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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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一路向东南方追踪,每到一个岔路,马蹄印都会分散开来向岔路散开,李玉便在岔路周围寻觅,总是能找到一个小小的珠子为他指明方向,过了六七个岔路,也早出了西夏地界,进了大宋。
李玉五年来刻苦练功,对轻功一项尤其自信,自觉即使是在李秋水手下仍能逃脱,但追了许久却只能看到纷繁的马蹄印,不由起疑,可是那珠子的明确指向又使他不得不加紧追踪。这抓着玉玛的马蹄印直指东南方向,李玉绞尽脑汁也不知这伙贼人是什么人,东南方向他就只记得个慕容家的燕子钨,还有个曼陀山庄,但他直觉感觉应该不是他们。这伙人为什么把玉玛带走呢?说起玉玛,这几天确实有些不对劲,经常自己一个人出神。李玉想的头痛欲裂,摸摸怀中珠子已有十个,玉玛那串珠子应该也快扔完了,如果还不赶紧追上,一旦玉玛没有东西可扔,那就不好办了。
李玉心急不已,提起十二分的功力,加速追综。追了不远,便见前头路上一个青色人影也在沿着这条路奔跑。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许多,加速从那人身边跑过,擦身而过,只听得那人“咦”的一声。那人本来自负轻功高妙无双,此时见一人从身后超过,身法绝妙,不由得起了竞争之心,倒将正要办的事抛在一边,也一提速紧随李玉不舍,李玉早感到他跟在身后,却也不管他,只顾追自己的。
两人同时追击,但一个看不到目标,一个目标就在眼前。一前一后追出几里,青衣人逐渐落下,再行的几里,估计就要看不到前头李玉影子了。
青衣人忙吐气开声叫道:“不知前面朋友高姓大名,朋友轻功高绝,在下好生佩服!”声音忽尖忽粗,说不出的难听。
李玉哪有空理他,随口道:“在下身有要事,抱歉!”
青衣人脸色一变,高叫道:“朋友太不给我云老四面子了!”
李玉一愣神,问道:“你是云中鹤?”
青衣人高声道:“不错!朋友轻功高明在下有心结交!”
李玉脚步微缓,又问道:“四大恶人中老四,‘穷凶极恶’的云中鹤么?”
云中鹤心道:“这四大恶人的名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这狂小子也不敢轻易得罪!这小子武功不错,如果能带回西夏入我‘一品堂’,必将给我记上大大一功!”口中连道:“正是,正是。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因何事如此焦急赶路?如果兄弟帮的上忙,小兄弟尽管开口!”
李玉微微一笑,脚步又缓来到他身侧,只见这云中鹤长得身量颇高,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但怎奈平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瘦的跟竹竿也似。此时其身着一件青色宽袍,脚下展开轻功飘在路上,很容易让人误以为白日里见了鬼。
李玉见他一脸尖嘴猴腮的样子心中着实厌恶,来到他身边轻笑道:“小弟确有急事,兄台愿意帮忙,正该感激不尽。事情是这样的……”话说到一半,蓦然出手,一柄长剑贯穿云中鹤身体。云中鹤来不及喊一声,就地便倒,没了声息。
李玉收剑回身,看了两眼,心道:“确实是死了!别人都说第一次亲手杀人会受到刺激,呕吐不止,怎么我没吐?难道我天生冷血?”不禁摇头苦笑,“也许是因为杀了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吧!云中鹤啊!死在我手里还算好的,我这一剑刺的极快,你应该连一滴血都没出,还能留个全尸!你所犯恶行千刀万剐也不够赎罪的,我也来不及给你分尸了,留给动物们吧。”虽说杀了个恶人,他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安,虽驰出老远,心中倒还是在絮絮叨叨的安慰自己两句。

此时天已晌午,跑了一整天李玉也觉浑身乏力。行不多远,又是一个岔路,李玉照例寻找珠子,就见东南方不远处地上果然有精光一闪,李玉正要过去拾起珠子,突然旁边林中跳出一个人来,那人直奔亮光处,将那珠子抓在手中,高兴道:“终于有钱买东西吃了!”那人笑靥如花,身穿一套牙黄色衣衫,笑容天阵烂漫,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那少女拾起珠子,看了李玉两眼,见李玉正望向他,对李玉皱了皱鼻子,转身欲行。李玉忙上前道:“小妹妹!那颗珠子是我的。”
那少女转过身,侧头看着他,道:“这明明是地上的珠子!是我捡的,应该是我的!”
李玉道:“小妹妹!真的是我的,你看!”伸手掏出怀中珠子给她看。
少女看了看她手中珠子,确实和手中的一样,想要还会去,转念一想如果将珠子交出去,那就又没有钱买吃的了。将珠子紧紧攥住,摇头道:“我不管!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你那些珠子也可能是你捡的,连条线都没有穿!”
李玉没想到刚摆脱了个小恶魔,又迎来个不讲理的丫头,苦笑道:“小妹妹……”
少女跺脚怒道:“我很小么!?”
李玉见她一脸稚气,却努力挺胸抬头,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可是越是如此越是显得她稚气可爱,忍不住微微一笑。又见她虽一脸稚气,但满脸风尘之色,衣衫也有些许破损,定是一个人沦落在外,吃了不少苦,便笑答道:“你不小了!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那少女听他这么露骨的称赞,脸上一红,只听李玉又道:“这样吧,我这有一块金子,和你换那个珠子好不好?”只见他伸手入怀掏出块金子,那块黄橙橙足有十两重。
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疑惑道:“你真要用这一整块金子换这个珠子?”
李玉将金子塞在她手里笑道:“这下你信了吧!”
少女摸摸金子,小声嘀咕道:“这人看起来长得不错,却原来是个傻子!用这么多金子换这个破珠子!”
李玉听得清楚却发作不得,忙道:“姑娘,金子给你了。那珠子快给我吧,我还有急事!”
少女将珠子抛给他,转身欲行。李玉忙道:“姑娘慢走!”
少女转头皱眉道:“你想反悔?”将那块金子紧紧攒住,大有一副“你要抢,我就拼命”的架势。
李玉哭笑不得,忙道:“不是!我是想说,姑娘自己一个人出门多有危险,还是不要一个人乱走,早点回家去吧!”心道:“还好我把云中鹤给宰了,做了件好事!”
少女一皱好看的小鼻子,嗔道:“用你管!我看你就不是好人!”仿佛怕这坏人行凶似的,转身飞快的跑了。远远的只听少女道:“谢谢你这坏蛋的金子!”
李玉摇头苦笑,这倒是头一次有人说自己长得像坏蛋。不过这么个精灵可爱的少女独自在外,还是不要遇到危险才好。
一路东南而行,沿途只有道路树木却不见人家。李玉出来匆忙,没带干粮,又奔行良久,此时早已饿得前心贴到了后背上。却因心系玉玛安危,又不能停下寻觅食物,真是饥肠辘辘。转过一片树林,远远地见前面挂着酒肆旗子,心中大喜。这一来不但能解决肚子问题,同时还能打探一下消息。精神一震,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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