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鸡鸣狗盗当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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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陶礼见状,不由有些不忍,叫住了我,道:"羽子,不知你还有别的什么特长绝技么?"
还有别的什么特长绝技吗?我想了一想,感觉实在是没有了。正彷徨间,突然想起自己不是能扛巨木吗,还因此挣了五千铜钱,好像就是这陶府的钱。不知这算不算一个特长绝技呢?
当下我咬了咬牙,暗道: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了。此时我已经快走出门口了,便停住步子,转身走了回来,道:"在下倒确实还另有一特长绝技,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呢?"
那陶礼忙道:"是什么,你快说来听听。"
我便道:"在下能扛巨木,曾经在城东门扛一粗大巨木到城西门,而气不稍喘,不知这算不算呢?"
"这个?……"那陶礼不由迟疑的转头看向陶朱,他此刻心中,也委实不知这个到底该算不算一项特长绝技。
那陶朱听得神情一怔,问道:“你说曾经在城东门扛一巨木到城西门,此话当真?”
我不过是如快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抱着万一的希望试试,没想到看这陶朱的口气,似乎此事又有些转机起来,心中一阵激动起来。至于怎么证实,我倒是不怕的。因为我确实是扛过巨木,不怕他怎么试。
当下我便答道:"这个,尽管陶公怎么试,但试无妨。"
陶朱看了我几眼,心中暗道:前些时候为了立威,推行新法方便,取信于民,曾在东门张榜,以五千钱悬赏能抗巨木到城西门者,起先众人皆以为荒诞而不肯一试,后来确实有一人尝试,终得那五千钱,人乃皆知我陶朱言之不谬也。莫非那人就是此人么?如此说来,此人对我倒有些恩情。
陶朱想了一下,觉得给我一个机会也无妨,便叫来四个家仆,吩咐道:"你们去库房,选一最大原木给我抗到这里来。"那四个家仆应声去了。正巧最近陶府要建一大型楼台,府中库房中蓄有一大批原木,我在东门所抗的那根,便也是从库房中找来的。
等了一会儿,便听得一阵哼哧哼哧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刚才那四个家仆,合抬着一根两丈来长,水桶般粗细的原木,步履蹒跚的踉跄走来。这根巨木,一看之下,比起当日那根,又重了有一倍有余。
我见了心中暗惊,暗道这个陶朱对食客的要求果然是苛刻之极,这根原木,由四人合抬都已经吃力,看着就吓人,我此刻着实也没有把握就能够扛起来。不过话已说出口,要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何况反悔的话,这陶朱不见得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那陶朱只是叫人去抬库房中最大的一根原木,却想不到这最大的原木会大到这样的程度。不过他也有心想刁难我一下,自然不会再叫人去换一根,当下便道:"羽子,这根原木你也看到了,你若能当场抗起来走出一程,我便相信你当真曾从城东抗一巨木到城西,我便立时聘你为府中食客。你看如何?"
我暗中咬了咬牙,走到那根原木旁边。那刚抬这根原木过来的四个仆人站在旁边看着我,脸上都露出一些怜悯的表情,他们自认要他们单独抗起这一巨木,是无任如何难以办到的。
我弯腰伸手去抱地上这根原木,这根原木有水桶粗细,哪里能够合抱得来。我双手扣紧两边,一咬牙,大叫一声“起!”只见在众人的惊讶声中,地上那根巨大的原木愣是就此被我抱了起来,抗到了肩上。

原木虽然是扛到肩上了,但我脚步已经有些不稳了。我想起能抗起这巨木还不算,这陶朱似乎说还要走上一程,也不知这一程是多远,当下又咬了咬牙,在一片惊叹惊呼声中,开始抗着这巨木走了起来。
“好了,好了,快放下吧。”在我走出数米远的距离后,在陶朱的示意下,一边的陶礼呼叫道。
我知道他这么说,说明这场测试我是通过了,“砰”的一声把巨木放回到了地上,不由长嘘出一口气。一边喘气一边暗道:这哪是抗巨木,完全就是一次举重嘛,还要等裁判许可,黄灯亮了,才能把杠铃放下来!
陶朱见我果真扛起了这一巨大原木,惊得有些愣神,不过没愣多久他便恍过神来了,事已至此,他自然也不会反悔,反正府中门客八百,多这一人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此人似乎是真有一些本领的人。当下便高声叫道:"来人,立即去到柬房,拿一张红柬出来。"
听了此言,我心中便知道,自己就要被正式聘为这陶府的食客了。本来以为此事已经山重水复疑无路了,哪想到会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我所料。那陶朱把象征着正式食客身份的红柬递给了我。我接过那红柬的那一刻,就知道,我终于成为一名食客了。
那陶朱自然对我说了不少勉励的话。旁边的陶礼有些关心的问道:"家主,羽子的食客品级,确定为多少呢?"
此刻陶朱倒显得很爽快,道:"羽子是大才之人,我看你原来定的六级不错,就先定为六级吧。日后有功,再行升迁。羽子你看,可满意否?"
我自然很满意了,忙称谢不已。又闲聊几句,才告退出来。
回到住处,那范退似乎已在院中等不及了,见我进来,一眼看到我手中的红柬,便向我道喜不已。我便把刚才的事情经过略略跟他说了,他听了也不由的咋舌不已,想不到其中会有如此的曲折。
说完之后,我不由叹道:"到现在我还感觉是在做梦一样。想不到凭着能扛巨木,就做上了食客,莫非陶公在耍我么?"
范退听了,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不知羽子可听说过鸡鸣狗盗的典故么?"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对这里的典故还不太了解。
范退便为我讲解道:"这是讲的北边梁国前朝信山君的故事。信山君是梁国的重臣,一次奉王命出使楼兰国。楼兰王见信山君有大才,便把他软禁在驿馆中,日夜派人看守,不欲让他返回梁国。软禁多日后,信山君的门下有一个食客出了个主意,潜到王府中,去偷那出入的令牌,刚偷得令牌,出来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花盆,弄出响声,被发现了,便装狗叫,才蒙混了过去。凭着令牌溜出府后,到了城门,此刻天还没亮,城门还没开。信山君的一个食客便装鸡叫。那守城的士兵听到鸡叫,以为天要亮了,便打开了城门。信山君便是凭着这些鸡鸣狗盗之徒,这次才脱得大难,从楼兰返回了梁国。这便是鸡鸣狗盗的典故。你看,学鸡叫狗叫的人,有时候都可堪大用,你扛巨木,更是难得,不知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呢。"
我听了这才明白了过来,心中也不禁沾沾自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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