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天地无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百花山庄,依旧百花嫣然。
“天壶老鬼,你还不快出来!”天尘子狂笑着,吼道。
两名侍女跃上半空,两柄飞剑指着天尘子的胸口,呵斥道:“谁人如此无礼,竟敢直唤我家庄主名号!看剑……”声音刚落,两口飞剑卷着淡淡红光,直袭而来。
天尘子看也不看,冷哼一声,转头望着刘正海,问道:“你没糊涂吧,天壶那老鬼的地方怎么会有女子?”说话间,更是鄙夷的看着两名侍女。
“还有,这两块废铁也拿出来显摆,真是太抬举我了!”指尖轻轻一弹,两口飞剑受挫的悲呜着,双掌一合,两口飞剑当真成了废铁,袖口一挥,便送了回去,天尘子冷笑道:“这种破铜烂铁,自己拿回去,真是糟蹋老子的手!”
两名侍女脸上一阵燥红,怒视着他,喝道:“无耻之辈,还不速速离去,莫要我家庄主醒了,那便迟了!”
天尘子冷笑道:“迟了?哼,天壶老鬼若还不出来,那便迟了!”
两人几乎同时又各自祭起一口飞剑,转瞬间,飞剑呼啸欲出。
“慢着!”
天壶居士背负双手,悠闲的踏着虚空走来,只是看了一眼,便温和道:“天尘老友,数百年未见,怎么脾气还是没改,莫非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天尘子拱手一揖,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倒是真的,那你呢,怎么突然吃草了,还吃嫩草了,莫非狗改不了吃屎,变改吃屎了?”
天壶居然也不生气,依旧走了过去,甚至是张开双臂,两人抱了一下,嘴里淡笑道:“哈哈!你还是牙尖嘴利,难道你的九尺生锈了,用嘴来显露锋芒!”
天尘子扭了眉头,九尺已直立胸前,鄙夷道:“确实是,几百年没动了,可能生锈了,要不天壶老鬼,你试试看,你的嘴是不是利过我的九尺,也好锻炼一下九尺这把老骨头。 ”
刘正海看着怪异的两人,心道:“这两个人,看起来像朋友,说话却尖锐的紧,怎么回事?”
天壶居士斜视着他,冷笑道:“你倒是守信,好在时候未迟,否则,你能捞回一把骨灰,也算不错了!”不知何时,掌心处捧着个玉葫芦,玉葫芦突然张了个大口,两个人影搀扶着,从葫芦口中走了出去。
“没事吧?”刘正海摊着双手,托住两人,问道。
两人只是点了点头,竟是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天尘子看了一眼,笑道:“天壶,你什么时候改成吃人肉,喝人血了,这么恶心,比狗还恶心!”便转头对刘正海道:“你带他们回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刘正海点了点头,断痕暴涨数倍,载上两人,破空而去。
天壶摇了摇头,道:“天尘啊天尘,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宅心仁厚了,居然为了个小辈,能应我之约,实在佩服啊。”
天尘子摆了摆手,道:“老鬼,佩服,你就五体投地吧,我很不会介意的,就如同你所说的,我宅心仁厚,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

天壶收起笑容,冷喝道:“你们退下!”
两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天尘子冷笑道:“废话完了,也该办正事了!”
天壶点了点头,面色冷厉,道:“确实,当年只是微弱之差,败在你的九尺之下,多少年来,无不梦着将你收进这天地壶里,炼成一滩血水,非得饮之,方可干休。”
天尘子讥嘲的哼了一声,道:“天壶,你我若是潜心修炼,只怕早已飞升,哪做此等世俗之争,未免堕落道心,重投轮回,既然你执意要争,我又怎能推却。”
“好!”
似乎在好字出口的同时,两人所站立的空间硬生生的撕裂成两份,九尺竟如同嗜人猛兽般低吼着,霎时连空气都变的血红,血色渐渐浓郁,更似有无数个血珠在这空间内打转。而天壶居士,身上爆起强烈白光,红白之色的强烈反差,一时间竟比日月还耀眼。
“想不到,名闻天下的九尺,居然是弑仙剑,不愧是大凶之器。”天壶沉声道。
“难道你的天地壶,不也是仙家神器?哼!”天尘子冷笑道。
说话间,两个对立的空间开始扭曲着,似乎想融化对方,扭曲之势又突然间停了,红白之气相交之势,竟如同一个太极图,中间不规则的两个光亮,正是九尺与天地壶所发出的光彩。
两人对决之势却是全力以赴,下手间更不留任何后招,天尘子手捏剑诀,脸色渐冷,弑仙剑如同幽冥俯身般,变的漆黑无比,甚至能让人感觉,其中有不安的灵魂在蠢动。天壶嘴里念道:“一气渡天,归纳乾坤!”天地壶旋转不懈,壶口处陡现道家七字真诀,白光闪烁之下,令人不能直视。
天空在那空间继续扭曲的时候,也变的昏暗,如墨的色彩,简直令人作呕,借着天地壶的白光,犹能让人看见那墨色中蠢蠢欲动的东西,竟是两个同样如墨的仙人,两人各执一手,弑仙在中间幻化出黯淡又炫丽的色彩,只是如此便将万物的色彩掠夺了去,真是天踪一剑——天地无用。
天壶居士岂甘示弱,长须飘扬,手底已灌上全部真元,怒喝道:“好个天地无用,哼!”七字真诀在片刻间放大数倍,映照半壁空间,即使是这样,仍不能照亮那如墨的空间。
强烈的罡风撕扯之下,两人脚下的万亩农田,顷刻间已是荡然无存,原本翠绿的田原换之成了黄沙席卷的沙海,肆虐的沙暴被两股罡风压了下去,整个沙海平静的连一粒沙子都不曾滚动。
弑仙如同破碎虚空的神器,只是心念之下,便已经刺破天壶所处的空间,如同天狗食日般,狰狞诡异,白光不退反进,裹住弑仙边缘脆弱的真元地带。
人们只看见白昼里,一个明亮的半月,正在缓缓的缩小,又不甘的争着一丝光彩,似乎都忘了,原本应该白昼的阳光究竟被什么笼罩。
那层光辉,成了这低沉如墨的世界,唯一的希冀所在。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