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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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班她就开始穿黑色的衣裤了。她还是想把自己装扮成女侠客的模样,让那帮一整天说她坏话的男人、女人见了怕她、躲她,然后闭上他们的臭嘴,离她越远越好。最好再佩戴上长长的宝剑,像一位真正的女侠客,就是做当今的唐吉诃德也行。但这样不行啊,自己毕竟是政府创办的电视台台长办公室的女秘书,要是打扮成这样,别人怎么看呢?还不是说她像一个神经病。
她可不愿意让更多的人说她,讨厌别人对她指手画脚,讨厌那帮女人,讨厌陶小荣和马晓杰那两个婊子,绝不能让她们好过。因为她始终在伤感,在痛苦,在难过,怎么能让她们好过呢?她想,我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得好好收拾她们。她知道,对敌人的宽大和纵容就是对自己的犯罪。
虽然不能佩戴长长的宝剑,但她可以佩戴她的小剑啊,不是还买了一把进口的很精致的日本水果刀吗?说是水果刀,其实它锋利无比,寒光闪耀,佩戴在身边一样地避邪,一样地震慑那帮婊子。
但怎么佩戴呢?她想,我要是男人就好了,就可以栓在钥匙链上,明目张胆地佩戴在腰间。但苦恼的是她是女人,没有钥匙链,还是无法佩戴。她很伤心,陷入了深深的幽思当中。她想,下辈子一定要做个男人!
既然这辈子是个女人,那就按照女人的身份来要求自己!她想,对了,那就装在我的坤包里,虽然不在我的身边,但在坤包里一样感到温暖,一样有强大的震慑作用。要是哪个婊子再说我的坏话,我就掏出小刀去刺杀她。我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女侠客,谁敢小瞧我?
在单位上班的时候,她故意把小刀露出来让三个人看见了,那就是她唯一的好友范丽华,小车司机陈智杰和副台长宋承星。他们问为啥要这样,她就把自己的意图告诉他们。她说谁要是再说我、骂我、诽谤我,我就用这把刀去对付他,然后再自杀。三人的表情及其复杂,甚至有点恐怖。宋承星说最好不要这样,也不要在包里装什么刀子,这样不好的。范丽华说,现在没有人再说你了,包括陶小荣和马晓杰都不敢说了,你不要干傻事。她知道她在安慰自己,那两个婊子一定还在说,根本不能饶恕她们。陈智杰啥话也没说,只是呆呆地望了望她。
她知道陈智杰是不敢说什么的,但他是唯一能把这件事传到别人耳朵里的人,也是唯一能让这把小刀起到震慑作用的人。因此,当她对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故意把小刀拿出来打开,让他看看凛冽的寒光和锋利的刀刃。他的脸色立刻大变,简直是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一溜烟地跑了。
她就这样一身黑衣打扮,包藏小刀,来去匆匆,很少跟别人打招呼,更不要说来往了。她要给人造成一种既神秘莫测又杀气腾腾的感觉,让那帮人彻底闭上他们的臭嘴。
回到家,她就手握长剑,再舞动一番。因为这个缘故,她慢慢喜欢看体育节目了,尤其是有关太极拳、长拳和刀术、剑术等武术类的节目。躺在沙发上,眼睛几乎一动不动,想把有关的内容全部吞到肚子里。节目完了,就立刻在地板上练习。那一招一式俨然映在她的脑海。
对此,她乐此不疲。
花兰市只要举办全国或全省、全市的武术比赛,她是尽量观看,尽量学习。回到家,让大脑快速地旋转、回忆,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伸胳膊、伸腿地进行比划。经过一个阶段的锻炼,她感觉自己真的进步了,腿脚更加灵活,身材更加健美,思维更加敏捷。
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很多人已经知道她的坤包里装着锋利的匕首,时刻在威胁着自己的安全。他们看见她要么找个借口,要么直接躲得远远的,尤其是那帮女人,尤其是陶小荣和马晓杰那两个婊子。
在暗自高兴的时候,她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她要继续保持清醒的头脑,对敌人穷追不舍,直到将敌人彻底消灭干净。**老人家早就说过:“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真的是真理!真的是至理名言!
她瞅上了电视台对面的一家小店铺。
这家店铺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几个平米,主要经营化学品。既然是化学品,就会有硫酸吧。她想。
当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踱进店铺跟矮胖的男主人攀谈时,他说店里有硫酸,是工业用的。
他似乎在问她又似乎在替她回答,“你是要清洗厕所吗?”
“对对对。”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我的马桶很脏了,要清洗一下。”
“那也用不了多少,”他似乎还在自言自语,“有一点点就够了。”
“尽量多一点吧,我要经常清洗厕所。”她有点紧张。
“好的。”他一点没有发觉她已经冒汗了。
就这样,她轻而易举地买到几公斤浓硫酸。像作贼一样,她把硫酸桶包起来,打的直奔家中。来到家中心还在“咚咚咚”地跳着,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她有点得意,看着几公斤浓硫酸就像看着战利品一样。她想,这是我的又一秘密武器!那帮女人要是再说我、骂我,我就用这个杀手锏对付她们,我要毁了她们的**脸,让她们生不如死!我要彻底打败陶小荣和马晓杰那两个婊子,让她们永无翻身之日。
沉浸在巨大的胜利和喜悦之中,她自鸣得意起来,一边哼着歌曲《香巴拉不再遥远》,一边把硫酸桶放到卫生间的旮旯里,保存起来。她想,有一天我或许真的能用上。

躺在床上,想好好睡个午觉,眼睛却闭不着,大脑一片清醒,翻过身还是睡不着。
她索性不睡了,跳起来,只戴着胸罩,穿着三角裤头,长发胡乱地飘下来。她奔过去,一把抓起长剑舞了起来。现在的水平可不像当初那么业余。经过一个阶段的学习和练习,她的舞剑水平大有长进,一招一式颇见功力。
不行,得让宋承星过来看看效果如何。
一个电话打过去,宋承星不接,压掉了。又打过去,宋承星接上了。
“什么事?”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想你啦,快点过来看我!”
“不方便,这会正在陪市上领导吃饭。”
“不行,你必须来!”她忽然使出了蛮劲,“你要是不来以后再也不要来!”她向他发出了最后通牒,“你也可以找个借口,再说你又不是一把手,有一把手在,你在不在无所谓,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种,宋承星低沉地说:“好吧,那你等我。”
不到十分钟,宋承星果然来了。
他一进门,她还在舞剑。呈现在宋承星面前的是一个胸罩,一个三角裤头,一束有点凌乱的长发,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
宋承星很是惊讶,足足看了几分钟。
“你这是干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
“你好好看看,我的剑舞得怎么样,有没有进步?”我没有停下舞动的剑,而是越舞越快,有几次差点碰到他的头上,他赶忙低了低头。
“嗯,有那么一点意思。你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不告诉你,反正我已经学了好长时间。”
“你今天怎么啦?怎么这么高兴?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怎么,不愿意?”她有点不高兴。
“不,不是。”宋承星语无伦次,“就是感觉有点怪,不知道你在干嘛?”
“我在干嘛,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嘛。我能干嘛。看你那个德行,要是让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让你做其他的事就不愿意了,看你那德行!男人就那个臭德行!”她终于停下了舞动的长剑,擦去额头的汗水。
“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能这样?”宋承星有点怕她。
“那好,我是让你来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看看这是什么?”她把宋承星领到卫生间,指着包裹好的硫酸桶说。
“这是什么东西?”宋承星不敢打开包装,好像里面包的是炸弹。
“哈哈哈,真是胆小鬼。那是硫酸桶,不是炸弹!”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也许是受到了嘲笑,宋承星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一下子撕去了包装纸。
“原来是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宋承星大惑不解。
“这你就不理解了,用处可大了。”她故意卖个关子。
“什么用处?”宋承星有点急不可待。
“用处可大啦!”她有板有眼地说,“譬如那帮坏女人再要是说我、骂我,我就用这个去对付她们。”
“啊,你是说你要去毁她们的容?”宋承星大惊失色。
“不,千万不能这样。”宋承星极力阻止,“你知道这是违法行为,千万不能这样。而且,我告诉你,那帮女人现在早就不说你的坏话了。你千万不要这样,那样会很残酷的,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你这个胆小鬼,宋承星。”她变得很生气。“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替那帮臭娘们说话,你给我滚,滚!”
“不,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我不是为她们说话,我实在是替你着想!你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宋承星几乎是在哀求。
“那好吧,你说我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宋承星。
宋承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索了几分钟。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愿你去冒险。”宋承星说得极为诚恳,“我是深深地爱着你,不愿意你出任何差错。”
“是吗?这句话说得还像人话。但是,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够阻难住我。”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也不要再阻难我,关键是看那帮婊子的表现。表现好了,我就不再管她们,表现不好,我就收拾她们。”
宋承星没有说话,低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是在沉思什么似的。
“别走来走去的,在眼前晃什么晃?过来,坐到我身边来。”她一把抓住宋承星的胳膊,把他拉过来了。“我知道你心里还不是想那个事情嘛!我今天心情不错,就让你再得逞一回。”她挂了挂宋承星的鼻子。
她俩又绞缠在一起。虽然她很缠绵,但她感觉到宋承星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老是硬不起来,让她怪难受的。
“亲爱的,你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她企图通过柔情蜜意唤醒宋承星昔日的**和刚猛。
“没有,我好好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宋承星谨小慎微地运动着,但她还是难受极了,根本没有昔日的快感。
“好了,我也不要你了,快起来吧,压死我了。”她一把推开宋承星,坐了起来。
宋承星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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