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燃灯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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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见四下里除了哪吒跟杨戬外再没有旁人,便皱眉道:“我更担心的是被申公宝那家伙偷去的返老还童丹。他若是用在闻仲身上,才真是我们的大麻烦。而且……”
哪吒听得惊讶道:“返老还童丹?我听师父说过,那是玉虚宫密制灵药之一,怎地会被人盗去了?”
杨戬见姜望欲言又止,连忙又接口问道:“师叔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
姜望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申公宝那家伙恐怕不知道。他盗去的返老还童丹,是还未经过试用的半成品,如果有人贸然吃下去,很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意想不到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哪吒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地说道,“难不成还会头上长角,身后生出一条尾巴来?那不是跟小虎一样了?”
姜望听了哪吒的话,也觉得有几分好笑,便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只是服药那人的身体,说不定会遭到很大的损害。所谓的返老还童,实际上是强迫身体恢复到盛年时的状况,但是过后很可能会折损这人正常的寿岁。”
哪吒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天尊为何要炼制这样害人的药呢?”
杨戬摇摇头说道:“哪吒,你是灵珠子降世,所以不太了解凡尘中人的想法。其实很多修道之人最根本的目的,不是为了寻求什么大道,而是为了追求长生不老。师叔所说的这药一旦炼成,可说能让人平地飞升,自会有人趋之若鹜。”
哪吒听得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杨大哥你想不想寻求长生不老之药?”
杨戬微微一笑道:“功到自然成。功不到,求也无用。”
“说得好!”
突如其来加入的声音,把在场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姜望等人连忙抬起头去看,却见一位道人跨鹿乘云而来,周围香风袭袭,五彩瑞光摇曳,看起来煞是威风,身后却跟着姜望的四不像。
哪吒一看见四不像,立刻高兴地大叫了一声“四四!”四不像应声落下在地来,又跑到哪吒和姜望的身前蹭蹭这个,又闻闻那个,也是一副欢喜不尽的样子。
姜望和四不像亲热了一会,就把它交给哪吒,又朝那位送四不像前来的道人打了个稽首,问道:“不知这位道兄怎么称呼?”
那位道人一拍鹿角落下地来,也朝姜望打了个稽首说道:“贫道乃灵鹫山圆觉洞燃灯道人是也。奉元始天尊之命,特来西歧助阵。”
姜望连忙说道:“多谢道兄援手了。”旁边的杨戬一听见燃灯的名号,却有些变了脸色,便悄悄地对姜望说道:“师叔,这位道长不比别人,乃是仙人班首,昆仑山上座次仅在天尊之后的老师。”
姜望在心里想道,原来又来了个牛人,便对燃灯格外地客气。燃灯早已听见他和杨戬的窃窃私语,却只是微微一笑,又转朝哪吒说道:“这就是小灵珠子吗?”
哪吒见是曾经用送玲珑塔给李靖、又助李靖放火收服自己的燃灯道人,便面色冷冷地说道:“弟子姓李,双名哪吒,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据弟子的师父说,弟子系灵珠子降世,只是弟子自己并不知晓详情,也不知是大灵珠子还是小灵珠子。”
燃灯呵呵一笑道:“知即是不知,不知即是知。懵懵懂懂的又岂止你一个?”哪吒见他说得含糊,不仅又暗想道,原来这是个古怪人,还是莫要同他猜谜语了,便只敷衍了几句。

燃灯见哪吒背朝着自己嘀嘀咕咕地,便哈哈一笑转回身去,又对着姜望说道:“天尊知道申公豹盗了返老还童丹下界,又唆使你惧留孙师兄的弟子土行孙下界来捣乱,所以特命我拿他回昆仑山去受罚。至于那土行孙,你可遣一门人往夹龙山飞龙洞一行,禀报他的师父惧留孙之后,自有破他之法。”
姜望听得大喜道:“道长来得正是时候。如此便不怕那土行孙逞凶了!”杨戬也在一旁主动说道:“师叔,弟子愿往夹龙山飞龙洞一行。”姜望点点头,杨戬便捏起一个土遁诀,自往夹龙山而去。
哪吒见杨戬自告奋勇地去了夹龙山请惧留孙,便缠着姜望继续讲西昆仑上的奇闻轶事,弄得黄天化又在后面嘲笑他是个“跟屁虫”。哪吒此时正心情大好,也就不再跟黄天化吵嘴打架。西歧相府里出现一派难得的喜气洋洋的景象。
不想到了夜间的时候,燃灯道人忽然心念一动,急忙掐指一算之后,说道:“不好!今晚那土行孙要来西歧行刺武王和丞相。”便匆匆往银安殿来告诉姜望。
姜望原本正和哪吒闲聊别后的事情,听见燃灯道人的预言之后,眉头一皱之后便计上心来,又遣了武吉等四将去把武王送到密室里保护起来,这才转头对哪吒笑道:“今晚要劳烦你跟我演一场对手戏,你干不干?”
哪吒好奇地问道:“演什么戏?”姜望示意他附耳过去,又对着他窃窃私语了几句。哪吒顿时听得满脸通红,本来以为姜望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可是看他的表情又很严肃,还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咬咬牙之后便应承了下来,却不知姜望已经在肚里笑得肠子打结。
等到初更时分,土行孙果然得了姜望复归西歧的消息,便问明了姜望的相貌之后,趁夜潜入到西歧地界上来。他先到姜望的相府里探了探,却见众将弓上弦,刀出鞘,个个睁大眼睛侍立在姜望两旁。土行孙在土里等了半天,也寻不到什么破绽下手,只得在心里骂了姜望一句“狡猾”,又出了相府往西歧王宫而来,想着先杀了武王,再来杀姜望也不迟。
土行孙在土里遁行了一阵之后,忽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阵宴乐之声,连忙探出头去看,刚好瞧见武王搂着他的一个妃子正在喝酒赏乐,不由得暗笑道,人人都说这西歧的新大王是如何贤德,原来人后也是一副风流享乐模样,便静心等到武王喝至酒酣,又遣散了宴上诸人之后,搭着那妃子的肩膀一路趔趄着进了寝宫。
土行孙看得心中大喜,连忙抢先钻到武王的龙床底下等着。过了一会,武王和那妃子果然进来了,却又着实与那妃子调笑了一阵,直让土行孙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方才与那妃子解衣安寝,不一会便鼾声如雷了起来。
土行孙见状再不迟疑,立刻从土里钻了出来。他见寝宫里的红灯尚且亮着,便大胆地揭起了帐幔,又就着灯火仔细地辨了辨武王的模样,确定没有找错人之后,立刻提刀在手,一刀就把武王的头割了下来,然后随手把武王的头颅往旁边一掷,自己却又忍不住打量起那个尚在睡梦中的宫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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