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欢迎舞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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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通往马洛卡的铁轨上一路向前,穿过森林与山谷,此后都是沿着大陆南方的海岸线行进。洁白的沙滩和蔚蓝的海水成为一路不停的美景,偶然有成群的陆生鱼蹦跳着迁徙,它们彩虹般美丽的鳞片和笨拙的模样更成为旅途中乐趣的源泉。
天气晴好的时候,还能够看到懒洋洋的巨大海龟在海边晒太阳,火车经过的噪声,让它们愤怒地挥舞着前爪,发出“吭吭”的声音以示抗议。
不过,这时候正是南方的雨季,太阳总是悄悄地躲在云层后面,雨水打在铁皮的车厢上,混合着车轮滚过的喀嚓声,成为旅途中最寻常的背景音乐。
每隔一日夜的功夫,火车就会停下补充燃料与食水。
即使是偏僻的小站,即使雨下个不停,也总是围满了好奇的群众,期望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屠龙英雄一面。其中,又以充满梦想的少年与情窦初开的少女为多。
“夏大人,您未免也太受欢迎了吧?”
子爵一边指挥仆人将收到的礼物归类整理,一边灵活地用银制的开信刀打开一封封满怀少女热情的来信。
“……我一直在幻想,您会是一位怎样的英雄?天哪,您会是怎样击败那丑恶可怕的黑龙?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会怦怦跳个不停,我的脸就会像偷喝了爷爷酿制的苹果酒一样发烧。我想,我是爱上您了……是的,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十六岁少女的爱情……”
他抑扬顿挫地念着情书,脸上露出羡慕的笑容。
经过帝国大力宣扬,屠龙英雄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陆,充满热血的少年自然是崇拜到五体投地,而女人们,就运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把屠龙幻想成一件浪漫美妙的英雄行为。
在不知不觉中,夏大德已经成了全民偶像。
不过这种热情并没让他昏头,他依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本事,面对各地乡绅热烈的欢迎,小心翼翼地应对。
这方面,子爵帮了他不少的忙。
这个世界基本的待人接物的礼仪,还有各人身份地位的差异,通过雷希尔洛的提点,他也已经大致了解。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来怀疑他屠龙英雄的身份,但他自己并不敢放松警惕。在旅途中,除了观赏异界的风土人情,还有偶然与子爵主教三人玩牌之外,他更多的时间还是花在锻炼上面。
可惜目前所掌握的那些初级战士锻炼技巧,对他的实力来说,很难有明显的加成,虽说仗着无可匹敌的怪力,对付初级的对手应该是小菜一碟。但一旦中级的对手开始使用各种特殊的战斗技能,他就完全心里没底——毕竟,他没有任何对练的机会。
所以,各地送来的礼物,除了金钱以外,他倒是更关注魔法与战斗的典籍。可惜,很少有人想到要送这样的东西给伟大的屠龙英雄。

“安道夫爵士,送来提香的名画《神之子》;兰希巡检官,送来金锭一百个,精美丝绸两百匹;马奈市长,送来了水晶餐具一套,还有代表伊索尔荣誉市民身份的金钥匙一串……”
一路之上,收到的贵重礼品倒是不少。仅仅是路过一个海港城市,就又一次收获颇丰。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夏大德也会喜滋滋地翻弄着这些昂贵的礼物,想起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岁月,恍如隔世。
一切,都要保证自己这个屠龙英雄的身份,绝不能被拆穿!
经过整整一周的旅行,火车终于即将抵达终点——汉诺威公国的首府马洛卡。
“大人,我想,奥雷诺一定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欢迎您的到来。对付这位骄傲的大公,也许您应该更矜持一点,更抬高您的身份……”
说起来,子爵也属于奥雷诺大公的封臣,但他们雷希尔洛家族属于皇帝直封的贵族,自然不会是大公的心腹,领地又在边境,不太受待见。难得有扬眉吐气的机会,他当然撺掇着屠龙英雄摆摆架子了。
夏大德瞄了他一眼,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过他也明白,以现在自己的状况,反而是架子端得越大,越不容易被人怀疑。雷希尔洛精明得很,只要不做得太过火,他也愿意给子爵一个机会——毕竟,这可是他在异界目前最铁的同盟。
于是,亲自前来车站迎接的奥雷诺大公只是同他所有的贵族同僚一样,只是匆匆见了屠龙英雄一面,并未有机会邀他回府共进晚餐。
“夏大人有些累了,我们先安排他住下,等来日再与各位见面吧?大公阁下,请您不要见怪。”
虽说听起来是道歉的话,但子爵的口气并不是如此。奥雷诺大公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但兰黛尔公主也是自顾自地前往当地教堂休息,连打个招呼都欠奉,相比之下,屠龙英雄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屠龙,可不仅仅是强大的实力。一到爱尔思兰,他必然是一飞冲天,前途不可限量。就是君士坦丁的皇帝本人,也在翘首以盼等待英雄的到来呢。
想到这里,老谋深算的大公发出毫不介怀的笑声。
“雷希尔洛,您真是太客气了,夏大人初到,我当然不能打扰他的休息。让我和您一起送大人到住处吧。明天晚上,在我的宫殿将会举行盛大的舞会,欢迎英雄到来,这可要请夏大人务必参加!”
他像老朋友一样拍拍子爵的肩膀,笑得白发乱颤,脸上的皱纹都挤做了一堆。
“有很多名媛贵妇都等着见到英雄的风采呢!雷希尔洛,你们年轻人也有机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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