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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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虽用无极针和三五至精阵镇住了黑气,但这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于是,他又说服霍老板相帮,打算斩草除根。不过行这事儿还得借助一个人之力,无为便带着霍老板来寻此人。
等霍老板换好了裤子,无为便引他来到城南郊。此处坐落着一个尼姑庵,名字叫做六圣庵。此庵到底什么时候建成的就连庵里的比丘尼都弄不清了,据附近老人传讲推断大抵应该在南宋年间。六圣庵坐西朝东,共有一院两进。院子叫娑婆,寓为日月所及我们生活的这个娑婆世界;第一进叫东引,列像三尊,药师佛居中,左胁侍日光遍照菩萨,右胁侍月光遍照菩萨,这便是人们常说的东方三圣又名药师三尊。第二进名西渡,供奉的是阿弥陀佛并左胁侍观音菩萨右胁侍大势至菩萨这西方三圣又叫做阿弥陀三尊。庵虽不大,但人们信其灵验故而里中香火颇为旺盛,进进出出的善男信女是络绎不绝。
无为和霍老板进到了庵对面的一个小茶馆,找了张挨门的桌子坐了下来。外面虽然是人潮熙攘,但茶馆里倒是很清净。无为招呼茶博士沏上了一壶铁观音,不紧不慢的呷起来。这一来霍老板摸不着头脑了,不禁开口问道:“老弟,我们不是来找人吗?可看你这架势不像呀!我那可还有那个东西悬着呢?”
无为放下茶碗,微微一笑:“霍老板别急,找人不见得就得满处跑。有时候他会自个儿送上门来。”
霍老板道:“噢,老弟行事处处玄机,愈发显我辈愚蠢颟顸。对了,老弟说此人与我曾有一面之缘,但不知究竟何人呢?”
无为笑道:“这个等霍老板见到他自然便知,不过我得先劝您一句,等见到他时霍老板可千万别太冲动。”
霍老板一摆手:“这个自然不会,他是个人又不是那些不寻常之物,我想我还是把持得住的。”
无为拿起茶杯冲霍老板一举:“那就好,来,喝茶。”
霍老板知道无为心中自有计较,也就不再多问举杯喝起了茶。你来我往,已是三壶茶下肚。无为刚唤来茶博士再续,这时就听见六圣庵的方向传来一声妇女的尖叫声:“你个臭流氓!”无为一笑,向门外一指对霍老板道:“人来了!”说着扭头观瞧。
只见那六圣庵的门口,一男一女正纠缠在一处。女的是个村妇打扮,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一看便是刚进完香出来。男的是个道士打扮,只是人太瘦那件道袍又太肥,远远看去和插着根黄旗似的。霍老板不看则以,一看之下蹭地就窜了出去,就比那异类附体时还要快上几分!
无为一把没拽住霍老板,只得也起身跟了出去,不想却被那茶博士一把拽住,原来他见二人一个跑一个追还以为遇见了喝霸王茶的。无奈,无为只得自个儿破费结了帐这才回身出门。这功夫霍老板早一溜烟儿跑到了那二人面前,拨开看围观的人群,伸手一把就薅住了道士的脖领子,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牛鼻子,真是苍天有眼,今儿又让我在这儿遇见你!你可还认得我?”
却说老道正扯住那妇人不放,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后脖领子,以为是人家的当家的来了呢,吓得急忙一缩脖子捂住脑袋,口中喊一声:“壮士饶命,此事另有因由!”再抬头看却并不像是她的丈夫,不由先暗松了口气,又听得霍老板相问,上下打量了一番甚为面生,不由左手呈掌,右手一甩口宣佛号道:“无量天尊,贫道虽是这匆匆四十多年虚度,可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但觉施主却甚为面生,还请道破天机。”
霍老板那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少跟我这装蒜!你可还记得城中那个流血水的饭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原来你就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啊!今儿个说什么你也走不了了,走,咱们衙门里边说说理去!”说着,扯老道就要走。
老道一听去衙门,立马就慌了神儿,边挣扎边还不忘左手呈掌右手一甩口中道:“无量天尊,施主息怒啊!小道这刚从衙门做客而回,可是不能再去了!您的事儿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霍老板是个视钱财如命的主儿,哪里肯干?老道是刚出来,哪里还肯去?二人一拉一扯就搅做了一团。无为赶到的时候,见两个人正在纠缠,他也不急着进去,就站在边儿上看起了热闹。正看着,就见人群中慌慌张张钻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好和无为撞了个满怀。小伙子连声道歉都没说,撒腿就跑。无为见他神色有异,一把拉住了他,开口问道:“小弟为何如此慌张?”

小伙子指着人群中:“那。。。那个人是我二嫂!”
无为不禁好笑:“是你二嫂你跑什么?”
小伙子咽了几口唾沫:“不是,她。。。她半个月前已经死了!”
无为一惊:“死了?”
小伙子道:“是呀,今儿又在这看着她,我得赶紧回家报喜去!”
“报喜?!”无为更糊涂了,小伙子也不愿再和他耽误工夫,趁他纳闷之际,挣脱开来,一溜烟跑了。
此时霍老板和老道也闹得不可开交了,无为虽心中纳罕,但眼前的事儿为要,先解决了他们在做计较,这才打算现身解劝。可刚一迈脚,就只见刚才和老道纠缠的那个妇人得空钻出了人群,东张西望看了一看便要走去。无为看得清楚,那妇人身上分明氤氲着一股秽气。无为心道,噢,原来如此,我说老道也不致沦落到如此的不堪。心中想着,上前一把抓住了她,说一声:“大嫂先别走!”妇人有意推却,但无为不容分说,拉起她来拨围观的人群,口中喊着:“老道别来无恙?”
老道正在和霍老板纠缠,闻得人群中有人喊话,一抬头见是无为拉着那妇人而来,顿时热情相迎左手呈掌右手一甩:“哎呀,原来是无为老弟,咱们后会有期!”说着拔腿就走,却被霍老板死死抓着脱身不得。
无为走到近前呵呵一笑:“老道啊。你我相见何太迟,相别何太早啊!”
老道一脸苦相:“唉!我巴不得你我相见别太早,相别别太迟呢!每次你找我那是准没好事儿!”
无为道:“哎,老道别妄下定论,我保证这回可是一趟好买卖!”
老道一听汗都下来了,扭头冲霍老板道“施主,您还是送我去衙门吧!”霍老板一听这个,扯着他就走。无为伸手拦住:“霍老板慢走,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不要冲动了吗?”
霍老板道:“不冲动?不冲动才怪!你当这人是谁?他就是最初骗我的那个臭牛鼻子!当初他一通狗屁之言,是又吃又喝又拿着实坏了我不少钱财!说什么今儿我也饶他不过!”
无为道:“钱财是小,你难道忘了我们这是所为何来?早和你说过此人与你有过一面之缘,那便就是他了!”
“是他?”霍老板停住脚步:“你找这么个玩意儿作什么?我看他除了会坑蒙拐骗外,剩下的也就是调戏良家妇女了!”
无为道:“哎,霍老板先别下定论。你且看看她!”说着,将那妇人扯到前面喝道:“孽障,还不现身!”
妇人闻言,发力就要逃窜,一挣未果,便从那腚下放出了一阵恶臭,围观的人无不掩面而走。无为紧紧抓住她,道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一面阴阳镜,妇人一见,早就哆嗦成一团,手脚不停乱蹬乱扯起来,那气味愈发的臭不可闻。
无为叫一声:“霍老板伸手。”霍老板被呛得眼泪直流,正一手抓着老道,一手捂着鼻子要走。听无为叫,也没问怎么回事儿,就将手反着伸了过去。无为张嘴就咬,一口咬住了霍老板的中指。霍老板哎呦一声缩了回去,手上吃疼也将个老道放了手。
无为不管霍老板那嗷嗷喊疼,张嘴将吸来的血喷在阴阳镜上,抬手抵在了妇人的天灵盖上。妇人触电一般抖了起来,愈抖愈烈就连个身子也跟着扭曲膨胀起来。无为见妇人面目狰狞,大张着嘴眼珠都快迸出来了,赶忙一步跳开,刚一跳开,就见那妇人的嘴角撕拉一声裂了开来,打嘴中蹭地蹿出一团红光,向人群外遁去。这时,老道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那物,提起来轮圆了向地上摔去。啪地一声,将那物摔了个脑浆迸裂!众人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个红毛黄鼬!
原来,老道寻思来六圣庵的香客就必是些心诚笃信之人,故而才跑来干他那卜卦相面坑蒙拐骗的营生。不想,这佛门清净地竟然也有妖孽作祟。老道看出那妇人不同寻常,知道她已被秽物所染。虽他的能耐没自个儿说的那般厉害,但这些小事他还是应付得来,故而才上前纠缠。却让霍老板中间插上一杠子,险些让它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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