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主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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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乃兵中之神,有君子之风。银川公主原本一脸稚嫩赖在李秋水怀中,精灵可爱。待到持剑而立,气势却是一变,虽身形娇小,却沉稳如山。此时长剑仰指而刺,又是一变,轻灵缥缈身似烟霞。李玉这些天来下苦功背记武功招式,因为喜欢持剑的潇洒,所以在剑术上所耗时间最多。此时见她手捻剑诀长剑刺来,不及细想挥剑挡格,银川公主长剑圈转不与其剑相交,斜劈李玉腰肋,李玉撤剑护身身形轻转来卸她剑势。谁知银川公主前头只是虚招,见他果然上当,手上加力,那剑弯成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便要刺中李玉手腕,还好李玉反应较快,连忙退后一步,同时长剑撩起阻其进击。
两人来来去去过了十几招,李玉被逼得招招防御闪避,竟然一招都没回得。心中叫苦,猜到这个小姑娘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这种地步,也怪自己学武时间尚短,但这么大个人如果输给个小不点,面子还真有点抹不开。眼角余光扫到李秋水,却见李秋水一双妙目满含笑容,整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那笑容当中尽是揶揄之色。李玉心中暗道:“看来这变态师父是存心想整我,丢我面子,可能是怕我以后练武偷懒,要先给我个教训吧。没办法了!”他一开始交手之际本想试试自己近来习武成果如何,同时见对方是个孩子,再厉害也不能厉害到哪去,因此还存了两分轻视之心,脚下故意不用凌波微步,只靠基本的轻身身法。此时见情况紧急,再也顾不得许多,凌波微步便踏了出来。
这凌波微步果然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步法,一经用出情势果然好转,十招中李玉倒能还回三招。这银川公主却有些慌乱起来,她平时练剑都是独自一人,即使有李秋水喂招,却也是陪她玩玩,她少有收剑防御的机会,因此她虽精通攻击之法,但于防御之道却较生疏。此时两人比试,李玉在十招中虽只能还得三招,但这三招往往都能逼得银川公主手忙脚乱。李玉见她慌乱心中称奇,暗道:“怎么变态师父没教她凌波微步么?这倒是奇怪了。”
来来去去又过了几十招,十招之中李玉便能攻回五招。从头算来两人交手近有百招,但长剑始终没有相交,每到两剑将触之际,银川公主总是变招避过,换作新招。李玉不知她因何原因,但觉此处倒可利用一下,因此每到险境总是用剑相格,这招虽然不好看却好用,总是逼得银川公主换招。
过百招后,银川公主焦躁起来,见李玉一剑刺来,挥剑便挡。李玉见她此举,倒想弄明白她为何总是避免两剑相交,也不撤剑变招,两剑相交,但听得“呛”的一声,李玉长剑被劈成两半。银川公主见其长剑两半,也不理呆在原地苦笑的李玉,跑到李秋水身边气道:“太妃!他耍赖!”李秋水抚着她的小脑袋,笑道:“明明是你用宝剑把这臭小子的剑砍断,怎么反而说人家耍赖?”银川公主撅着嘴,上面足可挂上三个油瓶,不依道:“人家知道他的剑很破,所以一直躲着他的剑,可是他老是往人家的剑上撞。他是故意地,知道打不过人家,就想装着兵器不好。我不管!这次是我赢了!”
李玉恍然大悟,原来却是这个原因,他一个大人怎好跟小孩计较,上前道:“小妹妹,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剑那么好,这次就算我输了。”谁知银川公主并不领情,气呼呼道:“谁是你妹妹?什么叫‘就算你输了’,你本来就输了。太妃!你看,他耍赖!”李玉苦笑不已,一时语病竟然被这小丫头抓住不放了,忙道:“是是是,是我输了,我剑法不如姑娘,即使手中拿着宝剑也不是姑娘对手。”银川公主脸色稍缓,但仍嘟着嘴道:“你不仅输了!你还耍赖!”李玉苦笑道:“是是是!我输了不承认,还耍赖。”银川公主这才露出笑容,道:“算你了。下次不许耍赖了!”李玉连连点头,头上冷汗直冒,心道:“还有下次?我一个大人那有空老陪你这个小孩儿玩?”却听李秋水笑道:“小调皮,这臭小子以后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太妃以后没空的话,你就来找他陪你练剑。”听了这话,李玉好悬没晕过去,看来这变态师父也被这丫头缠的烦了,想把这热山芋扔到自己手里。银川公主听到李秋水的话,拍掌欢呼,忽又皱眉道:“可是他的功夫很差,让他陪我练剑多没意思啊!”李秋水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红日西斜,李秋水便安排几人一同吃完饭,李玉这才见识到什么叫皇家晚宴。大厅中一个长方形大桌,上面摆着上百道菜,没有一道菜,李玉能叫出名字。大桌周围又安排了四个小桌,李秋水独坐上首,李玉,玉玛和银川公主三人分居两侧。周围还站着十几个宫女,有的添饭,有的夹菜,有的盛汤,井然有序。
李玉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吃什么好,而且以前根本没有让别人给夹菜添汤的经历,虽说这些人都是宫女,但他一向觉得人和人都是一样的,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怎么指使别人。银川公主早扒了半碗饭,见他不吃,微感奇怪,问道:“你怎么不吃?是因为刚才比剑输了,吃不下去么?”李玉不禁摇头失笑。李秋水猜到他是初见如此大的场合,不知如何是好,便给他点了几个菜,让宫女送去,李玉这才能填饱肚子。
明月当空,满天星斗交织出一片灿烂的夜空。晚风煦煦,吹过湖面,暖风中平添了一分水气,拂在他的脸上,让他感觉温软湿润,神智一清。
一个月之前,他初次来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他的身边有他最好的朋友。虽然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但是他坚信不久就会回去,回到他熟悉的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后来他和他的朋友分开了,身边多了个需要照顾的妹妹,还有个不知其意好坏的师父,一个调皮的可爱丫头。虽然人多了,但他反而觉得孤独。
身边一丛‘露樱丝’开的艳艳,迎着暖风,那一丝丝花瓣抖动着身形,在寂静地夜中跳着属于它自己的舞蹈。他躺在湖边,忍不住摘下一朵,凑都鼻前,那一缕淡淡的幽香直冲心脾,眼前好像产生了种种幻觉。我的朋友,你在哪里?我相信你一定没事,也许此时此刻也和我一样在回想以前的日子吧。
那丛露樱丝少了一朵最大的花朵,此时却显得有些不和谐,他想把它重插回去,但这怎么可能是人力可以实现的?
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无法挽回,我何苦总是回想过去呢。他将花朵凑到鼻端深嗅一下,嘴角翘起露出了好看得笑容。我的朋友,愿你在远方过得快乐!我们早晚有相会的一天,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狂欢!
他坐了起来,倚坐在树下,轻轻唱起:“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远处竹林中,一个声音在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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