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未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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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跟着他们回去了,那些小孩儿可没什么想法,很快的就蹦跳起来。我心里受到感染,也露出笑容,不过这笑容多少还是有点牵强的。那就看看远景,满地的黄花随风摇摆,像小姑娘般笑得花枝乱颤。空气中飘着清新的花香,这远非我在室内看到的橘红牡丹、火藤玫瑰之类可以比,让我那烦绪的脑子清净好多。于是我大口的吸了一下。这一吸顿时让我的脸色白了,忍不住弯腰要吐。纯蓝色的天空中,谁能想得到在这地方会有如此强烈的血腥气。透过我的鼻孔,嘴巴进入我的肺里,那浓的的如实质化的血腥竟这样漫过我的全身,进入到我的胃里。于是我马上弯腰,脸色难看的想要吐出来。
而就在这时,于我相共鸣的,是小女孩撕裂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她的爷爷死了,脖颈大动脉被人割断。我慢慢的走过去,看到那个小女孩抱着一个老人在地里哭,他的血染红了他辛劳一辈子的土地上,金豆豆蹦跶着洒了一片,他的手握着那被我踩倒的庄家上,死死的拽着。那是金秋时节即将丰收时最伤感的一幕。
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围在一起哭,我想就算是不相识的人也会黯然的留下泪来,我站立着,只觉得嗓子眼发干,什么都说不出来。哭声震动了这片土地。很快的,这儿又多出来很多的大人。围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老头的尸体被四个青年抬走了。那个小女孩满手暗红,死命的抓着她的爷爷,苦恼着不依。于是就又有几个围着碎布围巾的大婶出来劝她,拉住她。小女孩哭闹,硬是跟着她爷爷走了。我看着人群慢慢的消失,刚才还是很热闹的景象怎么突然就冷清下来了。是因为有人死了?
今天我已经看到很多人死了。我往那滩血瞧去,触目的红,有点扎眼,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黄线。我走过去拾起那些金豆豆,忽然想起我对那个小女孩的承诺。于是我也跟了过去,这些金豆豆我要好好保管,等着什么时候还给我的母亲,我不要这个。
小女孩家比我想象中的要破旧的多,用土磊制的院子里,晒着的衣服在随风飘动。等进了屋,才发现里面的窄小,两张木质的床,上面整齐的叠着被褥,一把蒲扇挂在床边的墙壁上。一个橱柜,热气从纱窗里传出来,大概那就是他们今天要吃的饭。一张小桌,旁边是两块砖头,大概是他们的“板凳”,此外还有一口涂着红漆的箱子,年代久远,如今鲜红的漆早已褪去,变成了暗红色。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小女孩只有她爷爷一个亲人,他们爷孙俩相依为命。
她的爷爷已经被人抬到了床上,伤口也被包扎好了,血以流尽。小女孩乖巧的打了盆水,给她爷爷擦拭身子。衣服太脏了,小女孩就把那衣服给脱下来,从那口箱子里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她的爷爷换上……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错,我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我实在不该乱发脾气的,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伤了一个人,现在想想,真的是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屋里挤满了大人,他们小声议论起来。
“上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死了呢?”
“谁知道呢?尔木里老汉为人不错,想必是得罪了谁了吧?”
“多好的人啊,怎么就这么……没听说过他得罪了谁啊。”
“听人说被人给杀了,就在那地里,那血啊,看的叫人瘆得慌。”
我挤开人群往小女孩走去,拉着她的手往外拖:“走,我带你去冲裁处去。”
“不去,我哪儿也不去。”小女孩哭闹着,可这不是办法,她的力气没有我大,于是被我拖着走了两步,知道我感到手腕上一疼,小女孩用牙咬我。让我不得不松开手,我一看,上面是一排整齐的牙印,吐沫星子还沾在我的手臂上。我怒视她,她也怒视我。忽然,她哇的一声就哭了。顿时,我成了这个屋里的焦点。

“你谁个,没看见死人了吗,出去玩去。”
“不可以,冲裁院哪是我们去的地方啊。”
“以后小心点,说话注意点。”
形形色色的人,不同的阅历说着不同的话,但他们都用一个共性,这份一代代传过来的共性,他们总喜欢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人,仿佛就因为他们比我年纪大,所以就该让我听他们的一样。我一吼:“闭嘴,我就要去报官。这难道没有法律不成了。铁鼎上刻得法律上说的清清楚楚,杀人偿命。这老头被杀,难道不应该去报官,难道就要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喂,那个小女孩,别哭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爷爷,走,我带你去报官。”
小女孩不说话,不过却用行动做了表示。她擦干了泪,在看我时眼里带着坚强。我喜欢这样的眼光。“走。”我拉着她走出门去,像仲裁处走去。
直到这个时候,屋里忽然有人说“我想起来了,那个是德里奥斯少爷啊”,马上,屋里的人马来对我来了个态度大转弯。他们感谢我免去了今年的税,他们哪里知道。因为今年是我的16岁**年龄,而且我的生日也快了到了,所以母亲才下了这么一个仁慈的命令的。
龙崖大陆上的冲裁处分为两种,一种是针对那些武士和魔法师成立的,管理着这些练过武的人。另一种就是对这些平民成立的,一个国家的稳定少不了法律。龙崖大陆上的法律还是很健全。其实我对这个法律的事了解很少,试想一下,在这片大陆中,有什么事是我母亲解决不了的,就算以前我的某些无知举动触犯了法律我的母亲也会给我摆平的。此时的我拉着小女孩,领着一大堆村民浩浩荡荡的进了冲裁处,因为有我在,他们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大老远的,冲裁处里的人就接到通知,都出来迎接我,笑容可掬的对我问寒问暖。我把小女孩推上前,指着这些个人说:“跟他们说,你想怎么办都可以。”
“我要你们找出杀我爷爷的凶手。”声音说到后面带了哭腔,小女孩趴在我的怀里哭起来。她的手紧拽着我那华丽而又柔软的缎子。我拿眼一瓢那些办事人员,他们个个脸上挂着汗,不停的点头:“一定,一定,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嗯。”我问到那个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可满意了?”
“我叫娜依若,大哥哥。谢谢你帮助我。”
“没事,走吧,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凶手送到你面前的,到时候你只要一刀杀了他就行了。”我对她说。就在这时,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过来:“村长,村长,娜依若的家被人给烧了,被一个魔法师给烧了啊。”
“什么!”娜依若猛地一喊,接着身子就软了下去。我一听就知道不好,抱起她跟着村民们往来时的路跑去。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一片,不时的一两点火星蹦出,掺杂着“噼啪”的爆竹声。村民们指指点点,年轻的小伙已经去打水灭火了。村长找来那人问是怎么回事。
那个刚才传话的人结巴的说出来,刚才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魔法师直奔这里,上来就是一通火球,直到整个屋子完全烧起来才走。我们都被他那种骇人的气势吓住了,呆呆的不敢乱动……
他正说着,我怀中的娜依若“嘤咛”一声,醒过来了,她一声大叫“爷爷”,不股那熊熊的烈火要冲进去,我一看不好赶忙拉住她,火势太猛了,这样冲进去是很危险的。而就在这时,房梁终于支撑不住了,整个屋子像一个垮掉的老人,轰隆一声坍塌了。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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