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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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四面环海,东有太平洋,西有台湾海峡,南靠巴士海峡,北有东海,全岛面积约为三万六千平方公里。
台湾东海岸有个花莲县,古称奇莱,花莲溪东注于海,水与海涛激荡迂回澎湃,称为洄栏,后取其谐音为花莲。
时间是西元两千零一十年,花莲县的花莲市中,有一所建立历史不久的国民中学,娓实国中。
在校园内,一名粗壮学生应拳倒地,“碰”的一声。
程书语收回拳头,眼角望向其他围住她的学生混混们,冷冷道:“这次是你们来惹我,可不是我找你们的渣。”
这时的程书语国中二年级,但样子蓬头垢面,乱乱的及腰长头发加上以及脸上一些污垢,连制服上衣与长裤都有点破破烂烂,看上去脏兮兮的相当拉遢,最重要的是两眼相当冷漠,缺乏生气。
她所在的位置,是娓实国中二年级与三年级校舍间的建筑群,主要做为理科实验室、音乐鉴赏室用,有时候会有都没人来这边上课的情形,而现在这边就只有他们这群学生在。
“程姐,你敢说我老弟的手不是你打断的吗?”发话的男学生比其他人高大魁武,虽只是十三岁的男生却颇有气势,身旁跟了二、三位外校服装的男学生护着,显是手下一流。
程书语两眼左右瞄,估计自己的胜算后,道:“那是他的手自找的!一次不够还来两次…”
“黄大哥,说这么多干嘛?快扁这娘儿们给黄二哥报仇!”一名矮个男学生打断她的话道。
黄大哥伸手制止那名矮个男学生的发话,接着把手缩回来摩娑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盯了程书语几眼,品头论足道:“怪不得啊,我最清楚我那老弟的好色个性,真看不出来原来你长的还不错,不,我想应该还是身材方面引起老弟的注意。”
他看了程书语的胸口与臀部,续道:“怎样?当我马子吧!有程姐助我,不仅是这间学校,附近所有学校的混混,都将加入我的旗下臣服于我,再来就要正式成立帮派,我黄一府的名字就要轰动全县啦!”
程书语默默的听到这,嘲弄道:“然后被关进少年监狱吗?”接着冷然道:“我对加入帮派什么的没有兴趣,我再警告最后一次,别惹我!”
黄一府的手下们马上将包围圈缩小,加紧对程书语的合围之势。
黄一府却在此时才反应过来,大怒道:“你不要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以为你开学以来打败那么多人就很厉害,那不过是运气好,难道女生真的打得过男生吗?作梦!”
程书语冷漠的盯着黄一府,那种眼神让黄一府冒出冷汗,感觉到她与他之间毫无阻碍,她似乎随时都能穿越手下的包围到这来。
她开口淡淡道:“这跟男性、女性无关。”
众人被这句话弄得一愣时,程书语蓦然身子前冲,快要撞上眼前男学生时身体弯下去,一技手肘顶上他的腹部,男学生因疼痛而曲着身体,两手反射性要抚摸腹部时,程书语的手先凑上去抓住他右手,手一拉,腰一顶,来了个过肩摔。
在男学生身体被摔出去的时候,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谁也没想到程书语居然毫无预警就出手,等发现时程书语已经突破了包围。
程书语过肩摔之后迅速转身,向几步之外的黄一府冲去,这时原本护着黄一府的三名外校人士也冲了上来,看的出来这三名外校人士比其他人要来得能打,没有因程书语的偷袭而慌张起来。
程书语发现前方那三位冲上来时,稍微偏离了行进轨道,来到最靠左边的长发外校人士前方后,脚一顿就藉着这前冲的力道挥出一拳,正好长发外校人士也伸出拳头揍来,眼看两拳正要相交之时,程书语那一拳穿了过去,漂亮的打在那人脸颊上,这等于是长发外校人士冲上去的速度,加上程书语挥拳过去的力道,两者合一的威力他如何承受得住。
但程书语连看见被他击中的人倒地的时间也没有,马上为了闪避旁边袭击而来的两只大手,往后一跳上半身微微后仰,使出一个下踢踢中那人的小腿,虽然威力不足以打伤人,但牵制却绰绰有余。
就在被踢中小腿的人缓了一缓时,程书语转身就跑,刚好躲过其他人的攻击。
黄一府此时才出声大吼道:“快追!别让她逃了!!”但实际上没等他下令,还能跑的人早衔尾追去。
过了几个教室相间形成的路口以及绕过几个障碍物,众人的脚力渐渐显出高低,各自拉开了长短不一的距离,教室间缭绕着众男子叫骂的声音。
“她在那!”
“别跑!”
“该死的…”
又跑了一段路,程书语才不时趁着转弯产生死角的时候,出手偷袭赶上来的人,而赶上来的人几乎都只想着拼命追,没有想到程书语会搞偷袭。
其中有一两个反应快的躲过第一下,或是捱住没倒地的人,在接下来的正面交锋中却也奈何不了程书语,只要她见对方倒地或有人赶上后绝不恋战,马上找机会转身逃跑。
同样的情形重复几次,在黄一府醒悟过来发觉中计时,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手下,这时程书语也停下脚步,绕了几圈居然回到刚刚的地方,她站在那喘着气瞪着黄一府,等待他靠近。
此时黄一府终于了解到,为什么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会在混混群里出名,进而被尊称“程姐”,她确实厉害。
黄一府此时终于冷静下来,他知道,若无法打败程书语,那他的面子也没了!
他开口道:“了不起!程姐果然是程姐,放倒了我这么多手下,女生能做到这地步我不得不佩服啊!”边说边靠近程书语。
程书语等喘气稍缓,才平静道:“我刚刚说过了,这跟是男是女无关。”
“喔?”黄一府饶有兴趣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地继续走近程书语,此时两人间距离只剩五步。
见距离缩短,程书语马上闭口专心看着黄一府,黄一府也因此停下脚步。
两人间沉默了一阵,谁都不想先出手。
突然,程书语头次语气不冷漠地问道:“你想知道你弟的手怎么断的吗?”语气听起来,还挺像天真小孩向老师询问的口气般。
黄一府一愣,道:“怎么断的?”
此时程书语往前一冲,黄一府察觉时程书语已低着身子来到眼前,他不禁暗骂自己白痴,这女生最爱偷袭他明明才刚知道。
此时显出黄一府能驾驭一群恶混的本领,他临危不乱的,对程书语施以一技适合近距离打斗的钩拳。
程书语没料到黄一府的反应这么快这么恰当,若他采取大动作的攻击她就有把握闪躲后进行压制。
“啧”了一声先一脚煞车,头往右下闪躲,正要做下一个动作时头一紧,接着被硬拉上去,原来她的长发被黄一府抓在手中。
“程姐,爱打架还留长发,果然厉害!”黄一府说完另一只手往程书语脸上招呼,头发被抓住的她完全无法闪躲,拳脸相触。
程书语被击中的同时,一个膝盖顶向黄一府的肚子,此时黄一府抓着头发的手用力扯到一边,马上让程书语失去平衡,差点跌倒,但因头发给人拉着却不会倒。
黄一府感受到胜利的来临,得意的大笑数声,他认为,只要紧紧抓住她,纵然让她打几拳也不要紧。
程书语一重新站稳脚步,右手缩进口袋又迅速抽离,黄一府眼角瞥到时已看见白光一闪,极力闪躲之下,往后跳了三步,抓住头发的手竟绕到了他背后。
但那只手已感受不到拉扯着的重量。
程书语抽出的蝴蝶刀,就在刚才迅速地从中切断了她的长发,摆脱束缚。
半空中还飘着几丝黑发,黄一府见程书语持有刀械,他紧张的盯着她手中的蝴蝶刀,对于她敏捷的身手,黄一府再也不敢大意分神。
眼中的蝴蝶刀从上到下,掉落地面。
黄一府的眼睛也跟着从上到下,盯着蝴蝶刀掉落地面,听见声响才醒觉般迅速的抬眼看着程书语,深怕再度遭到偷袭,此时两人间距离三步。
程书语侧脸吐出一口血,脸颊红肿,嘴角流着一丝血,淡淡道:“放心,我不会用刀对付你。”
这次黄一府没有回应,他反而紧张起来,从程书语身上散发出的莫名压力,此时的他还不明白这就是杀气,黄一府只是本能的冒出冷汗,不敢大意的摆着架势盯着程书语。
忽然,程书语转头看着远方,自言自语道:“那时跟你弟之间好像没打这么久…有意思。”
黄一府虽不明她为何此时说这些话,但见到她看着旁边,他感到机不可失,在求胜心切下骂出一个“干”字,大步冲过去挥出一个右直拳,瞄准了她的脸颊。
就在快要碰到程书语的脸颊时,她的左手迅速抬起,从外侧用力一推对方攻来的手臂,由于黄一府出拳太早,拳势已老,拳头迅速地擦过程书语脸颊,划出一道血痕,身子随着手臂被推偏并往前扑去。
程书语藉着那用力一推的惯性,身子旋转几圈来到黄一府背后,双手探出去抓住他的左手臂一拉,脚踩他背部使其着地后整个人压上去,黄一府因前冲的之势,根本无法抵挡,倒在地上的同时,被往后不自然拉住的左手一痛。
程书语双手抱着黄一府的手臂,贴紧她身体,她又以膝盖压着黄一府的背,嘲讽道:“既然你问了,我现在就告诉你!”说到后面语气转冷,接着没有犹豫的手一扳,发出了骨头折断的清脆声,刚察觉的黄一府连说声“住手”的时间都欠缺。
随后传来震天惨叫,黄一府趴在地上右手握着左手臂翻滚着,嘶喊完后他恨声道:“程姐,你好!”
此时他心中打算的是回去后要如何再找人来报复,绝不能让他的手白断了。
但程书语冷酷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心中一紧,程书语左脸颊的那一道伤正流着血,她一叹道:“这是何苦来由呢?我不记得有跟你们抢过地盘…罢了,这也没有关系了。”
看见她走近的黄一府惊慌的扶着左手要站起来,一边颤声道:“程姐,你…”

接着眼前一团黑影扩大,半蹲姿势的他被程书语无情一拳打跌回地,在他想奋力还击,要伸脚踢程书语时,左手臂传来剧烈疼痛,再度发出震天狂吼,此时只听见程书语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只是弱肉强食!”
接着便晕了过去。
程书语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她胜了,但胜的不容易。全身大小伤,虽然她尽力避开攻击,但连续战斗中她不可能每次都轻松胜利,在对方的临危反攻下,若非她反应快速,或许早已躺下,更别提刚才与黄一府打斗时,确确实实的吃下那几拳,现在结束战斗后格外的疼痛,甚至有点昏眩。
咬着牙,抬手用衣袖擦拭脸颊的血液,正欲离去时,远方传来悠扬的音乐。
程书语望着音乐传来的方向疑问道:“钢琴?”
琴声带着悲伤,似在诉说一人的人生路途坎坷挫折不断,充满了不幸。
这样的曲子,程书语有印象,她就曾经因听到这曲子当街打人,现在她就有这样的心情。
“可是这音乐,怎么会出现在校园里?”她这么想着。
这首悲伤的曲子是她父亲经常听的老曲子,在离开那个家之前经常听到,不管他父亲做什么事,只要在家里都会放这首曲子,所以她对这音乐相当敏感。
离开那家庭以后,她听见这音乐都是设法将源头阻断,再不然就是逃离现场,现在她选择了前者,向音乐传来的方向奔去,似忘了身体的疼痛。
但琴声没有停止,这次的琴声跟以往似乎有所不同,听起来跟回忆中是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具备了某种渗透力,过去几次只是让程书语听了相当不快的音乐,这次竟令她勾起了幼时那种种惨痛的回忆…
那时她还小,只有七岁,父亲成天酗酒,家庭全靠母亲在养。
程书语房间的门一打开,客厅放的那首父亲怎么听也不会厌烦的歌,因少了一层阻碍让程书语听的更清楚。
父亲醉醺醺的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酒瓶,成天喝酒养成啤酒肚的他口吃地问道:“书语!你妈呢?”
对此早已习惯的程书语,默默的坐在书桌前假装看书,随口答道:“妈妈上班去了。”
平常这样子父亲就会离去,但不知今天是怎么,听见父亲骂一声“干”后,耳际生风,随即“锵啷”声响,程书语小脸上飞来几滴冰凉的酒。
小小年纪的她完全被这情景吓到,反应不过来。
父亲走到她旁边扯着她头发拉起来,大声骂道:“我问你话居然不回?我是你爸耶!谁教你这样?”
程书语哭声道:“我…我有回答啊。”
“没听见!”父亲大声喝道。
那时客厅传来的音乐,额外的刺耳。
…程书语从回忆中醒来,建筑物不断后退,眼前看见一间门窗打开的教室,明显有别于周遭的教室。
“碰!”旧教室没关上的门被程书语用力一捶。
程书语对着弹钢琴的人喊道:“别弹了!”
这间教室在刚刚理科实验室那几栋楼,要再远约两百公尺的地方,再过去便是学校后山。
琴声倏止,弹琴人平静地转头看着程书语,她此时吃力的喘息着。
平常的她不会因奔跑这一阵而喘成这样,但今天的伤势,加上刚才所听到的琴声,她原本已淡忘不去想的事,全被这音乐勾起。
音乐停止后,程书语慢慢冷静平息下来看着那人,看着那张不认识的脸。
到此为止那人只是静静的看着程书语,神色不喜不忧。
等程书语喘息停止后,那人将头转回去道:“同学你有什么事吗?”言罢双手落下,继续弹起钢琴,又是刚才那首曲子。
接着她两眼只盯着夏林,举起拳头往前冲,却因没注意前方有倒下的椅子,摔倒在地上,趴着竟再也爬不起来。
和刚刚一样的琴声,刺痛着她的心,她大喊道:“我叫你别弹了!”
那人眉头一皱停止弹琴,他转头看着倒地的程书语,然后离开座位过来想将她扶起,却被程书语一手挥开。
那人说道:“看你还受伤了,不会被人追杀才跑到我这吧?”
琴声停止后,程书语再度平息下来,慢慢的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人。
看程书语不回答,那人也不在意,随口道:“要不要帮你包扎伤口啊?”
“你为什么要在这弹琴?”程书语脱口问出这句话。
那人想了一下,道:“因为我想弹,倒是你为什么跑来这地方阻止我弹琴?”说完迳自走去教室另一边翻箱倒柜。
程书语一听顿时语塞,他说的没错,是她自己跑来这地方阻止人家弹钢琴。
看着那人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两人间沉默一阵。
想到自己莫名奇妙跑到这,现在既然已经没那音乐,想说不如离去的程书语正要转身离去时,后面传来那人的声音:“等一等。”
回头时,看到拿着湿毛巾站在前面的那人,等待她接毛巾。
等一等,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程书语心中慌了起来,感受到那人纯粹的好意,这种温暖让她招架不住,整个人愣在那。
那人露出不解的神情,看程书语还是没反应,伸出左手扶着她的脸,右手拿着湿巾就帮她擦拭起伤口来。
冰冰地,轻轻地,这种感觉抚摸着她脸上的伤口,程书语一时间忘了反抗,那人见状更是擅自将她按坐在旁边椅子上。
眼前这少年,长像普通,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可以说难脱稚气,离帅还挺远的…程书语任由那人擦拭脸时,不自觉的也看着对方这么想着。
“哇塞…伤成这样,我摸了你也不会痛吗?”夏林将污渍血迹擦干,看见肿起的伤口后说道。
但程书语没有听进去,左手传来的温度,令他回想起小时母亲摸她脸颊的情景,也想起小时玩脏了母亲就是这样子帮她擦脸,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接触到人的体温,虽然常打人,但这两者之间还是不同,程书语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的体温居然是这样温暖。
夏林见她没回应也不大在意,继续小心的擦拭伤口并涂药包扎,也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平常怎么会放在这间旧教室里。
一阵药味扑鼻而来时,程书语醒觉过来,眼前这人与她互不相识,她是怎么了?正想要起身离开时,那人正好擦拭完脸颊,还拿了面镜子过来给她看看自己的脸。
“这是我?”程书语讶道,她看见镜中的脸上没有污垢,干干净净,虽然是自己的脸,但这几年来这样仔细看却是第一次,即使有贴棉布,但现在这样看还是比想像中要好看多了,之前因脸上污垢一直懒的洗,又觉得那就是她的脸。
她的脸,是很典型的瓜子脸,还是巴掌脸很小,睫毛长眼睛又雪亮,鼻子小巧可爱,肤色又相当的好,如果这蓬松肮脏的头发再整理好,肯定称得上是个校园美少女。
那人笑了笑,道:“讲的好像没照过镜子似的…对了,我叫做夏林,你呢?”
“夏林?”这是一个令她感到有印象的名字,程书语认真的搜索了脑海,想起道:“你是不是受过表扬?我有好几次在公布栏看过你的名字。”
夏林抬头望着远处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吧…我也忘了。”神色中竟透露出淡淡的悲伤,配合语气中的落寞,令程书语心中一紧。
她心中很自然的想起一句词:“同是天崖沦落人”看见夏林的眼神,她不自觉地联想到这句。
“我叫程书语……等等,你在做什么?”原本要好好的报上名字,程书语才发现这夏林擦脸的动作只停顿那几秒,接着两手就不停地拿湿巾、梳子、喷水瓶对她头发动手动脚,当她不在乎的样子。
夏林一样两手不停对着她的头忙东忙西,一边道:“我想顺便帮你清理头发啊,这边怎么少一大截?我的天哪!难得的长发…”
程书语伸手将夏林两手拨开,夏林却不开心道:“别来乱,别搅乱啊,吼!”双方连续几次攻防下,夏林惨败,有警戒下的程书语自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摸上来。
满脸通红的程书语盯着夏林,夏林则一副玩具被抢走的模样,以及跟她很熟似的口气,令她哭笑不得。
正与她对峙中的夏林忽然邪恶地一笑,他走回钢琴旁坐下,察觉这点的程书语红着脸大叫:“卑鄙!”
夏林胜利般大笑几声,道:“谁叫你不让我玩!”说这种招人误会的话之后,再度弹琴起来。
只是这次的曲调一换,由刚才的悲伤变为开朗,由失落转为希望,顿时教室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程书语一开始听到那首令她厌恶的曲子时,只有反胃的心情,没特别去注意夏林的琴艺如何,听了这首迥然不同情境的曲子后,才发现夏林弹的真不错,虽然她不是很懂音乐,但她觉得这种能够沁入人心的琴声就是手艺好的表现。
没了厌恶的心情,反而能投入夏林所弹奏的音乐之中。
曲终,夏林用力弹下最后一个音时两手就停留在钢琴键盘上,动也不动。
程书语不知不觉中,停下的眼泪再度流出,察觉自己流泪的她强颜笑道:“奇怪,明明是很开心的曲子,我怎么会哭。”
夏林转头静静的看着她,忽然,他展露出一个十分温馨又甜美的微笑,能带给人心温暖的笑容。
对程书语来说,这个笑容是致命的,也击溃了她心中最后防线,她忘情地上前跪地抱住夏林,却哭的更厉害。
这是一种十分纯粹的依赖性质拥抱。
夏林什么也没说,任由程书语抱着他,还不时伸手摸她的背部安抚着。
她哭了好久,直到夏林的衣襟全湿之后,才渐渐止哭。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弹琴吗?”程书语哑着声问道。
夏林不语,只是笑着摇头道:“不了。”
程书语坐直身子,吸了两下鼻涕,夏林见状随手抽了两张卫生纸递给她。
把鼻涕擤干后,程书语坐在地上说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
夏林听完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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