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情意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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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谡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这才不情愿的走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抬起的手欲要掀开喜帕,但却僵在半空半晌未动,犹豫再三,终还是随手将那喜帕掀了下来。
面似桃花的容颜,虽是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非一般俗女子可比。
额头低垂,红颜娇羞无限,那如霞色般羞红的脸畔,足以令人心神荡漾。
没有让他失望,是个美人。
然而,他只是痴迷了那么一瞬间,随后心头便又重新为怨恨所覆。
看到她,仿佛又看到了司马昭惺惺之态,听到了那诚恳的解释之词。
美若天仙又如何,终究只是一个结巴而已。
马谡一点心情也没有,他感到很累,便也不再理睬司马琳,只道了一声“天色不早,睡吧。”,然后就躺倒在床上,连衣服也懒得脱就蒙头大睡起来。
司马琳一脸的茫然。
她有些不知所措,依稀记得喜娘说过,洞房之夜要喝交杯醉,夫妻二人还要肌肤相贴,做那些事,可是,他怎么就这样睡了呢?
司马琳似乎还没有看出马谡的心情,她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惶然无措的揉捏着衣角。
她望着马谡那冰冷的背影,心里好生的委屈,却又无处倾诉,忽然之间,她好想念母亲,想念母亲温暖的怀抱,想念母亲轻抚着头发时的安心。
夜渐深,心意已凉,她倚床而坐,在郁郁之中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了。
马谡这人有个优点,不管高兴还是烦心,从来都是倒头就睡,亲婚之夜本是**彻骨,他却是早早入睡,睁开眼时已是天亮。
仿佛这一觉倒把胸中的郁气睡没了许多,这时醒来,心情已比昨晚好了许多。
他翻过身来伸了个懒腰,侧眼之际发现了床边倚栏而睡的司马琳,她手里尚自捏着那块喜帕,脸颊间隐隐有两行泪痕,想是昨夜伤心不少。
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马谡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是啊,这一切,关她什么事呢?
这一场婚姻,她也没有任何的决定权力,虽是身有口吃之症,却也未曾欺瞒于己,一切都是由她的父亲做主。
她应该是无辜的吧,即使有所怨气,也不该撒在她的身上,无论如何,她现在已是自己的正室之妻了。
暗自一叹。
马谡悄悄的下了床,将一件外衣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身上,司马琳的身子微微动了一动,仍旧未醒。
马谡想要出去透透气,但又怕吵醒她,更何况,他二人昨晚什么也没做,到此时还都穿着喜服,若就这般开门出去,叫下人看见了,必会议论纷纷,到时传到了司马昭那里,必会引起他的疑心,那时又当如何解释呢。
眼下,司马氏一家还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于是,他便自斟了一杯清茶,闲坐而饮,无聊的望着窗外的白云飞鸟,神游外物,不觉中已飞到了苻敏那里,回想起与她的夜夜**,不觉心痒难耐,只想赶快去刘虎家与她相会,只不过,依眼下的新婚状况,也只好强忍而已,至少,也得等司马昭离去之后才好有所放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司马琳人昏醒中醒来,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却见马谡已然醒了,正坐在那里一脸神怡的喝着茶,低头看时,又发现身上披了一件外衣。
她依稀记得,昨晚入睡时,未曾披什么衣服,想来必是马谡所为,那一刻,心头的委屈却有稍许褪去,隐约有一丝淡淡的安慰。
司马琳站了起来,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她怕让他看到自己口吃的样子,或许,他昨晚那样对待自己,就是嫌弃自己这口吃之疾的。

马谡听到了声响,神思收回,转眼时看到司马琳已然醒了,正自眼神畏然的望着他。
他也就站了起来,冷冷的问了一句“你醒了。”
虽然对司马琳已无怨恨,但不知为何,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倔强,告诉自己不能有所温柔。
“嗯。”
司马琳低低的应了一声,这是他们以夫妻的身份进行的第一次对话,却只寥寥数字,冷清之极,比之街上偶见的陌生人也大有不如。
“把喜服换了吧,子尚今天要走,我们一起去送送他。”
马谡言罢,也不管她,自己先换起了衣服。
司马琳面色一红,她长这么大,何曾在一个男人面前换过衣服,自是十分的羞怯,但转念又想,这男人又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夫君,虽然昨晚未曾行过夫妻之礼,但自己的身体早晚也是他的,又何须在意这些,于是彷徨了片刻,也只得动手换下了喜服。
二人换过衣服,马谡便把门打开,唤来丫环来服侍他们洗盥。
那司马昭也是军职在身,不可久留,已然看着妹子完婚,便要起程回雍州,马谡夫妇亲自送出了东门外。
在司马昭面前,马谡则是一改昨夜的冷淡,对司马琳万分的爱惜,上车下车,行走之时均是相扶相携,一副新婚的恩爱甜蜜。
司马昭见马谡非但不计较司马琳的口吃,反而是倍加的疼爱她,自然是放下了心,三人行至城外十里之后,司马昭便是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回去吧。”
“子尚,真的不多留几日吗,我还有很多兵法谋略要想与你畅聊。”马谡一脸的不舍之态。
司马昭一笑,道:“军务在身,实不能久留,来日方长,他日再会之时,咱们再彻夜长叙。”
马谡叹道:“既是如此,那我与琳儿就不留你了,记得替我向大将军问安,一路顺风吧。”
司马昭郑重的点头应诺,他的目光转向司马琳,这个妹子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如今看着出阁嫁人,身为人妇,他这个做哥哥的既是感慨又是欣慰,遂是满目慈爱的嘱咐道:“琳儿,幼常才华横溢,待人亲切,你能嫁给他是莫大的福气,如今你已身为人妇,还应尽心抄持家务,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内助才是。”
昨晚之事,司马琳并没有对司马昭说,自天明以后,马谡对她的态度大为好转,殷勤关切,万分的怜惜,所以她只以为他的夫君昨夜的冷淡,只不过是醉酒的缘故,而今心下却是欣慰不已。
“琳……琳儿谨……谨记二哥之言。”
司马昭淡淡一笑,遂道:“那好,就此别过了,你们夫妇二人保重。”
言罢翻身上马,率领百余魏兵上了大道,往东而去。
目送着司马昭化为天边的一团黑点,马谡沉沉的吐了口气,道了声“回府吧。”便是扭头而走,也不再管司马琳,独自翻身上马。
司马琳一怔,哪想得到他的态度忽然间又变得冷淡,心中又是不安起来,只得在丫环的扶持下上了马车,跟随在马谡之后回了武威郡。
到得府门,司马琳刚刚下车,马谡便是驱马上前,冷冷说道:“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今夜就暂留住在军营里了,你用过晚饭后就自己休息吧。”
他说罢也不待司马琳有所反应,调转马头带着人马便往大街那头而去,转眼间已不见了人影。只留下司马琳怔怔的站在门口,眼中尽是困惑与忧郁的神色,不觉已是盈盈泛有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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