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往爱尔思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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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寂静之森的夏大德受到英雄一般的欢送,屠龙英雄的消息在得到官方承认之后,终于不再是需要保守的秘密。
出乎意料的,这个消息居然没有在子爵的臣民中引起多大的波澜。在经过好长一段时间各种谣言传播之后,无论夏大德是什么人,大家都能平静的接受。
最高兴的,就是当日被屠龙英雄折断手腕的铁饼。
在欢送仪式上,他在尚未痊愈的手腕石膏上缠了一圈红色丝带,骄傲地在人群中挥舞着。被曾经杀死龙的英雄折断了手臂!这个故事值得他念叨一辈子!
事实上,铁饼在这群闲散佣兵中的地位也确实大大提高,以前只是因为力气大脑子笨而成为众人笑柄的他,目前也隐隐有了一群崇拜者,他们在欢送的人潮中将这位断手的大力士高高举起,向屠龙英雄奉献无私的欢呼。
少数曾与夏大德打过交道的人,例如酒吧老板之类,都得意洋洋地向周围众人吹嘘着自己与英雄的好交情。
夏大德去酒吧常坐的位子和虽然厌恶却无法拒绝的麦酒,也成为老板生财的工具,毕竟这都是英雄留下的痕迹。在许多年以后,这座酒吧甚至改名的屠龙酒吧,成为汉诺威的旅游胜地,而那该死的苦得要命的麦酒,也被冠名为英雄酒,让无数慕名而来的人痛呼上当。
“万岁!”
在他们一行穿过城门的时候,身后的子民爆发出最为热烈的欢呼声。
在众人的狂欢之中,只有一个人仇恨地看着这一切。李奥斯,他如同苍蝇一般地盯上了伟大的屠龙英雄,矢志要讨回自己的耻辱。
但谁也不会注意到他无关紧要的仇恨。子爵引领众人登上了火车,汽笛一声鸣响,在围观者崇拜的眼神之中,宛若蜿蜒的巨龙,缓缓开行,往远方而去。
车厢要比想象的宽敞得多,夏大德好奇的打量着这异界的火车。从科技水平来看,利用燃煤蒸汽驱动的车头,还仅仅相当于地球上二十世纪初的水平,但车内的豪华与舒适,却不次于飞机头等舱。
当然,这是曾经的嘉尔德皇帝的专列,不管是陈设还是服务,都比照皇室的要求办理。第一节宽大的车厢,使专门的休息室,除了几张真皮沙发和茶几之外,只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
穿着制服的女性列车员殷勤地引领夏大德坐下,按照他的吩咐送上可口的饮料。
圣女依旧保持了一贯的矜持,上车之后就直接回到了卧室,压根儿没有与众人交流的愿望。
漫漫旅途的开始其实有些枯燥,火车的行进速度并不快,窗外的风景徐徐而过,远处的山在烟霞中慢慢淡去,沉入灰暗的天际。
夏大德看了一会儿异界的风景,田陌纵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没多久就连打了几个呵欠。子爵知道他开始感到无聊,但车厢上确实也没有什么有趣的活动,于是提议玩牌,主教也欣然附和,露出一副心痒难搔的表情。

虽然在神的戒条之中,赌博是一项明令禁止的罪行,但身为拯救过无数人的教区主教,只要输赢在五个泰伦之内(*注),想必至高神是不会怪罪的。
他们三人玩一种当地流行的牌戏,据说历史源远流长,早在兽人帝国、莫洛、迦太基、半精灵帝国都同时存在的时候就已被开发。
所以,这种牌戏有四张皇帝,分别作为每一门花色的最大牌。与之配套的,还有萨满、牧首、巫王和先知各一张,首相和将军各四张,还有以数字一到九代表的臣民总计三十六张。
这样算起来,总共五十二张牌与地球上的扑克惊人雷同,玩法也非常近似。
他们的打法是最简单,每人抽两张牌作为底牌,桌面上再发十张暗牌,通过掷色子决定顺序,再陆续抽三张牌来凑成五张比较大小。——当然,在每一轮次都可以下注,也可以选择放弃。
五张牌中,如果恰巧能抽到同一花色的皇帝、宗教领袖、首相、将军和民众,就凑成了一个“帝国”,这是所有牌中最大的,赢取所有赌注。如果两个人同时抽到“帝国”,那就根据民众的数量决定赌金的分配。
其次,自然是四个皇帝和四个宗教领袖为大,以此类推,规则与梭哈倒有几分相像,夏大德也玩得不亦乐乎。
唯一稍有的差别的,就是任何一方,都有孤注一掷反击的权利,在所有人抽完三张牌亮开之后,最后一张暗牌有可能成为翻盘的好机会。负方有权利追加一倍赌注,翻开最后一张,来博反败为胜的机会。
开始不熟悉规则的夏大德,陆陆续续输了些小钱,后来靠着一把最后暗牌博到了三张将军,赢了大笔回来,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哗啦啦地成为了大赢家。
子爵和主教面前的筹码不断减少,在夏大德面前磊起了高山。波旁时不时发出低声咒骂,一脸夸张的神情,废然弃牌,也不顾教会对神职人员粗口的严厉禁令。子爵却态度淡定,只是时不时发出哀怨的叹息。
天色渐暗,子爵笑嘻嘻地把手中的三张皇帝往牌堆里面一塞,摊手认输,他面前的筹码已经精光。
“大人,今天您的运气还真好呢!我和波旁都输光了,我想,该是时候请我们吃晚饭了吧?总不至于您连男人的裤子也要赢过去?”
(*注)泰伦:君士坦丁货币单位,一个泰伦相当于六十个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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