符印。”又朝哪吒说道:“我弄断绳索的时候,你可能会有些疼。忍一忍吧。”
哪吒仰头说道:“你尽管弄吧。我不怕疼。”姜望摸了摸他的头,又催动神识之力进入那绳索,待摸索到那张符印之后,猛地大喝了一声“破!”捆仙绳里立刻窜起一股淡青色的火焰,还发出一阵“吱吱”的响声来。
哪吒只觉身边传来一阵炙热的感觉,刚刚觉得有些被灼痛的时候,那捆仙绳就开了。哪吒搓了搓酸痛的胳膊,跳起来一把抓住了姜望,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姜望默默打量了哪吒一阵,忽然笑道:“你比我印象当中的高多了。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娃娃,现在都已经是一个翩翩少年了。”
哪吒揉了揉眼睛说道:“你都走了快两年了,我能不长大吗?”说着又有些奇怪地摸了摸姜望的淡青色长发,问道:“可是你怎地变成了这副模样?要不是你的声音和脸上的酒窝没变,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姜望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一边走一边告诉你吧。”他见哪吒点了点头,便伸手打了个呼哨,又招了方才那只火凤凰下来,还指着那只凤凰对哪吒说道:“这是陆压道君的坐骑,暂时借给我用了。只是要劳烦你这个大先行官,又跟我挤一挤喽!”
哪吒不等姜望说完,便主动地跳到了凤凰背上靠前的位置坐好,又扭头等着姜望跳上来。姜望见到这幕熟悉的景象,忍不住呵呵一笑,便一抬腿跨上了凤凰背,令那火凤飞起来之后,又将自己这一年多来的遭遇细细地说给哪吒听。
哪吒听得一时惊叹,一时担忧,一时恼怒,一时又开怀大笑,表情随着姜望讲述的经历瞬息万变。姜望看得心中感慨,忍不住暗想道,也不枉我历经千辛万苦,早早地结束修行下山来了。
半个时辰以后,火凤凰降落在西周相府前。杨戬早已得了哮天犬的讯息,连忙率众迎了出来。众人一见到姜望的样子,都有些惊疑不定,可是再一看哪吒的表情,又知道这必定是姜望无疑,便纷纷口称“丞相”或是“师叔”给他见礼问候。
姜望团团拱了一圈手,又特地朝杨戬说道:“这些日子以来,着实辛苦你了。”杨戬摆摆手,又笑道:“师叔回来就好。我也好放心地上阵去厮杀,免得老是在一旁看得手痒。”
黄天化却在一旁捂着受伤的脸颊说道:“我还说杨大哥现在怎么如此老成,原来是装的。”众人听得一阵大笑,先前因为土行孙的法宝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姜望和众人互相打趣了一阵之后,又领着哪吒等一干小将进了相府。他一年多没回来,只觉得看见什么都觉得熟悉可亲,忍不住都要伸出手去摸一摸。
杨戬见状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便走到姜望的身前说道:“师叔,弟子没能看好雷公鞭,教申师叔遣土行孙来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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