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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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同霍老板来城南寻那相帮之人,遇到一个老道正和一个妇人纠缠。霍老板认出那道人便是曾经骗他的那个人,不免心头火起上前找他理论,不想,险些放跑了附在妇人身上的鼬妖。在无为的帮助下,老道才得以降伏鼬妖。而这个老道,却正是无为要找之人。
老道姓李,因此就总是以道教鼻祖李聃的后裔自居。本来叫贵财,后来他嫌俗就给自个儿改了个名号,叫做:李妙玄真净清脱尘微渺茫绝。。。大大上人。他觉得一两个字不解气,故而将所知道的那些超凡的字儿全加了起来,这名号下来总共三百多字儿。当然了,也没人耐心那么去叫,一般皆以老道呼之,又因其瘦,也有叫他杆儿爷的。
老道早和无为相熟,也帮过他不少的忙。关于霍老板的这事儿,无为就是从他口中所得知。此人是个惯于吹擂的人,能耐却没有多大,充其量也就是对付一下小妖小怪,多数时候还不见得能成功,一般都是靠那信口胡诌来骗吃骗喝。但凭借一直以来云游天下,见识甚广知道的事儿多,这也是无为找他帮忙的原因。
制住了鼬妖,无为再看那妇人早已是面目全非倒在了地上。无为伸手翻开她手中的竹篮观看。原来竹篮里并不是什么香火,而是一些瓜果贡品。无为心道:“这些孽障愈发无法无天,居然他妈偷到佛爷头上来了。”
想到这起身奔黄鼬而去,想要烧掉它以绝后患。却被老道上前拦住:“老弟慢动手,看这畜牲的毛色成色少说也有个千八百年了,烧了可惜,不如让我留下来做个围脖坐垫什么的,肉呢咱就煮来打打牙祭。物尽其用,也不枉它这千年的修行。”
无为道:“老道你饿疯了吧,连这秽物的肉也吃!”
老道叹口气:“唉,实不相瞒,却也两三天没吃东西了!”
无为笑道:“呵呵,这你就不用发愁了。霍老板就是个厨子,还怕吃不饱你?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说吃上一顿,也好让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皮你留下,肉就送进庵里让她们焚化超度了吧!”
老道一听到吃,立马来了精神,左手呈掌,右手一甩,嘴中啧啧几声:“无量天尊,如此甚好。霍老板的酸辣汤面实在是。。。呵呵。。。”
无为看他的手总是甩呀甩的,知道那是道家见面时的规矩。左手呈掌,右手甩拂尘搭在左手手肘上。但不知老道的拂尘何故没有了。不禁问道:“老道近来过的可好?”
老道闻言,一声长叹:“唉,一言难尽!看我这样子也知道不怎么地了。前些时日刚被衙门掳了去,这才刚出来两天。不想现今之人愈发精明,一连两天都未接到一单生意,连饭都吃不上了!”
无为笑道:“呵呵,老道你那骗人的营生也敢叫生意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你连我都骗!你那根拂尘一直以来都是你的命根子,如今却怎么不见了?怕是在哪抵了酒债了吧!”
一提拂尘,老道差点落下泪来:“无为老弟休得说笑,多少年,贫道的麈尾与我相依为命,历尽劫难几经生死我都不忍将它舍弃。哪怕是饿死,我也断不会打它的主意啊!”
无为道:“那它又落到了哪里?”
老道又是一甩手:“无量天尊,被衙门那帮孙子收了!”
无为笑道:“怎么会,人家抓你肯定又是你蒙骗别人所致,但人都放了,又要你的拂尘何用?”
老道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那帮小人见我的麈尾精致,故而留下掸土去了!真真暴殄天物!早知如此,还不如把来换些嚼果来的实在!”说着,又几欲落泪。
无为呵呵一笑:“老道也别难过,麈尾本是驱蚊掸土之用,如今它也算是得其所哉了。我答应你,等这趟营生回来给你寻个好的!”
老道一听自然高兴:“先不提那玩意儿,如今之计还是先弄些吃的来为好!”
无为答应一声,将黄鼬几下撕开。皮扔给了老道,肉就送进了六圣庵交由一干比丘尼焚化超度。比丘尼中有认识那死去的妇人的,知道她是城外黄家庄人士,无为又找了几个胆大的年轻人将她的尸首送回去好自安葬。安排妥当,这才领着老道回到霍老板的饭馆。霍老板见老道却也是个有用之人,并此来也是为了自个儿的事儿,故也就不计前嫌,派小伙计打邻居处拎来一大桶清水,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老道一见吃的,手都没洗便扑上前去,狼吞虎咽吃得兴起。别看他瘦,那饭量可是了得,没多少功夫,那一桌的饭菜便风卷残云般倒进了肚子。他这边吃着,无为那边说着,将由他那得到讯息到来到霍老板店中并黑气如何厉害又怎样对付的和霍老板中念伥一截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最后,老道直吃了个沟满濠平,饱嗝不断。这才放下筷子一抹嘴:“无量天尊,呵呵,霍老板的手艺果然高明。”接着,扭头对无为道:“适才贫道用膳之时,就见老弟嘟嘟哝哝说了半天。贫道无暇顾及却未听清只字片言,还得劳烦老弟再说一遍!”
无为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咬牙道:“和着我找你来就是让你吃干饭来的?你用嘴吃饭那耳朵又都听什么去了!”
老道道:“只听得店伙计端上菜来一声请用,余皆置若罔闻了。”
无为就是再生气也无法,只得又简短截说又从头来了一遍。这次老道听得仔细,尤其听到无为战斗中认可了自个儿的推断,那更是伸脖子瞪眼连个标点都没放过。听完,老道一捋胡子,满脸的自豪,酸不拉叽一甩手道:“无量天尊,如此看来,贫道的话还帮了无为老弟不少的忙?”
无为心道:你拂尘都让人掸土去了,就别在那甩了!但心知他喜好奉承,不好顶撞他,不免附和道:“那是自然,不然老弟我恐怕早连孟婆汤都喝过了!”
老道滋儿滋儿嘬着牙花儿,嘿嘿一笑:“惭愧,贫道虽未能修得上清,但对这世间事也算是了若指掌了!”
无为点头:“那是,那是。”
老道道:“当然了,若没有老弟之力,恐怕也成不了这事。”
无为道:“不敢,主要还是承蒙老道指点。”
霍老板先见老道吃的那么没人样子,早就有点着急,现在又见二人相互捧起臭脚来,更加的不耐烦了,不禁开口道:“二位就别在那来回捧了,你们都是高人,咱还是赶紧说事儿吧。”
老道被无为一通夸赞,飘飘然了半天,也显摆够了。听霍老板问,装腔作势道:“据贫道所知,此事虽现于霍老板这,但那根源却在千里之外!”
霍老板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老道先不回答,而是转向了无为:“呵呵,不知老弟所说麈尾一事,还算不算数?”
无为心道你这是吃饱了又想起这事儿来了,口中道:“当然,君子一言!”
老道说声好:“但此事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清楚,不过既然二位看得起贫道找到我,又许我麈尾一事。那我就同二位走上一遭。”
霍老板道:“噢,我与无为老弟以打算好溯根求源,但不知要往哪里走呢?”
老道摇头晃脑道:“据我夜观天象,见那西南方向之星宿忽明忽暗,待我掐指一算。。。”
无为本来刚才捧他就心有不愿,现在又看他故弄玄虚跟那卖关子迟迟不说,心下有气按捺不住不等他往下说,便伸手一把就抓住了他那几根胡子:“老道啊老道,拿你当根葱你还真蘸酱呀!你到底是说不说!”
老道惹不起无为,歪着脑袋道:“说,说,老弟手下留情,本来就不多,在拽恐怕就没了。你见哪个上仙没有胡子的,可不要坏了我的前程啊!”
无为心想你以为留个胡子你就是神仙了!手上一松,口中道:“废话少说,去哪?”
老道捋着胡子:“具体位置实是不知,但据我推算必是西南冀州地界儿!”
霍老板道:“杆儿爷又如何知道必是那冀州之地?即便就是,可冀州之地广博,就算去了又从何下手呢?”
无为知道老道在风水术数上颇有些造诣,听他这么说,便扭头对霍老板道:“霍老板不必疑心,这点儿事儿我还是信得过老道的。那冀州之地虽广,可毕竟也是个有限的范围,就算是一寸寸的找也定能找到根由所在。不过看看今儿天色已晚,虽事不宜迟可也急不得这一时了。正好你晚上收拾收拾,我们也趁此修整一夜明日一早便动身!”
霍老板说声好,刚要起身,就听得外面蹬蹬蹬一阵急迫的脚步声,门帘一撩,那个精明的小伙计闯了进来,慌张道:“老板,黄家庄出事儿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随后冲进来的一个人扒拉到了一边。无为一看,却正是在六圣庵门口遇见的那个回家报喜的小伙子。小伙子不容分说,进门扑通就跪到了地上,口中上气不接下气:“高人,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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