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限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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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交往了几十年的老朋友,即使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从细微的行动中也能看出不寻常来,更何况拉布刚才那反常的举止已经算是明显的暗示了。杜德老头借故告退,便带着索尔走出了帐篷。拉布果然就在门口等他们,他说道:“我们四处走走。”
强者到哪都会受到注视,一路上的士兵带着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这种目光里包含了尊敬、崇拜的意味,这让索尔觉得很舒服。
直到出了营地拉布才开口:“斯达克,恐怕现在的无限城已经不那么简单了,放弃吧。”
杜德老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瞪着他。拉布提高语气又说道:“你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人,半兽人的王者,如果没用邪眼,恐怕已经没命回来了。”
拉布说的很简单,但索尔和杜德老头都知道邪眼是他的绝招,这种能制造幻觉的能力,在一对一中根本就不是那个叫岩石的男人可以比的。改变地形在大规模的战斗中确实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虽然邪眼每天只能用一次,但在强者之间的对话里就是一种能保证全身而退的绝招。
对于半兽人的王者,索尔曾听拉布先生介绍过,那种生物除了保留了半兽人的外貌,其他的一切都和人类相差无几。历代的半兽人王都是大陆上最高端的存在,他是整个半兽人族群的统治者,所幸的是,半兽人王历代只会出现一个。
“你是说达普拉已经控制了半兽人?”杜德老头沉声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眉头已经紧锁了。
“我可不敢这么说,只是这种可能性很大,在我到了无限城下,发现一个守卫都没有。你知道的,无限城只有那一扇门,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达普拉已经将自己封闭在无限城里。我刚用匕首去切门,那个半兽人王就出来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只能用邪眼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才跑回来,从头到尾就只遇到了一个人。”
“哼,半兽人王!”
杜德老头听完,朝旁边走出了几步停下。突然,他一声大喝,周身散发出耀眼的白光,豪气冲天的吼到:“能和那人一战?”
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力量了,滔天的霸气弥漫在四周。索尔发觉对比与他曾经展现的实力,老头现在多了一股豪气,那宛如实质的斗气,覆盖全身聚而不散,但他身边的人已经感到了明显的压迫感。
“行了,斯达克,你不再年轻了,除非你用范围性的杀伤技能,普通的攻击不可能对半兽人王做出致命的伤害。从气势上已经很难有人能超过你了,但同样半兽人王也是公认的强者,而你的目标并不是他,是吗?”
拉布先生并没有做出肯定的回答,实力到了一定的程度是不能从表面衡量的,除非真的进行生死之战,不然很难看出谁强谁弱。
杜德老头咬出几个字:“不见到达普拉,我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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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坦的诅咒之地上,已经远远看到了远处的建筑,那是无限城,那是十几年来战争的罪魁祸首。
索尔和骑兵队长比克利并肩而行,在休息了一整天后,米利斯将军终于下达了进攻无限城的命令,士兵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远征军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这些活着的人很快就能回家了。只有一些年纪大的老兵才会显得忧心忡忡,早在他们参军时就听说过20年前的达普拉亲王未曾一败,而现在他就是无限城的主人。
“斯达克,不用和米利斯说一声在无限城遇到半兽人王的事情吗?”拉布悄悄地对杜德老头耳语道。
老头沉默了一会,才喊道:“米利斯,叫士兵们不可大意,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索尔低下头,他知道老头的想法,如果说出来肯定会影响士气,甚至整只队伍都会停下来,如果不说,那么这些士兵就可能会毫无准备的遇上半兽人部队。而老头,他前进的**是那样迫切,他目标是无限城的主人,他只能选择一种折中的方式提醒士兵。
大多数士兵都亲眼见识过这位老人的神勇,虽然不知道他就是曾经的斯达克元帅,但对于老头直呼将军的名字并不感到意外。至于为什么杜德老头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份,对索尔解释的是自己不想反客为主剥夺米利斯的军权。这种理由非常合理,但索尔从比克利嘴里听到了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老头当年的名声很臭。这位在当年以脾气火爆着称的元帅在攻城掠地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刮地皮,于是所到之处民不聊生,现在被迫害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帝国的版图,人们很自然的将国破家亡的仇恨记在这位元帅的身上。
索尔伸手抓住比克利的胳膊将他拽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如果遇到不可能获胜的战斗该怎么办?”
比克利虽然奇怪他的问题,但还是顺着话答道:“明知会败还要战斗的勇士固然值得敬佩,但我认为保存实力,择日再战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好,你自己小心。”索尔放开了比克利,经过几天的接触,他已经当比克利是自己的朋友,此刻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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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亲眼见到无限城,是无法体会到那种内心深处的震撼。这座城市不大,但是很高,就好像一座城市没有选择向地平面延伸,而是像盖房子一样高高的堆积起来,直上云霄。它的质地不是未见之人所能想象的到的,它全身银白,闪烁着耀眼的金属光泽,让人感觉这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所能产生的奇迹。

所有的人都被无限城的美丽震撼了,即使是已经见过多次的拉布和杜德老头也睁大眼睛盯住了它。索尔身子一歪,差点就摔下了马,幸好被比克利拖住才没有当众出丑。
他在震撼之余已经确定这里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就来自眼前的城市。刚才的惊慌失措是因为那里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心中引起了共鸣,在呼唤他,在叫他进去。
无限城的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了几个人,首先出来的是一个半兽人,从模样上无法分辨他是不是拉布先生所说的半兽人王。最让人值得注意的倒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雍容华丽的男人,这是一个无论站在哪都会让人一眼记住的人。
他很帅,这种帅却是货真价实的帅,虽然这并不恰当的用在这位中年男子身上,但索尔的感觉就是这样。那个男人身材修长,体格匀称,稍带红棕的头发天然卷曲,两撇胡须微微上翘,浑身散发着特有的冷酷、严肃、深沉和充满内在美的男性魅力,让人不由得对他抱以仰望的态度,这可能就是他几十年来久居上位自然形成的状态。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而他似乎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下,每个人都像是被他看透了,都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与他正视。只有杜德老头,那双眼睛似乎在冒着火花,于是到了最后中年人将视线停留在杜德老头的脸上。
“我的老朋友,斯达克元帅,别来无恙。”高傲却并不让人讨厌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来。
“哼,达普拉,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和我一战吧。”杜德老头跳下马,冲上了几步喊道。
士兵中间传出一阵躁动,他们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位老者就是失踪的斯达克元帅,老元帅的失踪一直都是个谜,说他投靠了达普拉或是已经战死的传言都有。但老元帅现在就在这里,还曾和他们一起战斗过,他们很自觉的忽略了斯达克元帅当年的恶习,毕竟他对士兵还是很不错的。于是远征军里士气高涨,士兵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就等着他下令了。
“斯达克,你还是这么固执,你以为你们会胜利吗?”
话音刚落,远征军里所有人都盯住了他身后的那扇们,从门里跑出一群群强壮的半兽人,越来越多。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米利斯将军的脸色变得惨白,但他还是名义上的总指挥,他下令道:“半兽人队伍人数不足我们一半,拿起武器,拼死一搏,为了歌达帝国,为了多纳尼陛下进行最后一战!”说完,他策马向前就要率先冲上去。这虽然只是进攻前的习惯用语,说明不了什么,但只要人形成了习惯,很多看似奇妙的事情便容易解释了。于是士兵们群体激昂,就要跟着冲上去。
“等等!”杜德老头拦住了他,老头叹了一口气,低声对他说:“你们撤退吧,普通的士兵不是半兽人的对手。”
这个道理其实谁都懂,一个半兽人至少能拖住3个普通的士兵,即使是帝国的远征军再英勇善战也只不过是双败的局面。更何况杜德老头很了解达普拉身旁的那几个人,有的还是老对手了,他们都是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战局的强者。
老头又说了一遍:“即使我已不是帝国的元帅,但我还是要命令你趁半兽人还没围上来,撤退!”
“很抱歉,斯达克元帅,我不会像你一样打没有把握的仗。”达普拉似乎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他们的耳语,又说出一句刺激的话。
突然,从远征军的背后,两侧都出现了半兽人的身影,他们一个个从土里爬出来,虽然不多,但将远征军包围已经足够了。在这时,已经没有人能保持镇定了,跟着米利斯将军向前冲的士兵都停了下来,他们要考虑的不是如何进攻了,撤退突围的想法已经洒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索尔叹了口气,他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呼唤,他知道自己进不去了。但他没有感觉到害怕,老头说的那句话浮现在他脑海中,“谁也别把自己看的太重!”
我会死在这里吗?我想进去看一看,我会和老头子还有拉布先生一起战死吗?对了,拉布,也许他会有办法。
索尔很难想象出拉布先生和他们一起战斗到死的情景,便朝拉布看去,只见他皱着眉头,四处打量着,似乎在考虑逃逸的路线。
杜德老头走近来低声说道:“索尔,你听好了,我会上去拖住他们,你跟着拉布跑,用威压打开一道缺口,至少也要让骑兵逃出去。”
索尔觉得喉咙里有些哽咽,喊道:“老头子,你不会死在这里吧!”
杜德老头没有再理他,转身怒吼一声,朝达普拉冲去,那愤怒的模样,爆发出的气势让人毫不怀疑他能将一切阻挡他的人淹没在那燃烧的斗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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