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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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两口井,两口水井,两口供人生活用的水井。
一口在一条小河旁,一口在一条小沟旁,河两岸居住着零星的人家,沟两边也居住着零星的人家。
小河时时都有水,只是夏天时没有;小沟时时都没水,只有下雨时有。小河是小沟的终点,而小沟却只是小河的一部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村里有两棵树,两棵皂角树,两棵很大很密的皂角树。
一颗在水井旁,一棵在石磨旁,水井的旁边住着一户姓侯的人家,石磨的旁边住着一户姓王的人家。
水井旁的树很大很高很粗,就像是一个强壮的青年,几乎没有人能爬得上去,石磨旁的树很弯很稀很矮,就像是一个垂危的老人。
有树作为邻居的水井一年四季都有水,清冽甘甜,下雨时也是。有河作为邻居的水井,一到夏天就没水,浑浊苦涩,一到下雨就是。
据说两棵树都有很长的时间了,可是具体到哪一年,又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据说两口井都有很长的时间了,一提到修建的时间,很多老人都记得。
儿时,总是在想,为什么同样的井,却有不同的水质;为什么同样的树,却有不同的身躯。
最为奇怪的是,树旁的井用的是木制的辘轳,河旁的井用的却是铁制的辘轳。最为奇怪的是,沟旁的树虽然高大,却不会开花结果,磨旁的树虽然矮小,却能结出丰硕的皂角。
人们总愿多跑几步,去树旁的水井里打水,渐渐久了,侯姓人家看出了利益,在井口做了个盖子,加了把锁,收起了水钱,就算是在干旱的时候也一样。
石磨旁的皂角树,在老人的描述和自己童年的记忆下,那花开满枝,果坠天地。在树下居住的王姓人家,在贫苦的岁月里,把那些已经收获的果实分给周围的人们,洗衣和裹腹。石磨已经不在用了,只是静静的堆在那里,见证了风和雨,这王姓的人家在树下开了一个磨房,只要是本村的,无论远近,只要来,分文不取,就算是在那些贫苦的日子。

树旁的人家,不知怎的就衰败了,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只剩下了一居破败的房屋,只剩下了那井口上依旧的木辘轳,而另一口井的铁辘轳,却在一个冷冷的夜,被人锯掉偷走了。而石磨旁的皂角树下,却盛开了一家家的新居,从远处望来,就像是一朵朵开着的鲜花。
在那个时候,有很多人诧异,这是一片灾难之地啊,因为很多人都认为在被雷击过的地方居住是很不吉利的,怎么能衍生出这么多的人家,且还是这么幸福的生活着。石磨旁的树为什么那么矮呢?传说是因为这树下的人家得罪了天神,而被五爪金龙抓劫一空,事实是在一个雨夜,被雷击了,以至于曾经高大的身躯变得是如此的矮小,可怜的它,腰肢完全的空了,只剩下一边弯弯薄薄的肢体,支撑着向上的枝叶,或许,这是抗争的命运,又或者是幸福的满足?
我不知道,有很多的人都不知道,甚至是写下这些我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又究竟是想表达些什么?可是,难道我们活着,非得知晓万事万物的原因么?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不知道又如何?就这样吧!不知道不明确的生活着,其实也很好。也许这是我写的唯一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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