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食客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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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把我带到一个幽静小院中,对我道:"家臣大人就在大厅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着便转身走了。
我拾步走进大厅,便见一人此刻正坐在那正椅上喝茶。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看来是个老家臣了。我们此刻,都不由的互相打量了一番。以这老者阅人多矣的经验,此刻心中对我的特长绝技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结果。
我上前一礼,道:"在下羽,见过家臣大人。"
那老者又稍稍看了我几眼后,便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座位,道:"你是来申请食客的吧,请坐。"我依言坐了过去,便有丫环过来奉茶。看来不愧是世家,虽然还没决定聘不聘用我,礼节还是很周到。
我正要开口,把自己的来意再说上一番,老者止住我,道:"你先别说,让我猜上一猜。"
我不由一怔,不知道他要猜什么。那老者稍一沉吟一下,瞥了我一眼,笑道:"羽子莫非是学富五车,通晓天文地理,学贯古今,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之人乎?"看来受刚才那个门卫的误导,他把我看得高了。
乍听这话,我差点把口中的茶水给喷出来。想不到他说要猜的是这个,我还以为他是猜我是从哪里来的人呢。看来这老者倒是十分敬业的很。这也并不奇怪,这老者负责陶府的食客拣选,最关心的当然是食客的特长绝技。常年下来,养成的习惯,就是一上来便把来客的特长绝技猜上一猜。
以他多年来的经验,他的猜测水平已经是炉火纯青的了,经常能猜得**不离十。不过这次他似乎要失手了。他把我往文学食客这一方面猜,这也无可厚非。
其实本来他是已经猜对了,这一点令的我不得不服。说我学富五车,通晓天文地理,学贯古今,这几点都一点不假。但可惜我通晓的天文地理,那都是地球的天文地理。学贯的古今,那也都是地球的古今历史,对这里的天文地理,古今历史,我却还是一窍不通。毕竟到现在为止,我对这里的文字,还斗大字不识一个呢。
正因为此,所以我要说他这次要失手了,猜得一点不对。不过,也许能令他稍稍挽回一点面子的是,书就不用说了,如果他们这里的琴棋画跟地球差不多的话,那他说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倒还猜中了不少。不过依我想来,画可能两个地方会差不多,琴可能会很有点相似,但棋估计会差别比较大的了。
那老者见我良久不语,以为我在惊讶他的猜测水平,便也不自禁的现出些得色来。
我看着他有些得意的样子,不由有些可怜起他来,暗自寻思着该怎样措辞,才能不打击的他太狠了。
正当我要开口对他说,我大字不识一个的时候,那老者突然拍了一下巴掌,应声从里走出一个家仆。老者对他道:"拿张初柬来。"
那家仆点头应声入内去了,不久又出来,手中拿了个黄色布绢,递给了老者。老者接过,朝我示意,对我道:"羽子,你过来,这是本府的初柬,请你收下。"
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大字不识一个的话也就暂时忍住不说了,依言走了过去,接过了那黄色布绢。

那老者见我脸有疑惑之色,知道我还不知情,便道:"你的食客申请,我已经通过了。但还要等家主同意才能最后确定。所以现在只能给你这初柬,待家主同意,便会给你红色的正式柬,到时你便是本府正式的一名食客了。"
什么?我乍听到他这番话,一时便怔在那里,一时还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我这么快就通过了考核,成为了一名食客。虽然现在似乎还只是个临时的,但依食客录用的一般惯例,最后被刷下来的可能性极小,成为一个正式的食客是很可能的了。想到此点,我不由的心潮澎湃,思绪万千起来。
不过我对他都还不曾试上一试,就草率答应了我,还是感到了一丝惊讶。看来他是受了那门卫的蛊惑,对我的观念先入为主,又对我印象极佳,因此才这样快就同意了。此刻我拿着初柬,看着这老者,心中不由有些感动,不由对他兴起伯乐知音之感。
不过他似乎还是对我有点不放心,还是起了考一考的念头,便摆手示意我回座,然后问我道:"羽子既然学富五车,通晓天文地理,那老朽倒有个疑问,想问上你一问呢。"
我淡淡的道:"请讲。"
老者便道:"那我想请教一下羽子,你说这天上的太阳,是早上离我们近呢,还是中午离我们近呢?"问完后,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得色。
我见了不由暗笑一声,想跟我这二十一世纪的人耍小聪明,不就等于是鸡蛋碰石头吗?
我知道我若答这太阳是中午离的近,早上离的远,那他必然会反驳说,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而我若答这太阳是早上离的近,中午离的远,那他必会反驳说,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因此此题其实是个陷阱,回答是,或者回答否,都会陷入布题者的陷阱。
但我该去怎么回答他呢?若我告诉他,太阳的运行轨迹其实不是圆的,其实是椭圆的,那他不把我当成个疯子才怪呢。只略想了一想,我便决定按一个他们能够接受的了的说法去告诉他们。
看了一眼那已经有些得色的那老者,我便道:"这天上的太阳,是早上离我们近呢,还是中午离我们近呢……"
"如何?"老者按奈不住的问道。
我便道:"其实这个答案是显然的,那就是一样的近。也许有人会说,中午近,早上远,也许也有人会说,早上近,中午远,其实这都是他们的错觉。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呢,这都是因为我们的心有远近。心若无远近,则万物归一。这跟心若不动则万物静。心若动,则万物静也动,是同样的一个道理。"
"心有远近……"那老者听了我的话,情不自禁的深思起我的话来。他越沉思就似乎越迷惑,又似乎越明白过来。此刻看着我的眼色,也不自禁的露出一丝佩服之色。“好,好,回答的好。”最后他终于是鼓掌叫好起来,算是认可了我这一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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