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女儿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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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拥鸾殿便看到在一旁等候的慧王。他轻摇手中折扇,正和颜悦色地与一个女宫交谈,见我出来,朝那女宫笑语几句便迎了上来。
原来在我尚未走出之时,女皇的赦令便由男宫传达下来。刀得了大赦,转身便走掉了。
我听慧王如此说来,心中不免惆怅。
慧王却在一旁笑道:“圣女初回樊都,想来还没有家仆可用。不知小王可有荣幸送圣女一程?”
我点头道谢,越发惆怅起来。按慧王所说,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家仆”都已纷纷放回家中,我自然要去与家人团聚。脑中不由开始想象接下来要发生的场景。
在一群刚从监狱里出来因而衣衫破烂的人群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管家小厮掺杂其中。我既无法从衣饰中分别出他们的身份,又不能一一询问:“你们谁是我爹?”于是,我只能目视虚空,泪眼朦胧地大叫一声:“爹,娘,珍珠回来了!”然后,众人可能纷纷交头接耳,“老爷夫人不是去更衣了么?小姐这么凭空乱叫可是得了失心疯?”
这么想着,我郁闷不已。努力开始回忆刀之前跟我说过的海家情况,刀虽有了解,却也不多。总结出来如下情况:
爹:一个,名叫海荣堂,年纪不祥,样貌不详,出身商人,卖了“我”之后才得了一个目前不详的官位,似乎也不是很高。
娘:两个以上,正室肯定有一个,小妾不知有多少,但我“亲”娘还得算一个。具体情况,全部不详。
兄:一个左右。这是根据刀所言,“我”的“同母”弟弟既然能荣升二少爷,那上面至少还有一个少爷,那比我大的少爷顶多一个,或者没有。当然,也不排除来还没啥地位的私生子。
弟:那肯定至少一个,就是那海珍珠的同母之弟。
姐:至少一个,“我”所代替的海翡翠。
妹:不详。
总结地说,我除了能确定爹只有一个,其余的亲人根本不知为数几多!!!
“圣女似乎心事重重,小王冒昧揣测,可是在为与家人的关系伤感?”慧王在一旁“善解人意”地问。看来海珍珠在家里的地位已经是整个樊都人人皆知的秘密。我不由得想到前世一个名为“海飞斯”的洗发水广告。
慧王道:“如今圣女身为蓝色城堡在天国的使者,更有皇宠在身,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此次更是救得全家老小的性命,圣女母弟的地位更不用言说,海大人这次该把尊母扶为正室才是道理。”
这慧王此人,一来不向我打听蓝色城堡情况如何,这倒颇有其母之风。知道蓝色城堡的情况是个禁忌,所以丝毫不与我为难。二来,他也不问我与女皇的交谈,以确认我现在在天国的地位如何——当然,不排除人家猜得看得比我还明白的可能。但他一来就为我安排行止,关心我的“家庭”。
如果不是因为我前世看了太多宫廷争斗啊之类的电视剧,未免有点多心。那他倒真是个让人如欲春风的人。
我想了想,转头问道:“珍珠年幼识浅,不懂朝廷大事。慧王可知我父亲在朝中是个什么官?”
慧王看着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色,似乎在说:若是一般的闺中女子可能不了解这朝廷之事,怎么圣女如此聪慧却是不知呢?不过他并未直说,想了想便把这天国的官僚制度简单向我道来,用我的话总结如下:

天国之官,单从职能分为:工、农、兵、刑、商五部。
工部:掌管建筑、兵器制造等;
农部:掌管耕作及其税收等,有趣的是:农部甚至有权决定小范围的土地分配;
兵部:自然是军权之所在;
刑部:国律体系的规范及完善,职权范围倒是颇似前世古代的刑部;
商部:专门负责商业的个方面规范及税收。
在此五部之外,更设有三司:
财政司:统筹规划整个国家及各个部门的收入支出等,甚至包括官员的俸禄以及女皇的用度;
政审司:官员的考核评判,倒挺像前世公司设定的人力资源部;
上议司:这个部门最为有趣,据说可以上言国律、土地、税收各种制度,下骂官员**,评说风俗民情。总得来说五部三司的职权总有许多相互牵制之处。但从名面上看来,这个上议司是啥具体权利都没有,却是啥事都管的着。他们没有“动手”权,却有“发言”权。
除这五部三司之外,各种零零碎碎的官位更有许多,最大的“零碎”官职便属宰相一职,权利之大不用细说。更别提那些“管”级的官员。天国分区,一个区有点类于前世的“省”,区内下设“城、镇、村”等。头儿的官职称为“区管、城管、镇管、村管”。让我不由啼笑皆非。
品级的分法却让我不大意外,分为九品。
在此之外,自然还有一些“荣誉”官衔。且不细表。
说了这许多,我早已抱着小九坐上了慧王送我“回家”的马车。我低头思索,我在前世历史学的并不是很好,对于这些官僚体系也不甚了解。但我清楚一个事实:朝殿之上,官位的权利有多大是一回事儿,而那个官能握住多少权利却是另一回事。这里面自然有许多人脉关系等等极为复杂的东西在内。
却听慧王道:“海大人出身商贾之家,海氏家族更掌握了西陵一带通往珠魇国的商路,把这珠宝丝绸等贵重物品的生意做的很是兴隆,更不用提那些唯我天国才有稀奇物产。多年来不知为天国创造了多少税收,挣了多少珠魇国的钱。母皇欣赏海大人的商贸之能,是以让他任职于商部,掌管我天国与珠魇国的全部交易。”
钱!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海家一定很有钱!这是我的第二个念头。
虽然这个“掌管全部交易”里面还大有商榷之处,难免没有那些负责税收制定之类的官员在此制肘。但想想这“全部交易”进入外出的流量,其中就大有油水可捞!
我向慧王客气道:“慧王殿下肯对珍珠区区一介女子耐心讲了这许多,珍珠实是感激不尽。”
慧王的目光炯炯然,“圣女再三对本王言谢,又谦虚至此……”他轻轻摇头叹道:“可是怀疑本王待圣女心意不诚?”
我一怔,奇道:“正是王爷诚待珍珠,珍珠才心怀感激,是以有感谢之言。若论谦虚,珍珠确是不懂许多啊。”
慧王垂首不语,许久,他闭目倚在车厢内壁上叹息道:“海小姐已经忘了本王,本王却始终深记一年前见到海小姐那一次。”
我心中大惊,难怪他对我处处帮助,难道竟与海珍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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