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荒诞不经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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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荒诞不经的传说
有了共同罚站的经历,林卓帆已经把池文希看作自己人了,说起话来更是毫无顾忌。
看他们好得一时无两,旁人也忍不住猜疑,林卓帆这小子是不是有某种特殊爱好?每每一想到这,回忆起林卓帆曾拍过自己的肩、搭过自己的背,便是一阵恶寒。
不过倒也没人敢把这话放在林卓帆面前说,毕竟谁也不想无缘无故去住几个月的医院。
也不怪他们猜疑。
林卓帆平日里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和不熟的人一两个月也懒得说一句话,把班上大部分人都当成了空气。就说何超群吧,众所周知的林卓帆的死党,也是花了个多月功夫死皮赖脸缠过去,才跟林卓帆混熟的。
而池文希又是何方神圣,一节课的时间就跟林卓帆好到嘻嘻哈哈笑骂自如了?再考虑到池文希那俊俏清秀宛如女孩儿的外貌,也难怪别人会想歪。
林卓帆不知道旁人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以他骄傲的个性,恐怕也懒得解释什么,反而会表现得跟池文希更亲密一点吧。
总之,一天下来,林卓帆几乎没和别人说过话,最多就跟何超群鬼扯了两句,更没时间看那叠信笺。
到放学时,他已经把池文希看成可以为之去杀人放火,两肋插刀的铁哥们了。要问他为什么跟池文希会聊得这么投机,他八成也说不出原因。不过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迅猛而突兀,不需要理由,“看得顺眼”就已足够解释了。
放学后,林卓帆跟何超群拉着池文希去他们常混的台球厅和网吧转了一圈,向一些平日交好的介绍了自己的新朋友,这才打道回府。
池文希的家在河对岸的王家垄那边,跟何超群家比较近;而林卓帆住在河这边的财政局家属房。于是他们在朱雀桥上分手,各自回家。
回到家中,林妈妈又照常唠叨了几句,什么“放学后别逗留直接回家”啊,“马上就高三了,抓紧时间读书”啊之类的,林卓帆也没往心里去。
他爸爸林德正身为市博物馆的保安队长,责任重大,不能回家吃饭已是常事。听说最近博物馆来了一批珍稀文物参展,林德正要负责警戒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这不,今天又加班了。
林卓帆和妈妈一起吃了顿索然无味的晚饭,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打开家庭终端,连上教学网,只花半小时就完成了作业,然后又开始研究那匝信笺。
这回他并没有看得太过仔细。
他打算先粗略过目几遍,给信中所有和武学有关的部分大致归类,划分一下层次;日后再根据自己的进度,每天研究一点、练习一点。
十年的自我修行,从来没有所谓的“明师”指点,林卓帆早已习惯于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安排武术练习。这样虽然不可能速成,但能保证稳定而确实地进步,在练习的过程中也能积累最丰富的体验和感受——这样对于自身的直观感受,正是那些在各大武校、私人武馆学武的人最缺乏的。
可惜这些信笺里并没有提到上乘内功的修习方法。翻到最后一封信前,林卓帆暗叹。
气功的存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国内外的大批学者已经致力于研究气功与数学、物理、生物、医学等基础学科的联系。209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中国籍意大利人杨戴维博士,一生最著名的论文就是《中国内家气功的数学原理》。
在这个全民习武的年代,市面上当然充斥着大量的气功类入门书籍。其中最负盛名的,自然是武当出版社2046年出版的《武当纯阳无极功简化版》,创下了全球销售七亿四千万册的奇迹。
当然,市面上能买到的这些功法,被各门派精心删减过,语言通俗易懂,上手快,稳定性好,力求能让普通民众修习而又不至于在缺乏指导的情况下走火入魔。因此其效用也打了折扣,最多也就能涤心净虑、强身健体。你想练出真气来,就跟练得走火入魔的几率差不多,低于千万分之一。真正高明的内功,都被名门大派捂得严严实实,普通人是没盼头的。
林卓帆自己修习的,是衡山派的《金雁功初级版》。
自十一岁开始修习,到如今,也不过刚有了点气感。能将这种大路货练到这样的程度,恐怕已经是林卓帆的极限了。
若是能幸运地被某个大派看中,得到一本真正的内功秘籍、再有高手指点修习,自己能取得怎样的成就?林卓帆摇摇头,把这诱人却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得远远的。
他能有今天的一切,是用辛苦的汗水换来的,而不是靠空想和等待。再叹一口气,他翻开最后一封信。
最先跳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画。
画上有一把样式极古老的锁,一把晶莹剔透的钥匙。
毫无丝毫怀疑的,林卓帆认定那一锁一钥匙皆是玉质,只因那画虽是水墨,却把那古朴的意境勾勒得入木三分,一种美玉的质感扑面而来。
细看时,那锁上有三个字:困神锁。钥匙上却无字亦无图案,造型简单,仅有一齿。不知为何,林卓帆总觉得这两样东西有点眼熟,却一时记不得在哪见过。
画这东西干嘛?虽然画技实在不错。从没想过,武学宗师林若愚还有这么一手绝活。林卓帆按下心头疑惑,继续往下看去。
接下来的几段,却近似于玄幻了。
林若愚在信里告诉夏中行,他从一位前辈高手那里听来的一个传说:华夏大陆,一直有修真者存在,其中有正亦有邪。约四百年前,正邪两派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火拼,战争连绵数年,双方高手死伤殆尽。最后正派领袖澹台雨和邪派领袖徐天首决战昆仑之巅,澹台雨拼着重伤击杀对手,并将徐天首的元神封于困神锁中。
林卓帆看着差点笑出来。还元神呢,你改写网络小说了吗?可惜这年头修真小说已经不流行了,大家都爱看魔法类呢。偶像幻灭啊!林若愚的想象力还不是一般的烂。
再翻一页,林卓帆笑不出来了。
在信的末尾,林若愚问夏中行:“闻兄偶获困神锁之钥匙,不知是否属实?神话传说几近荒谬,而细究其由来未必无因。人皆道此物神器,蕴有惊天之秘,得之可白日飞升。此言一出,引无数豪杰溅血折腰。弟为兄计,得之非幸,乃祸事也。神器误主不祥,百十年来,已数易其手,或曰执之者必遭天妒,愚深以为然。怀璧其罪,望兄早悟,珍之慎之莫若弃之。”看到这,林卓帆猛然想起,那把钥匙的形状,不正与今早看见的夏云武戴着的吊坠一般无二?
这玩笑可开大了吧。
照林若愚所说的,那些神话传说未必是真,但所谓的困神锁和钥匙确有其物,并且钥匙还落在了夏中行手上。林若愚说这把钥匙虽然宝贵,却引了不少人来争夺,也就是所谓的“怀璧其罪”,劝夏中行干脆丢掉算了,免得惹祸上身。
看来夏中行舍不得宝物,没听林若愚的把它丢掉;然而他研究了这么多年,估计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否则这东西也不会戴在夏云武的脖子上了。
林卓帆将信从头到尾又读一遍,细细品味一番。“神话传说几近荒谬,而细究其由来未必无因。”就是这一句,看得林卓帆心痒难耐。
未必无因?那就是说,这段传说很可能有其历史根源的咯。
虽然不知道实情是怎么回事,但那些高手又不是傻瓜,怎可能为了没用的东西拼死拼活。
“得之可白日飞升”太假,但如果说关系着几本绝世秘笈,或者宝藏之类的,却完全有可能。也许是那把锁里有藏宝图,只有那片钥匙才能打开?
一定是这样的,林卓帆想,这样才有逻辑可言。任何传说流传了几百年,都会面貌全非,也许这才是故事的真实面貌呢。想想看,四百年前高手所用的武功秘籍啊……要是能得到,自己的高手梦不就有了坚实的起点了?
虽然自己的猜测也不一定中的,可如果这把钥匙没有什么神奇之处,林若愚这样的高手又怎么会这样正儿八经地提起?
不管怎样,先把那钥匙借来看看吧。
这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就像冥冥中有不可知的命运在召唤,那低沉诱惑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回响,将那钥匙据为己有的念头占领了林卓帆的全部意识空间。借过来——要是借不到,就用抢的。至于抢过来之后怎么办,那把锁究竟在什么地方,夏中行会不会跑到学校给他一掌,就不在林卓帆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这一晚,林卓帆一夜翻来覆去地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挣扎着爬起来,让他爸妈吃了一大惊。早餐桌上他也没怎么说话,三两口扒完饭就匆匆骑着老爷车往学校赶。
想了一夜,他更是坚定了要把那片玉钥匙借来看看的念头——用抢的也行。在这方面,他没什么心理负担。男子汉大丈夫,得不到的东西自然就用武力抢夺,有什么不对?不偷就行了。
不过如果他真抢的话,夏云武肯定会反抗,那到时少不得要用拳头和夏云武沟通一番。这样子,算不算欺负弱小呢?
想到这,林卓帆就有些踌躇。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他的名声一直白璧无瑕,因为他从不欺负弱小。这个好名声,可不要因这么点小事就毁掉了。
不过,那块“困神锁”究竟在哪见过呢?为什么那么眼熟?林卓帆想了一路。
说起林卓帆这个人,似乎不能单纯以“好”或“坏”来界定。
打架揍人的事他没少做,纯粹是一暴力分子。可说他是坏人吧?把他跟100个坏蛋放到一起,他绝对是其中最善良纯洁的一个。
他成绩不错,体育也优秀;虽然爱摆酷,可待人倒也算诚恳。就是说他是好人咯?,!把他和100个好人放到一起,他绝对是其中最跋扈最欠扁的一个。
有这么一句话,人都是天使和魔鬼的矛盾结合体。这句话的普适性姑且不论,至少它在林卓帆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卓帆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就是满怀着恶意往教室走去。他的眉头紧锁、杀气腾腾的,可说来也怪,尽管他一脸不善,路上还是有许多人友善地跟他打招呼。“学长早!”“林卓帆,早上好!”“帆哥,今天来这么早啊?”“帆伢子,你吃错药了,这么早就来了。”
林卓帆一如既往地摆酷,统统无视。可无论他怎么摆酷,那些打招呼的就是不知趣,弄得他心烦不已——这就是名气大的坏处,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跑上来凑热闹,不知道我老人家心情不好啊?
当然,在华昭里,林卓帆的名气不是靠打架打出来的,这关乎他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理论,在此不再赘述。他之所以被学校里许多人认识,大概是由于他屡屡在校运会上露脸、又身兼学校新芽社副社长,发过几篇歪文的缘故吧。

快到教室门口时,林卓帆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带着棒球帽,浓眉大眼,嘴角含笑,身材是恰到好处的胖——壮壮的然而肥肉并不多,让人觉得可爱而不难看。光从外表,谁能猜到这个胖乎乎的小子竟然会是学校八大高手之一呢?
“帆哥!”把林卓帆拦下后,他嘻嘻笑着说,“打发点儿咯!”
“打发个屁!于嘉,你们高一今天开学是吧,跑我这来干吗,没事做了?事先声明,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再怎么摆酷,也不能对朋友摆。何况于嘉和林卓帆、谢秉元一起玩了快十年了,根本拉不下脸来对他摆酷。
于嘉收起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正色道:“帆哥,听说你想提名我做下任老大?”
“恩哼。”
“我说帆哥,你怎么自己不去做?”
“阿元没告诉你吗?”林卓帆乜斜着眼,“少跟我耍心眼,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还怕我阴你?”
于嘉笑了笑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坐这位置最合适了。换我的话,麻烦就多了点,我怕自己了不得难。”
“放心,我挺你,”林卓帆在于嘉肩上拍了拍,就想蒙混过去。“我挺你”三个字太好解释了,精神上的支持也叫“我挺你”啊。
“喂,你别走啊!”于嘉识破了他的企图,忙一把拽住林卓帆的胳膊,“你以为一句话就行了啊?要把我推到前台去,你不多出点力怎么行!”
很久以前,林卓帆就知道于嘉是个有野心的人,对此他也不觉得反感,男人嘛,没点野心算什么男人。不过,若是牵涉到自己,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林卓帆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我靠,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我警告你哦,别把老子惹毛了!”
“惹毛你了又怎么样!”于嘉根本不怕林卓帆,针锋相对地嚷道,“你才别把我惹毛了呢!到时候开换届会,我去提你的名,再叫一帮兄弟全给你投票!你不是怕麻烦吗,我就偏给你找麻烦!”
“算了我怕了你了!”听到这么直接的威胁,林卓帆变了脸色,“能帮的我一定帮,好吧!我发誓!”
“好说,好说。那到时候就靠你了,帆哥!你可别跟我来个翻脸不认人哦!”得到林卓帆认真的承诺,于嘉笑逐颜开。林卓帆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说出去的话就算拼了命也要做到。
林卓帆怏怏地说:“去,去,不跟你说了,我有事。”
“别啊,一个暑假没见了,聊会天不行啊!”
“滚!”林卓帆看见杜晓风和杜晓月兄妹正从走廊那头走过来,马上虚揣一脚,“找你老婆玩去,别烦我了。大人的世界有很多烦恼呢。”
把于嘉赶开后,杜家兄妹已经走到了面前。林卓帆冲他们点了点头,杜晓月顿了顿,甜甜地一笑,正要开口问好,杜晓风却是像面对一团空气,径直从林卓帆身边走了过去。杜晓月歉意地看了林卓帆一眼,跟在哥哥后边走了。
林卓帆牙齿都咬痛了!这转学生,跩什么跩啊,你不知道高二只有我有资格摆酷吗!他赶了两步,跟杜晓风并排往教室走去,也是眼神都不斜一下。
到了教室门口,问题来了。门只有那么大,哪容得下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并肩而行却不起摩擦?
也不知故意还是无意,也许是刻意,总之杜晓风肩膀一歪,向林卓帆撞了过来!
林卓帆像是没看到,动也不动。到肩膀临身,他的身子才如风中劲草般晃了一晃。
杜晓风只觉自己使出的力道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他心道不好,刚想收势,林卓帆反击之力已到。这一下应变不及,杜晓风反被撞得踉跄了一下,胳膊蹭到了门框上。
林卓帆用眼睛的余光看到,杜晓月并不像其他女生一样,因为哥哥吃亏而煽情地跑上来嘘寒问暖,只是在两步远的地方站着,面带着微微的笑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分明写着“男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不管”。
于是他安下心来,对杜晓风笑了笑:“别这么老土吧,想称我斤两?还是想竖旗咯?先声明,我不在自己学校里打架的。想搞事的话,约个时间到河边解决。”
杜晓风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瞪我做什么。莫忘了,你还欠我一句谢谢。”
“那事用不着你出手,我也能摆平,所以我不欠你什么。”杜晓风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冷酷。配上他那英俊的面孔,令林卓帆感到了强大的危机感——自己华昭高二第一帅的名号(自封的)要被抢走了。
杜晓风这么不给面子,林卓帆也不想跟他罗嗦。毕竟看在他那美女妹妹的份上,又不好真的和他动手。刚进教室几步,就听到杜晓月在后面喊道:“林卓帆,昨天谢谢你了!”
林卓帆回头一看,杜晓风正嗔怪地望着自己妹妹。杜晓月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又对林卓帆笑了笑,灿烂美丽得如同漫天桃花盛开。
林卓帆只觉口干舌燥,一颗心也蠢蠢欲动。“不用谢!”他先回应杜晓月一个自以为最绅士的微笑,又对杜晓风丢了个挑衅的眼神:你惹不起我!以后看见我给我让路!
杜晓风理也没理,抓起妹妹的手往座位走去。经过林卓帆身边时,留下一声不屑的冷哼。
杜晓风,我要杀了你!
“你要杀了谁啊?”林卓帆刚坐到自己位置上,就听见新同桌问道。
池文希仍是昨天那副打扮,既秀气又干净,端端正正地坐着看一本封面古旧的星座书。
这小子怎么喜欢看这种女生味十足的东西?林卓帆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想杀人?”
“就你那德行,大老远就看到你一身杀气了。”
“你哈得像匹马!杀气是看得到的吗?只有第六感敏锐的人才能感觉到吧。”
池文希白了他一眼,一副懒得和笨蛋说话的样子。林卓帆被气得不行,本就心里郁闷,这小子还给他添堵!于是一上午没理同桌。
不过林卓帆从不记恨。到中午的时候,气就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本想叫池文希一起去吃饭,结果一下课那小子就跑得没了影。
你迟早要来找我的——心里这么念叨着,林卓帆一个人在食堂吃了顿闷饭。
回到教室,池文希仍然不在,只看到何超群趴在池文希的位置上,竟然也是在看那本星座书。林卓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我靠,你也看这种书做什么?”
何超群没答话,直接把书举起给他看,除了封面外,这本书实实在在是一本畅销黑道小说《别无选择》。
这小子,竟然被他骗了!林卓帆把书递还过去:“看完给我看。对了,知道池文希在哪么?”
“不知道。”何超群头也不抬,过了一会又说,“对了,刚才在操场碰见他了。好像夏云武在找他麻烦。”
林卓帆一听就火大:“靠,夏云武还挺带种啊,连我罩的人都敢动。你看到了怎么不帮他?”又记起那玉钥匙的事,心想要不要借这机会抢回来——他已经把那片钥匙看成自己的了。
“你什么时候跟那娘娘腔混得那么好了?”何超群仍是没抬头,不过傻子也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悦。“昨天下午是看你面子才没跟他翻脸,我可从来没把他当朋友。”
“他不是娘娘腔好不好。”毕竟也是自己兄弟,林卓帆不想跟何超群吵,丢了一句话就往外跑。
在操场上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池文希的影子,林卓帆有点心急,怕池文希是被夏云武拖到哪个角落打去了。
他在操场上问了好几个人,终于有个机灵点的记起来,看到一个接近林卓帆描述的人从操场边缘下去,往河边走了。
该不会是被人欺负了,找个地方偷偷躲着哭鼻子去了?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弱了点,真该找机会打磨打磨他。林卓帆心里骂着,开始盘算起改造工程来。
下到河边,林卓帆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河畔的草已经长得颇深,其中点缀着红红紫紫的不知名小花,就像一条漂亮的绿色地毯,一望无际地铺开。小河静静流淌着,自从二十多年前花了数亿元大力治理一番后,现在小河已清可见底。
河面上停着几只小帆船,船上有长嘴的鸟儿不时飞起,从河面上一掠而过,叼起一尾活蹦乱跳的鱼儿;那河面上的涟漪就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漾出如梦如幻的波光。
林卓帆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慢慢地顺着河边被人踩出的小路往上游找去,远远地就看见池文希和一个长发的女孩并肩坐在一块巨石的阴影下边,两人的脑袋凑在一处,不知聊些什么,看表情都很开心的样子。
那女孩子长得清秀无双,身子骨虽显单薄,却有种楚楚动人的美态。看着池文希和那女孩坐在一处,林卓帆竟错觉看见了感情要好的两姐妹。他赶忙揉揉眼睛,把那幻觉驱走。
听到林卓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两人抬起头。池文希明显的一脸错愕,那女孩却挂上了微笑:“林卓帆,你好啊,刚才我们还说起你呢。”
“说我什么?”林卓帆走过去,揉了揉池文希的头发,“我刚听说有人找这小子麻烦,不放心才跑过来看一下。”
女孩抿着嘴笑了一阵,姿态优雅地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裤子上的碎草:“说你的好话呗,还能说什么。你们慢慢聊吧,我也该回去了。”
女孩刚走,池文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女生是谁啊?长得好漂亮哦。”
林卓帆在他旁边坐下,“你不认识她吗?那怎么跟她聊起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先前在这坐着,她就走过来跟我说话了。”
“哦,她是我们学校四大美女之一,江楠。先别说这个,”林卓帆把池文希打量了一番,没找到什么伤痕,“我听说夏云武在找你麻烦?”
“那个人叫夏云武啊?他可真壮。也没找我麻烦了,就是想借我的手链玩。”那串手链昨天林卓帆见过,是蔓草纹案的银手链,还缀着几颗碎蓝宝石,打造得相当精致。
“那你借给他了?”林卓帆语气冷冷的,也不知是喜是怒。
池文希偷看了一眼林卓帆的脸色,有点委屈地低下头,“他是说借嘛。而且他又那么壮,我打不过他啊……”
“你有没有报我的名字?”林卓帆打断他的话。
“我说了啊,说你……”
“够了。”林卓帆霍地站了起来,冷笑道,“那家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连我罩的人都敢动。”如果被那些普通学生冒犯了,林卓帆一般也就一笑了之,不会当真计较,毕竟不知者无罪,他的肚量也没那么小。可如果是出来混的,又知道自己的底细,还敢这么做,那就摆明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了。林卓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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