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是相信偶然性和随机性的，比如双色球、比如神选者、譬如由此上溯到六千万年前，如果不是一颗相当于千亿吨当量级元素禁咒的超级无敌幸运星撞上了我们脚下的大陆，灭绝了超级恐怖的古龙一族，那么此刻大陆霸主还依旧是那些直立行走的大蜥蜴……这是书本上学不到的事儿，你可以当我是瞎掰，但按照‘印督’或者是‘身毒’国那些愚夫愚妇‘三流’、‘六外道’因果报应的说法，后果都有前因，前因必有后果。而塞里斯的大贤者，鲁国的守护者叔梁?孔?丘说，有的人是生而知之，有的人是学而知之，有的人是学而不知！作为东方第一所大学园的开创者，他的话是春风化雨的真理，也非常深刻，可惜，等人们真的明白了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道理的时候，前因和后果已经成了必然的趋势。”
身为生活在云和山另一方的人，葛列格自然不知道孔?丘是谁，但他至少听说过因果论，因为家学渊源、勤学好问的他读过色诺芬笔记的手抄本。
年深日久的黑色笔记中，那位苏格拉底的门徒，文武双全的色诺芬将军以嘲笑的口吻提到，希腊四大魔导师之中的“智能之师”毕达哥拉斯，那位“阿波罗神的儿子”，曾经因为不喜欢他的僭主统治而离开了家乡。他游历过高卢、埃及、近东和印度，在那儿，毕达哥拉斯接受了因果论的观念，相信前世今生的报应，以至于这位大魔导师在路上阻止了一个打狗的人，只因为他在狗的哭声中听出了一个死去朋友的声音。
六道轮回？多可怕！葛列格激灵了一下，更加注意麦恺恩的说话。
“印度因果论本为土著阐发，雅利安人未入侵之前，原住民大家亲如一家！而雅利安婆罗门徒众一旦得国，立即利用此法为原住民的‘教化’工具！外道一方面与婆罗门、刹帝利勾结，博得供养，与此同时安慰首陀罗和贱民不必反抗！而浮屠之教，虽然排除了以前婆罗门的严刑酷法，却也衍生了佛教的三界轮回、因果报应。”
“嗬嗬嗬，说是因果报应，三世因果，告诉人们为善为恶虽然一时没有相应的回报，终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是时间早迟而已。如是则善人乐天知命、恶人横行无忌！殊不知如是前世有债今世还，今世有债下世还！但只见到行善命运不济、作恶官运亨通的世人，之所以被骗，不过是他们甘愿被骗而已！……就像是无拳无勇的犹太人，信仰灵魂不死的教义，是因为他们本认为道德会在今世得到报应！但最有德行的人所遭遇的迫害，却证明事实并不如此。因此，为了捍卫神的公义，就有必要自欺欺人的相信来世的赏罚。……一如皇帝的新装一样！”
“但对于亲身体验过物竟天择、弱肉强食的海商们来说，他们更选择相信自然法则，相信近报则在自己，远报则在儿孙的新因果报应论，以及新生事物的自由人联合体……于是，前两批雅典来的税务官在挖地三尺，坑得天怒人怨，对着他们眼中蝼蚁般的商人们展示了这个世界的荒诞、冷酷、凶残、粗暴、、掠夺之后，就分别享用了馄饨和板刀面，到第三批外来者就学乖了，税务官带着浩浩荡荡上百个私兵全副武装的来砸场子，可惜他们不该图省事走水路……这里暗礁林立，多如牛毛……于是他们就全部呜呼哎哉了！”
“全部？”葛列格心中艰难竭蹶，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希腊人生长海边，老人孩子也是水性精熟，总有一两个逃出生天的吧？”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的鲁莽而且多余，果然麦恺恩没有答他，只是从怀里摸出个散发着腥味儿的小小布包，展了开来——却是刚才吃剩下的生鲜食材，道：：看仔细了！“
“看什么？你的勤俭节约吗？”葛列格一怔，却见麦凯恩一扬手，已经把布包远远投入水中，“来吧，白痴鱼！”
扔的真远，足够去参加下一季度的奥运会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葛列格腹诽着，目光随着麦恺恩的动作转到水面，然后，他就吓了一跳！
就在那布包入水的一瞬间，似乎突然发现了不请自来的闯入者，两三条体型纤细的小鱼箭也似的扑咬而来，明明是杀气腾腾的动作，轻灵矫健的却像冥界的三头犬！之所以有这样的联想，更多的是因为那白森森的细密牙齿，一条扑在前头的小鱼只一咬，就把布包扯开，将里面的食材大快朵颐！
而更多的暗影正从四面八方如逐臭之夫一般聚集过来！
血花在静谧湖上画出凄美图案，然后弥散开来，唯见水长流，了无痕迹。
“那、那是、我、我我鱼……”结结巴巴的说话，葛列格周身发冷，不必麦恺恩再行提示，他已经猜到那些落水者的结局了。
平静无波的水底下居然潜藏着这样可怖的东西！正如文明社会在华丽外衣之下掩饰着无限的卑鄙和龌龊、罪恶与冷酷。
“那是食人鱼，或者说食人鲳，是一名迦太基遗民从异大陆带回来的异种，凶猛无论、繁殖奇快，如同水泽狼群！幸好只能在淡水里生存，否则海族早就绝种。波赛冬大神也要发狂了！”麦恺恩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不过它们的味道却是极美，为达官贵人所钟爱，听说异大陆的渔夫们往往为了捕一条食人鱼而失却手指脚趾，却喜笑颜开，可以说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捕蛇者说吧！唉，富贵险中求，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也包括你吗？盐沼门实际上是你名下的产业吧，这里的商业联合会的幕后黑手也是盐沼门吧？”发白的脸色并不妨碍葛列格的犀利问话，虽然知道分不清谁是谁非，但眼前场景尤使他觉得不舒服！同时一个念头向野草一样在他心底蔓延，不可遏止。一面是独行其是的自由、公正、良知，一面是旷日持久的公民合议，也许，真理真的是在少数人的手里？
“嘿！幕后黑手什么的，说的未免夸大其词，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最初我只是收留来了几个只剩一口气的犹太流亡者，亚当、大卫、班杰明——他们不但是理财师范，更都是犹太名门马加比家族的成员！”麦凯恩淡淡的道：
“你可知道80年前星火燎原的那一场犹太人起义？自所罗门王身死，第二圣殿倾毁后，信奉钱能通神的犹太人千百年来却一直是扮演了被侮辱和被损害的角色！他们头上的主子换了一波又一波，而敲骨吸髓的程度也是日新月异！直到喜欢淫人妻女和杀人盈野的罗马人到来！”麦凯恩冷笑道：
“世人皆知人吃羊，殊不知羊急了，也是会吃人的！所谓肉食者鄙，当富得流油耶路撒冷的居民都匍匐在罗马人军靴下的时候，仍有许多贫苦的以色列人十分坚决地拒绝为异教徒所玷污，不愿亵渎圣约！而在征服者屠刀说服下，活下来的人们就以大祭司马加比为首举义，一举收复了‘圣城’耶路撒冷，然后便开始恢复失地。身先士卒、披坚执锐的马加比更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他时而屠杀敌方所有的男子，时而强制给他们施行割礼，令敌人闻风丧胆、溃不成军，而族人斗志昂扬，一呼百应！马加比本人征服了撒马利亚的一部分，并攻取了约帕和阿克拉。他的兄弟约拿单被任命为大祭司，带着守备军驻守耶路撒冷。”
“当时投降派的观点甚嚣尘上，对比双方国力的悲观主义和亡国论也颇有市场，能战方能和！在让拉丁人流了足够多的血之后，马加比才同罗马进行了谈判，并顺利地获得了完全的自治权，建立了由哈斯蒙尼王朝的犹太王统治！这就是延绵至今，历时约80年的独立犹太王国。”
“可惜，普天之下，无不灭之国！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而犹太国也不例外！当马加比的后人死于安乐，犹太国家因内乱而削弱，就日益为虎视眈眈的罗马所控制。虽然人人生而平等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但没有人天生愿做奴隶！受够了亡国之痛，不愿再做顺民的犹太商人，便冒着九死一生的奇险来漂洋过海，希望寻回另一个应许之地，哪怕没有奶和蜜，只要没有铁蹄和枷锁！——而我和伯里克利就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麦恺恩潇潇洒洒的耸耸肩，嘴角带笑，显然心情很好：
“黑铁时代什么最重要？人才！作为保护人，我们利用犹太人们的商业天赋来管理盐沼，顺便照顾村民，之后，无论是伯里克利还是我的事情，都是千头万绪，压力也与日俱增，就很少过来事必躬亲，只是书信往来罢了！却没想到他们仅仅凭着信中的只字片言，就已经把盐沼门的方方面面搞的有声有色！于是在实地考察之后，我和伯里克利商定，索性就叫他们自己作主了，反正盐沼是跑不了的！之后我要找个远离那些庸人的地方做实验试机器，过来才发现他们的摊子越摊越大，已经有些鱼龙混杂了！之后就是立威，整顿且处理了几匹害群之黑羊！”
“那些商人居然没有反抗或者逃走？”葛列格暂时把方才一幕锁在心底深处，饶有兴致的问。
“从苏美尔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时代起始，胡萝卜加大棒政策，就是百世不易的真理！”麦恺恩淡淡的道，“的确有些人怕了，把店铺卖了给我们，我们银钱照付不误，甚至还保留摊位，雇工开支比照前例加倍，按月支付不误！此举安定了人心，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仗势欺人的贵族。于是渐渐的，有海商提出一笔财路与盐沼门合作，事过之后各自分手，互不隶属！而合作久了，互相若有借重之处，也就习惯于会商协调，议价合作！”
“这就是商业联合会的前身吧！”葛列格犹疑道，“但商业联合之势即成，难道盐沼门就不怕商人们联合起来撇开你们单干，或者以此挟制你们，毕竟无奸不商、无商不奸……”
“的确有人好了疮疤忘了痛，但一来，盐沼的武力摆在那里，全都是伯里克利整军时名义上淘汰下来的公民兵，除了年龄大些，战力还在那些没见过血的小伙子之上。二来么，”还是那么自信的笑容，麦恺恩续道：
“我们设想的商业繁荣对大多数人而言是建立在公众的道德、公众的伦理以及现存的秩序的认同的基础之上的，其中还包括了公众的生存方式、公众行为的标准等等。那么游戏的法则就是需要每个人都自觉遵守的。谁违反了黑暗法则，谁就必须得到相应的惩罚！”
“在一个开放和文明的社会有机体里，自由、公正、宽容是最重要的，这是一个志存高远的团体所能给予每个人提供幸福保证的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承诺。让我和伯里克利为之自豪的是，‘盐沼门’在我们手下从无到有，乃至今日的发展壮大，始终保持着超然物外的态度和与之相应的手段，即使如今的管理者是锱铢必较的犹太人也是一样……不，正因为是无数次国破家亡的他们当权，才能做到从不欺行霸市，而是以精简的行政组织与方方面面采取密切的合作，牵一发而动全身！”
“正所谓，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不严、违法必究！”
正文四千，以下不计字数：
————————————————我是三鹿开泰的分割线————————————————
有没有人看出商业联合会条款的由来？答案是——欧盟。
剧透：下一章有多位历史名人串场……前提是你认得出他们！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已建群无限收藏家……欢迎加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