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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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做梦。他梦到了伤心欲绝的母亲,还有那沉默不语的父亲。他想过去安慰他们,哪知画面一转,他的周围布满了白色的雾,白茫茫的一片,父亲母亲都消失了,只有那提着刀的老班在那猖狂的笑。
荆离立马转身逃跑,不给老班欺身的机会,老班的身影忽左忽右,如猫戏老鼠般围绕着他转,荆离跑了一阵子,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身子往前一扑,就要栽倒在地上……荆离醒了。
感觉枕边湿湿的,原来是自己在梦里哭了。荆离想起梦中的情景,这个时候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老班的身上,是老班害得父母对自己失望的。是老班害得小何离开了学校,现在下落不明。是老班害得解少龙挨揍,跟着受罪。荆离忽然想起自己是第二次梦见老班了,联想起老班说过的话让他心里一颤,他可以随便进去别人的梦里把人杀掉。那如果要是进去父母的梦里怎么般?不过梦里终究是飘渺的,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自己这几天老想这老班的事,在梦里梦到老班也是无可厚非,这在心理是说的过去的。
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妈妈在门外叫他吃饭。荆离揉揉眼,看了一下表,六点了。
他家一向很早吃晚饭。饭桌上,爸爸点燃起一根烟,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你还想上不?”他今天去学校了。
荆离道:“当然要上,我知道错了。”
“要上就得好好的上。学校已经决定要开除你了。”爸爸沉着脸说,“只要你想上,爸就是求人,也要让你上下去。”
“爸,我……”荆离说不出话了,他要重回学校也是找机会报仇,这刻他说不出话了,他不想骗父亲。
“你在犹豫什么?现在没有学历多难,你看看你爸,你要跟他学。”妈妈在旁帮腔。
“你是不是担心自己荒废了太久,上不好?没关系,我可以让你留级,只要你好好干,爸爸这就去给你办理手续。”爸爸说。他手上的烟这时已经灭了,除非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不然他是不会抽烟的。
荆离不说话了,他想了半天后道:“让我在想想吧。”
吃完饭,荆离默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里。背后,父亲的一声叹息让他的心如刀绞般,让他难过的很。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又梦到老班了,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跑着跑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栽进了山崖,再然后他惊醒了。
他惊得出了一头的汗,看看天色还黑,可这个时候他却决计不敢睡了。远处传来狼狗疯狂地叫声,好像是遇到哪个贼了吧,荆离尽量不去想梦里的事,他披上衣服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看了起来,直到实在坚持不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父亲就喊醒了他:“起来吧,陪妈妈去买点菜回来。”荆离睁开谁朦朦的眼睛,无声的笑了,能帮家里干点活还是不错的。他陪着母亲在街上买菜,一路上不时的有熟人问他怎么回来了?妈妈先是一声叹息,强笑道:“儿子想娘了呗。于是就回来,这不,陪我出来买菜了。”荆离在一旁不说话,他体会到母亲的自尊心,是自己让母亲失望了,他没有埋怨母亲说谎话,只是把那错怨在自己的身上,提着菜篮子默默的跟在妈妈的后面。

回家的路上,荆离已经在考虑父亲的话了,自己真的不该这么混下去,是该努力学习。目前当务之急是回到学校,只要离开了父母的监督自己就可以随意的走动,去找老班的后账,可是另一个念头却又在阻扰着他,毕竟这还是在欺骗父母。走着走着,他看到解少龙正站在自己家门口,他脸上带着伤,见到荆离时勉强笑了笑。
荆离隐隐的猜到他还是跟家里闹翻了,他把菜篮子递给妈妈,拉着解少龙走到一边,问道:“你爸爸还打你吗?”
“没有,只不过是刚回家时候狠揍了我一顿,后来就没在了。”解少龙停顿了一下,声音低缓的说,“我想离家出走,出去闯一闯,我不想上了!”这话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荆离惊道:“你有把这个想法给你爸说吗?”
“跟他说有用吗?方正他打惯了,话不投机就动手打人。我受不了了,想离开这里。”解少龙道。荆离就道:“那这几天你爸爸还打你吗?”
“没有,但我受不了家里的那个气氛,一个个跟死了爹似的整天唉声叹气,问我以后怎么办,在加校里下达的退学书,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想离开这儿,去外面创一番事业回来,看看他们还这么说不。”解少龙道。
荆离道:“你要走可以,但必须得给你爸妈说一声,不辞而别那是孬种,是在逃避,这不值得。而且你说想创出一番事业给他们看,你让他们看什么?你是在报复你的父母,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你回去吧,回家后把这事告诉他们,然后再走也不迟。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朋友的话就按我说的做,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认你这个朋友,我荆离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好……我听你的,照你说的做,只是我们还会是朋友,对吗?”解少龙吞吞吐吐的说出这几话,他本是个性子直爽的,只是这话说说出来有点肉麻,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当你我朋友了。”荆离却冷冷的回道,顿时让他的心凉到身处,他眼睛瞪得浑圆,吼道:“不当就不当,你不认我我也不认你了,真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我走就是了。”他性子一急就不认人了。荆离早已料到他会这样,他冷声一笑:“有恩必报,有仇必还。你想闯出一点成就让你父母后悔当初这样对待你,是吗?你这是在报复,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报复你的父母?这份大恩你还得清吗?你这个自私的家伙,我荆离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你要是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走,留下来干掉老班,然后从此以后认真读书,报答父母的大恩。”有恩必报,有仇必还。老班散步谣言的时候荆离早就已经猜到,只是他却一直没有出手,直等到老班把小何逼走才逼得荆离小小“惩戒”了一下他,而现在老班已经挑明是和他干上了,连日来荆离忍受的委屈全都是因为老班,这一刻荆离已经决定要报仇了,是老班让妈妈对自己失望,那自己就让老班从心里感到绝望!正是抱着这一想法所以荆离才一直忍而不发,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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