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陶朱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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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他报出名字,心中便一惊,手中拿着的书差点掉落在地上。陶朱,这不就是本府的家主,我这个食客的衣食父母吗?想不到第一次相见是在此时此地,还好我是在读书,他见我闲暇时还能如此的勤奋用功不辍,第一印象分该高了不少吧。
我忙上前施了一礼,道:"下客羽见过家主。刚才想不到是家主到了,多有失礼了。"
那陶朱却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我,转身便走了。我不由怔在当地,不知道他是何意,心中不由忐忑了起来,难道考核就这样结束了吗?那我现在就是正式食客了,这也太容易了点吧。不过我想起那个陶礼曾提到的正式柬之事,好象那陶朱并没有给我,这才渐渐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时听得对面房门"吱呀"一声,范退从内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见到院中的我,不由打了个招呼,道:"早啊羽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刚才我好象听到院中有人说话呢。"
我不由苦笑了一声,看来他是睡糊涂了,现在都午后了,还说什么早的。我便问道:"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吗?"
范退摇了摇头,道:"我那时午睡刚醒,尚迷迷糊糊的,只听得有人声,并没有听清在说什么。"
我便把刚才那陶氏家主陶朱来过的事说了一遍,问他道:"范子你说,家主这是什么一个意思呢?"
范退听了有些吃惊,忙奔到我面前,抓过我手中的书一看,不由叹了口气,道:"这是千字文,我说了这种书是不能在这里大声读的,你怎么没有听了,这下坏了吧。"
我有些明白过来了,这个千字文差不多相当于三字经了,都是少儿读物。难怪那陶朱没怎么考核就拂袖而走了,看来他此刻多半是去询问那陶礼关于我的事去了,但愿那陶礼能帮我说些好话。
经过这事,我一时也失去了继续朗读的兴趣,径自回房,躺在榻上,寻思起自己在这里有什么特长绝技来,也好应付一下等下的质问。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家仆过来,说是家主有请,要我过去一叙。我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他来到一间院中客厅。此刻那陶朱正坐在那里,那陶礼此刻也陪坐在一旁。
我上前见过礼,心中忐忑不安。不过此刻那陶朱的脸色,并没有我原来想象的难看,他指了指侧边的椅子,道:"羽子请坐吧。"我便坐了下来。
那陶朱又看了我一眼,道:"羽子是新来的吧,不知以前出世过吗?"
出世?我听了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陶礼在旁边见了我有些迷惑,便解释道:"家主的意思,是问你以前可曾做过别家的食客。"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摇了摇头,道:"在此之前,我没出世过。本府是我第一个投靠的地方。"
那陶朱点了点头,道:"看得出来,你是初出茅庐啊。你的基本情况,刚才礼臣也跟我大致讲了。礼臣对你很是欣赏器重。"说着看着我淡淡而笑。
我忙客气的道:"那是礼臣对我的谬奖了,在下其实要学习的地方还有许多。"

那陶朱又道:"刚才礼臣跟我讲了,你的那个心之远近的论述,确实是别出心裁,另出蹊径,能讲前人所不能讲,而且隐隐有至高哲理蕴涵于其间……"
我听到这里,绷紧的心放下了大半,不由的大松了口气,正要再谦虚几句,那陶朱话风一转,道:"不过……"他顿了顿,瞥了我一眼,又道:"阁下的这个论述,虽然立论高远清奇,但终究如空中楼阁,脱于实际,似乎太玄了点,未免有些陷于空谈无凭。"
我听了,心中不由暗暗有些叫苦。看来这个陶朱毕竟是个家主,还算是有些见识啊,不象那个陶礼,轻轻送送便被我唬弄住了。其实我自己对于我的那个心之远近说,都不是很认同,毕竟我小些时候受的是唯物的教育,而不是唯心的教育。怎么凭心的远近就能说早上和中午的太阳一样近呢,这不是胡说吗。
我见此刻这陶朱的语气有些不善,一颗心不由又有些绷紧起来,小心翼翼的道:"家主的见解,果然是极为的透彻,比之在下,又高明了不知有多少。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车书啊。"
那陶朱此刻也不得不谦虚了几句。说到读书,那陶朱想起刚才的事,便道:"羽子很喜欢读书么?不知平日里喜欢看些什么书呢?"
此刻我哪里敢说我没看过这里的什么书,便胡乱答道:"在下喜欢看诗经,左氏春秋,道德经,南华经,史记,资治通鉴……"我说了一大堆原来那里的经传典籍,虽然其中大多不过是只知其名,从来也没有翻阅过,但此时也拿来凑数,反正多多益善。
这些书籍那陶朱自然都没有听过,但他也不能确定没有。毕竟那时候交通还比较闭塞,信息交流不是很方便,书也还是写在竹简上,他自己也不是熟稔史册典籍之人,因此他也不好辩驳什么。不过他倒不是认为我是在胡诌,因为从我说的那些书,光从名字上看,就知道无一不是经典之作,就是全是子虚乌有,但能编出这样一些经典的书名,那也是要有点水平,不是一般人能编的出来的。
陶朱只是淡淡的道了句:"羽子果然是学富五车之人。"便不再言语,静默了一阵。我不知其意,不由偷偷去看旁边那陶礼的脸色,却见他此刻也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我心中不由暗道不妙起来。
果然便听那陶朱打破沉寂,瞥了我一眼,道:"实不瞒羽子说,本府中文学食客已然稍嫌偏多,其实此刻府中需要的,倒是偏武的食客。羽子或许是个大才,奈何跟本府的要求不合……"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再明白不过的了。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真是如此,又或是他的推搪之词,但不管怎样,该是我告辞走人的时候了。看来当个食客,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啊,我不由心下怅然失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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