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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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在家里,看着以往的成绩单,以及房间壁上贴满的各种奖状,我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持续下去,母亲不必说,父亲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努力吧?
但我的笑容很快就垮了下去,想到母亲已经一个月没打电话过来,我心中喜悦马上被忧虑给替换掉,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我的忧虑不减反增,虽然母亲多次告诫不要主动打电话找她,但我此时早将这叮咛抛到脑后,只想打电话确认母亲的平安。
打不通,所有我知道的家里电话、公司电话全部打不通,怎么会这样子?
心急之下,我匆忙的上了火车,打算亲自回去确认母亲的安危,您千万不能有事。
从花莲到台北,直达的时间约两小时多,这途中让我等的有如好几天般漫长。
抵达台北搭了计程车,回到我以前的家去,
下了计程车已经看得到老家的大门,我急忙上前时正好看见一台黑色宾士开到门前停下,我认得这是父亲的车。
想起父亲叮咛过的话,给他看见可不大好,反正我只要确认母亲是否没事就够了,说不定这次母亲是跟父亲在一起,先躲起来,等车上的人下车吧。
赶紧跑到阴暗角落处,伸出头来偷偷看着。
首先下车的是司机,这位司机一向相当尽职,也在家服务多年了,他首先开启后座请父亲下车,接着我看见母亲也跟着下车…她没事,幸好是我白操心了。
第三个人下车了,仔细一看,原来是我那八岁大的弟弟。
看见三人同乘,我心中涌起无限的羡慕,以往站在那边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三个人下车以后站在原地聊了一下,由于距离太远,听不见声音,但看得出来三人间的气氛融洽,不时看到父亲伸手抚摸弟弟的头,此时我心中又是一酸,父亲果然比较喜欢弟弟,以往他只有在我考满分时才会这样对我。
三人开始走向大门,也离我愈来愈接近。
我也逐渐能听到说话声,刚好母亲说话了:“孩子的爸,这沈小姐上个月请长假,你怎么不先跟我说呢?这段期间没给他打电话怎么办?到时又直接打来烦我。”
此时父亲说话了:“哦,忘记了,没关系吧?现在他都在花莲住这么久了,还有必要吗?我早把所有号码都换了,你不知道吗?过几天也要搬家了,再来就让他在花莲自生自灭算了!”
花莲?除了我以外有谁在花莲?听到此,我的背渐渐流出冷汗。
弟弟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哥哥呢?好久没看到他了。”
母亲很慈祥的抱起弟弟,说道:“你哥哥没福气,上次生病死了,你可得争气啊。”
此时我只感觉脑子被雷劈下,感觉麻痹,冷冰冰的无法思考,良久以后,终于弄懂三人之间的对话。
我死了?我什么时候死了?原来一直以来跟我通电话的妈妈其实是那个沈小姐?我居然把妈妈的声音也给认错了?我到底在做什么?我…
浑浑噩噩的回到花莲,中间怎么买票上下车的过程也不记得,只感觉自己变成行尸走肉似的,脑内重复想着先前听闻的对话。
母亲到底是何时换了沈小姐与我通电话呢,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不过一开始就没察觉的我,怎么可能知道是哪时换人的呢,到底是我没将母亲声音记清楚,还是父亲请来的沈小姐声音太像母亲了呢?怪不得后来电话中都不谈家里的事。
不管怎样,我现在才弄清楚,我被抛弃了,我被彻底放弃了,我的希望也没了,有朝一日回公司的想法根本就是可笑至极,怪不得那位秘书会那样看我,他早就不把我当父亲的长子看待。
隔天到学校,课业什么的我全部都不管,反正已经不会有人在意我的成绩如何,我无意间走到校园偏僻处,发现无人使用的旧教室,不知不觉间就在那边发呆过了一整天。
接下来的两三天,我到了学校就往那边跑,老师对我的关心也只当作没听见。
第四天,一如往常待在旧教室内的我坐在老旧学生椅上面,空洞的眼神透过窗户望着远处,四天以来想了很多事,发现我的一生似乎都是为了博得父母的赞美,如今想起真是可笑又可悲。
忽然间,心中有个念头,人生至此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我若要死,只要催发体内默光暴动即可,反正已经没有人会记得我了。
有了这念头以后,再也没法阻止继续想下去,脑内不断的告诉自己,死了就可以放轻松,人活在世上总是痛苦,况且我说不定只能再活七年,那不如早点死了干脆。
但想起默光暴动时引起的剧烈疼痛,心中又是一悸,这种疼痛当真是痛不欲生,我绝对相信若放着不管一定可以被痛死,但是…需要多久的时间呢?
我虽想死,却又不想受尽折磨而死,况且若时间一久,我自己知自己事,到时可能在忍不住痛苦之下,拿起胸前石头来镇压住默光,到时又会不想死。
所以若要自杀,还是找干脆一点的方法,一了百了。
我起身望望四周,想寻找有没有趁手的道具,很意外的发现不少小东西,从东西的种类与新颖程度来看,满多应该还是我自己所带来,我连怎么拿来都忘了,这几天真的是魂不守舍。
有绳子,也有刀片,还发现一瓶老鼠药。
接着在角落处,发现了一块黑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这待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现有这东西存在,好奇心起便走近一掀,还没看见是什么,黑布带起大量灰尘已引起我一阵阵的咳嗽,等到灰尘散去,咳嗽也止住,才看清黑布原本盖的是一台钢琴。
以前也经常练钢琴练到很晚,所以那时对钢琴还挺熟悉,我怀念的摸着钢琴盖,接着顺手将盖子掀开,心中想,死之前弹最后一曲好像也不错。
手指落下试试音,过了一会我眉头皱起,这钢琴不知道多久都没有人碰,好多音都走掉,说不定还有几根弦断掉。
幸好,我以前还学过几下子,若不是太严重的话是懂得修复,我马上对钢琴检查一番,所幸只是音走掉,这只要调整就没有问题。
工具,没想到在这教室给我找到调整用的工具,虽然挺破旧,但还能用。
因为长时间没碰钢琴,对整音的工作也相当生疏,但反正时间多得是。良久,终于完成这工作,我流着汗满意的坐在钢琴前面喘口气。
等气稍缓,两手抚上键盘,试着弹奏起来,一样有点生疏,于是我先从基本功开始弹起。
以往只是为了求得父母赞赏的工作,现在只是弹奏简单的音弦,居然让我感到比特别的轻松与快乐。
最后一曲,最后一曲…我应该弹哪一首呢?
搜寻着回忆,两手慢慢的弹奏各个曲子,到了现在我也不急了,像是享受般随便弹奏着,两手也逐渐想起以前弹琴的感觉,此时心中又有个念头…看来还是不要死好了。
原来我想死的念头是这样脆弱,真是没用,做什么都没用啊,算了,反正我就是废物,父母宁愿选乖巧好看的弟弟也不要我。
父亲啊,我可以为了您一个好字就彻夜不眠读书,您要我学琴我就去学,弹到十指都肿胀了,但只要您肯对我笑,肯称赞我,那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您还是选了二弟呢?是因为我活不久了吗?是因为我成绩不够好吗?还是因为我长相太差了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您还记得我第一次考一百分时是什么时候吗?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是小学一年级,我也是那时候开始,知道考试成绩好可以得到称赞。
母亲啊,我原本以为就算父亲放弃了我,也还有您会陪伴着我,就算不伴在我身边,也总是会关心我,但难道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吗?我好想知道您到底为什么要骗我,换了人跟我讲电话…可悲的是我却一直没发现这点。
可是,说不定那只是开玩笑?嗯,我想有可能是误会,还是应该好好的问清楚才对。
我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因为这点小事就胡思乱想,再怎么说我也没亲自问过他们,做什么自己在心中擅自决定这些呢?
太好了,嗯,原来都是我自己在乱想…
不!
我不想再被欺骗了,我明明很清楚,从住院那天起我就注定被遗弃了,只是还要自己骗自己,在这里努力了一年多,亲耳听见以后到现在还是不肯面对现实,夏林啊…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这少年正是夏林。
夏林弹奏的曲子愈来愈趋向悲哀情调,心中已无特别在意弹奏何曲,只是意之所向地跟随心情去弹琴,仿佛要将情绪藉此发泄出来,琴声中充满了悲伤的情感。
差不多是时候了吧,可以死…
“别弹了!”耳边传来女孩坚定的声音,打断了夏林的思绪。
不顾程书语呼喊而离开旧教室的夏林,他现在箕坐于学校资讯楼的楼顶上,眼睛透过栏杆看着天空的白云,一边想着至今发生的事。
对程书语来说与夏林的相遇,敲醒了她茫然浑噩的心,但对夏林来说,又何尝不是因她而醒呢?
刚才对程书语的口气与态度以及举止,此时想起连自己都觉得古怪,平常他是不可能那样去对待一个陌生人,要说的话,有可能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所造成的…吧?
凉风吹过,夏林感到无比的放松,摇摇头,将脑子内那些烦人的事甩开。
“你怎么在这啊?”耳后传来男生的声音。
夏林闻言回头一望,看见宫辰介站在背后看着他。
“虽然跟你同班,我怎么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夏林说完,自己笑了笑。
宫辰介迳自坐在他旁边,跟着他两腿前伸成箕坐,道:“你的眼神变了,之前好像沉陷于什么似的,很多话说了你也听不进去,我多说只是自讨没趣,看来你醒了?”
夏林随意道:“好像真的是这样。”转过头继续看着天空。
“对了。”宫辰介道:“你体内的默光,最近如何啊?”
夏林反射性回答:“挺好的。”接着一惊道:“你怎么知道默光?”
宫辰介露出很受不了的表情,道:“你告诉我的啊…自己讲过都忘了?”
夏林摇摇头,道:“也许是吧?看来我错过很多以往不去注意的东西。”
两人沉默一阵,宫辰介吁出口气,放松道:“算了,你没事就好,这几天看你神色凝重的…没事就好。”
夏林心中不可遏制的涌起暖流,感受到宫辰介对他的关怀,而自己却连这一年来怎么对待他都不记得,毕竟连讲过默光这事都没印象,一直以来,他都是只要能得到父母的赞赏就什么也不在意。
夏林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幸好没有错过与你的友谊。”这时他想起,听宫辰介的语气,居然是相信了他体内默光的存在,宫辰介是第一个相信这件事的同龄朋友。

宫辰介疑惑问了一声:“什么?”
“我说天空好蓝。”夏林岔开道:“对了,你上次说的什么新理论,发表了吗?听你说这是你发现的。”这是他灵机一闪忽然想起的事。
宫辰介抬手一推眼镜,叹道:“糟透了!那个王八蛋居然偷偷发表了,以他的名义发表了!”
夏林不解道:“老师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宫辰介讽刺道:“怎么不可以?老师也只不过是个人,虽然他塞给我大把的钱,但我那项理论可以带来的利益绝对不只这些!”他愈说愈是气愤,一反往常的神清气闲。
夏林手凑过去抚摸他的背,安慰道:“冷静点,既然是你发现的,我们应该还有方法吧?例如检举他!”
“那没用!”宫辰介激动道:“所有的证据都被他拿去了,要怪只能怪我太相信那个王八蛋…噢!你真的变了。”他在最后一句话恢复了平静。
夏林感到有些惭愧,他想他的脸也许红了,他明白宫辰介这句话的意思,以往自己有听他说话但一定是漠不关心,听过就算。
现在看来宫辰介就是因为这事才会上来楼顶,看样子他原本也是想跟自己一样,到楼顶看看天空白云来透透气。
宫辰介两手**着头,将头发弄成一团乱,大叫几声来宣泄后,低头道:“我今天也反常了,没想到这件事给我打击还满大的,原本只是想收下钱潇洒的让事情过去就算了…王八蛋啊啊啊──”
听他这么一说,夏林才有所发觉地想起以往宫辰介的谈吐,的确跟今天有很大的不同,他以往总是毫不在乎、漫不经意的说话,对自己的事很少提起,即使说了也像是事不关己。
夏林望着天空,感慨道:“我才糟呢…原本想自杀结果没成。”
宫辰介的注意力被这句话吸引,惊讶望着夏林问道:“失败了?”
夏林嘴角一笑,道:“是因为一个奇怪的女生…”
接着大致上跟宫辰介讲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他听完以后大笑不止,右手不停拍着地板,笑到快要喘不过气,这才辛苦道:“还,还真有趣…的…女同学啊!我的天…为什么我感觉很好笑?噢,我应该要感谢他阻止你自杀才对。”
夏林原本也想跟着笑,但他突然脸色惨白,想起一事后悔道:“我居然将她家里事也顺便告诉了你,虽然她没讲,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希望我告诉其他人…你不要告诉别人啊,最好现在就把这事忘了。”
宫辰介手一推眼镜,道:“安啦,我不会乱讲话的啦。”接着又说道:“程书语是吧?我总觉得她在学校满有名的耶,以前听过几次这名字,也许明天我就可以找到她。”
夏林一惊道:“你想做什么?”
宫辰介恢复平常,以幸灾乐祸的语气道:“你说呢?”
当天下午夏林他们回教室一问之下,很快就知道程书语是如何的“恶名昭彰”,她已经被列为不良学生的名单之中,而且是极度等级。
隔天上午,他们两人很快就找到程书语的班级。
程书语在教室内以单手托腮在自己座位上,从旁边窗户看着外面的走廊发呆。
这段期间,她不停地想着怎样才是重新开始,是不是要将过去所有做为都舍弃掉呢?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幸福又是什么呢?
这么细心一想,她才发现自己以前除了打架、练身体之外,还真没其他事做。
而现在她已经两天都没跟人打架,这不仅让她浑身不自在,还感到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这是人人都会有的感觉“不习惯”,她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崇尚暴力?难道揍人就是她的幸福?
但是,她也没有发现,这是她头一次可以不藉由打架这个行为,来使自己不回想起孩提时代那痛苦记忆,尽管现在想破头的感觉也不好受,但她不讨厌。
她没有发现的还有一点,就是所有同学以往看着她的眼神起了变化。
她昨天给夏林稍微整理过头发与清理脸部后,回到孤儿院,也就是她现在的家,回去之后她首先就是好好的洗个澡,以及花很大的功夫整理头发,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没做过,十分的生疏,同时藉此举动来转换心情。
所以她今天来到学校时,所带给人的感觉已是焕然一新。
她原本的素质就相当不错,只是因为脸上污渍以及乱七八糟的头发掩盖了这点,要不是她还是穿那身破制服,恐怕没有人可以认出她就是程书语。
男生的眼光充满了惊艳与不解,不了解为什么至今没见过她,而女生的眼光则有着羡慕与窃喜,暗喜这女生还不懂要怎么打扮自己,居然会穿着破旧的制服来上学。
虽然程书语身穿着这肮脏破旧的制服,与她现在干净漂亮的脸十分不搭,但还是不影响每个学生看见她的容貌。
一直到程书语不习惯的走入教室,身边的惊叹声都依然不断地出现。
不过她不习惯的是她头发,以及少了一层“保护”的脸皮,她已经开始后悔昨天洗澡时,将脸上污渍完全洗掉。
而周遭的人,也是在她就定位坐好时才从她的座位判断出,这个单以脸蛋而言可以荣登校花宝座的女同学,原来就是程书语。
所有认识程书语的人,看见她时心中都是大大一个问号,但因为平常程书语打架的形象深植人心,终究没有人敢上前询问,只是在私底下交谈着各自猜测她“变脸”的原因,猜测最多的关键词当然就是恋爱两字。
甚至还有位自认风流的男同学,自豪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因为我感化了程同学,她爱上了我才会变这样子。”
但当别人不信的说这句话“那你去跟她打招呼啊。”之时,那男同学却马上惊慌的闭上嘴巴。
新奇的事物总是美好地,大家渐渐的因眼前这美好,而忘去程书语以往的事迹,开始有人准备提起勇气上前搭讪时,两位勇者先行一步挑战。
夏林与宫辰介两人走在一起,边聊天边走近门口,盯着上面的班牌。
宫辰介还没说话,班上已有几位女同学尖叫起来,只听其中一人叫道:“啊!是宫辰介耶,他怎么会来这里?”
另一女声音小的多,与刚才那女生讨论道:“他还是一样,好帅啊…”说完两人沉醉在小世界里幻想着,两人的背景忽然充满着花朵。
宫辰介的样貌是出众地,高挑的个子,比例优良的身材,知性的眼镜,消瘦的脸蛋,还有那事不关己的使坏神色,看过的人都认为,他将来可以胜任模特儿的工作…只要没听过他开口说话。
所以基本上,还是有许多无知小女生被他的外表所欺骗,暗地里爱慕着他。
宫辰介这回很直接的开了口,大声从窗口向班级问道:“欸…你们这有没有叫做程书语的人啊?”
破灭!许多个小梦想在这破灭了,没有想到宫辰介声音是这样子的难听,一点也没有气质,最重要还是他说话的语气实在太粗俗了,就是那种三句一问候你家人的语气。
在宫辰介旁边的夏林,终究还是没能在路途上打消他来这的念头,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到这来,他还在为了说溜嘴将程书语的家事,告诉了宫辰介这件行为后悔不已,偏偏力气又没宫辰介大没能阻止住,毕竟宫辰介高他至少十公分。
现在夏林只抱持着一个希望,就是待会当宫辰介要提起那件事时,他能够及时的**打岔掉。
不过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印象中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宫辰介,会主动来找程书语?
宫辰介两眼还在教室内寻找着,平常此时已有人指向程书语,但今日程书语的转变,让许多人都反应不过来,事到临头又希望那个女学生不是程书语,因此没有人回应宫辰介,直到当事人举起手来。
程书语背对着宫辰介,保持单手托腮的姿势,另一只手立起来,淡然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不好意思今天我比较没心情,要打架下次好吗?”
她以为是平常来找碴的人,说完话以后,连对方是谁都懒的看,抬起来的手摆几下表示再见。
夏林听见声音,就知道这位女同学,的确就是上次在旧教室内相遇的女生,而宫辰介听见她说话,看到她举手,就从走廊走到程书语旁边的窗户外,他往里面看时程书语也刚好看过来,四目相交。
宫辰介心想:“这就是阻止夏林想不开的女生?长的还可以嘛,嗯,要表示感谢的话应该怎么做呢…靠!还真麻烦!”
程书语心想:“这次来找渣的人样子好像还可以,身材虽然够高大但瘦了点,如果够烦的话,待会一定要先打破他的眼镜!”
夏林此时也跟上来,看见程书语的脸以后,忍不住“啊”了一声。
他感到相当的惊讶,这真的是昨天那位女同学吗?我不记得她有这么漂亮啊…难道是昨天旧教室内光线不够的关系?他这么想着。
程书语一脸困惑,道:“我认识你吗?干麻这样看着我。”
宫辰介盯着夏林咧嘴问道:“认错人了?”
夏林小声嘀咕道:“难道学校里叫做程书语的人有两个?还是说名字是同音不同字?不对啊,说话声音是一样的…”说到最后忽然想起,不让眼前这两人认识不是更好?
夏林笑了出来,对程书语微一鞠躬道:“看来是我认错人了,同学真是抱歉啊,占用了你的时间。”接着干笑几下,手拉着宫辰介就要离开。
宫辰介看找错人所以也打算离开,跟着夏林转身往来途走去。
“夏林?你是夏林…?”后面传来程书语的呼唤声。
夏林听见这句话,想也不想就抛下宫辰介发足狂奔,基于对宫辰介说漏嘴的罪恶感,他愈来愈不敢面对这女生。
秘密…就让他永远是秘密吧,夏林奔跑时这么想着。
宫辰介也没追上去,他问道:“怎么现在反而认识他?”
程书语看着夏林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才说道:“他平常说话声音都那样?一开始找我说话时听不出来,等听到后面那句我才认出来是他…他的脸太不好记了,感觉看过就会忘记。”
宫辰介大笑了几声,同意道:“没错,他的长相实在太普通了,可以说是大众脸的地步了。”
旋又沉吟一下,说道:“听你说了我才发觉,他平常跟陌生人说话是习惯弄假音,装模作样!”
“你是他朋友?”程书语问道。
宫辰介回道:“你不是吗?”
程书语一愣,才缓缓道:“对,我也是…”
就在夏林还不知道的时候,这一天,程书语与他们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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