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异变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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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霸只道此一击必中,怎料射出去的箭竟会被魏延抓住,正自惊愕之时,那魏延也已于马上拉弓,将他射来之箭反射了回去。夏侯霸躲闪不及,只听“噌”的一声,左肩中箭,一阵彻骨的剧痛,身形不稳,险些倒落下马。
魏延见他中箭,奔速减慢,正是取其性命的好时机,便更催马狂奔,迅速的追了上来。
夏侯霸虽是身受箭伤,但为保命,不得不强忍着肩上的痛楚,策马而奔,而身后的魏延却愈逼愈近,眼看就要被追上,人头不保,忽闻前方喊杀之声大作,一彪人马了杀了过来。
原来马谡在败逃之际,心神不稳,狂逃出数里之后才发现魏延已不再追击,这才是收拾住败军,着人前去打探,当他得知夏侯霸正与魏军接战,于是急率众反身杀回,企图与夏侯霸前后夹击,一举歼敌。
怎料杀奔近前之时,正瞧见夏侯霸受伤,为魏延追杀,便也不多想,急是催军上前,把魏延拦下,将其重重困围。
要说那魏延,也真够生猛的,数百名魏骑的围困,竟叫他左冲右突,生生的冲开了一条血路,杀了出去。
魏延与阎晏所率的蜀军残部会合,眼见形势不妙,虽然他武功盖世,但无奈手下的蜀军太少,这般再战下去,非但取不了马谡的性命,自己反倒有性命之忧。于是与那阎晏稍一合计,便是率残部往北急逃而去。
马谡率大军趁势掩杀,追出二十余里,本想斩杀了魏延这个大患,但恐深入羌境有所不利,又心忧夏侯霸伤势,只得放弃了追击。
回师会合之时,那夏侯霸已拔除了箭矢,包扎完毕。马谡心下松了一口气,关切的问道:“仲权,你感觉好些了么?”
夏侯霸面色苍白,免强一笑,道:“箭头射入不深,无甚大碍。”言罢又是一叹,道:“想不到这蜀将武功这般了得,我也是太过大意,才会遭此重创,实在是惭愧。”
马谡一笑,安慰道:“仲权,其实你也不必惭愧,你可知到伤你那人是谁吗?”
夏侯霸一怔,道:“难道大人认识那蜀将吗?”
马谡点了点头,道:“此人就是蜀国名将,魏延是也,仲权呀,你伤在他的箭下也是有情可愿,没什么好惭愧的。”
夏侯霸久闻魏延之名,不由大惊,心中瞬间转过千万个念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道:“霸曾听闻蜀国之中传来消息,那魏延意图谋反,已为杀败,身不知所向,如今他却出现在羌境,难不成,他是想投奔羌人么?”
马谡先前也对魏延的突然出现感到困惑,此时听得夏侯霸的一番分析,顿时恍然大悟,道:“魏延镇守汉中,一向与不服大魏的羌人联络甚密,如今看他败逃的方向,必是想去投靠那察哈泰部。”
夏侯霸点头称是,脸上渐露忧心之色,道:“察哈泰部一向不服大魏,屡臣屡叛,如今若有魏延相助,岂非如虎添翼,他日必定更加猖狂,大人镇守凉州,还须早作应对之策才是。”
马谡也觉此事颇为棘手,那些羌人固然勇猛,但终究不过人数较少,且谋略不足,而那魏延乃华夏名将,若然相助羌人造反,实为魏国西北之心腹大患,须当想方设计,除却此人才好。
“此事今后再徐作商议,仲权你身上有伤,咱们还是先尽快赶回凉州为上。”
马谡此时也没有计策,只得先回凉州再说,到时待邓艾到来,或许他有何良策也说不定。
事到如今,也是别无他法。
此次出征,虽然遇到这等意外,更兼夏侯霸负伤,但终究还是得胜而还。
人马徐徐东行,不出数日功夫便是到了凉州地界,这日午后,远远已经可以看见武威郡雄伟的城头,将士们终于看到了家,个个更是归心似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待到临近西门时,却见城门处一片混乱,地上躺着许多伤者和尸体,显是经过了一场大战,更有许多军马源源不断的从城中开出,似乎要应对更大的激战一般。
马谡一惊,还道凉州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是催军上前,高声喊道:“伯道何在?”
那郝昭正自在城门下集结队伍,望见马谡率军而还是,心下又惊又喜,急是驱马迎上前去,拱手行过一礼,道:“末将参军大人。”
马谡微施一礼,马鞭指着他身后乱糟糟的景象,疑心重重的问道:“伯道,有人来攻打凉州吗,为何这般的匆乱。”
郝昭面露惭色,急是滚鞍下马,伏地愧然说道:“末将今日听闻大人凯旋而还,遂与夫人,以及州中文武官吏在城外迎接,岂知过往的百姓之中突然杀出数十人,其中一人更是威不可挡,末将一时间抵挡不住,被他趁势劫去了夫人,末将正欲率军前去追击,幸得大人及时归来。末将有罪,还请大人责罚。”
听罢郝昭之言,马谡大惊,急道:“是何人劫走了夫人?”
“是一伙伪装成百姓的贼人,其中为首者使一柄方天画戟,武功深不可测,似有万人之敌也。”郝昭提及那人之心,脸上仍有心有余悸之色。
方天画戟!
马谡的脑海之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
吕方。
试问当今天下,还有哪一个使方天画戟之人能有如此武功修为,竟连凉州数十武将百余士卒都抵敌不住,更有哪一人会冒这般大的风险,只为劫走他马谡的妻子!
除了那吕方之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马谡心下大为懊悔,他当初也曾忌惮吕方前来寻仇,故而每每去往之处,身边都带有一班精锐能战之士,即使是那吕方真的找上门来,自也不会畏惧。
却不曾考虑到,如今自己已是有家室的人了,更没想到那吕方竟也学他曾经用过的手段,竟会劫了司马琳来对付他。
如今之势,实是出了自己可以控制的局面。
他想吕方劫了司马琳,多半只是用来对付他的,想来不会对司马琳有所不利,虽是如此,难免不会出现意外,若然司马琳有个三长两短,那司马氏一家岂能对他善罢甘休。
况且,便是不为此,当他听到司马琳被抢走的那一刹那,心中也涌起一股真情实意的担忧。
情急义愤之下,问明了那吕方逃走的方向,便是人不卸甲,马不下鞍,急是率领数千人马急追而去。
马谡知那吕方有一匹良驹,只恐其逃匿无踪,拼命的抽打着坐下战马,狂奔如风,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司马琳,你绝不能有事,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
这般踏雪如飞,追出十里之后,转过一处山坡,前方出现了一骑人马,那人的背影,马谡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吕方无疑。而那吕方的马上横置着一人,拼命的挣扎扭动着,自然便是被劫去的司马琳。
那吕方仿佛是有意放慢速度,等背后的数千大军追近时,他收住了马蹄,掉转马头,长戟一横,面向凶猛而来的魏军,巍然不惧。
有司马琳在手,马谡但恐投鼠忌器,长枪一挥,止住了狂奔的大军。
雪原之上,一方是魏军无数,似黑云压顶,另一方不过一骑一人,孤立于苍茫之间,双方均是寂静无声的对峙着,但那肃杀的气息,却比这寒冬的风雪还要残冷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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