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种，宋道斌来了。冯仕康把自己的快乐深深地掩藏在心底，又装出了严肃冷漠的表情。他先问了一下最近职工集资和房子出售的情况。宋道斌一一作了回答，冯仕康很满意。之后，他才说起有市委两位常委想要房子的事情，把宋道斌叫过来主要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的，想听听宋道斌是什么意见。
宋道斌掏出烟，给冯仕康让了一支，再给冯仕康点上，之后才给自己点上。回到沙发上，宋道斌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来，屋子里立即弥漫了烟雾。
宋道斌太理解冯仕康了。他知道这个老狐狸既想巴解讨好领导，又不想背巴解讨好之名，让职工们埋怨他、骂他，就把自己找来，做个替罪羊。给领导卖房，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给领导送房，价钱不能高，还要好楼层，最终受损失的是单位，落好处的是冯仕康。其实，冯仕康心里巴不得借此机会给领导送上一套房子，但还装得一本正经。
“你说现在房子销售这么好，价钱在直线上升，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冯仕康斜靠在老板椅上，二指夹着烟很优雅地吸了一口，显出很忧愁的样子，“你说领导要买房，你不给吧，就把领导得罪了，说不上就会找机会、找借口给台里带来什么麻烦，你说给吧，又不能要高价，挣不上钱，还不是台里受损失。”
“是的。”宋道斌说，“确实是这样的。”
宋道斌已经想好了，自己不再想说什么，就按照冯仕康的思路、想法去办吧，想拿房子送人就送去吧，反正自己又不损失什么。
“看来，只能给领导给了。”宋道斌一字一板地说，“但是价钱确实不能高，高了吃力不讨好，反而让领导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嗯，看来只能如此了。”冯仕康点了点头，“那你说说，咱们到底收多少钱？”
“收一半怎么样？”宋道斌想了想，觉得这个价钱差不多，“这已经够便宜的了，领导即使自己不住，一转手就能赚到好几万。”
“一半？”冯仕康犹豫了一下，“一半还是有点高，不行就收三分之一吧。这下，我想领导肯定会满意的。我的意思是要么就不给领导房子了，说已经没有好房了，要给一定要便宜，否则就没有意思了。你看呢？宋台长。”
“三分之一？”宋道斌自言自语了一句，“三分之一确实有点少，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领导呢？那就三分之一吧。”
“那就这么定下了，你完了之后再给建设组的成员说说情况，我想谁也能够理解。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冯仕康说，“宋台长，我们还不能白白受损失。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你完了好好算一账，这两套房子我们少收了多少钱，再把这些钱加到其它的房子上，保证我们的收入不能少。”
“好的。”宋道斌说完就走了。
冯仕康立即拿起电话分别给两位领导汇报情况。
领导听完冯仕康的汇报，感觉非常满意，只是说冯台长这个价钱是不是太低，让你们受损失了，要么还是按照你们的价钱，本来是多少就收多少吧。冯仕康知道领导是在客气，连忙说没有关系的，我们也不在乎这一点点钱，请领导放心，真的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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