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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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十月中旬一个星期一的早晨。天空有丝丝的凉意。八点钟一过,在市政府上班的公务员陆续来了。因为,正式上班时间是八点半。
公务员们一到大门口,就感觉不对劲。这么早的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再一看大门上和树枝上的横幅,他们心里就明白了,又是一批来上访的人。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就有好几个单位的职工曾经上访过。他们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心里也就没有什么紧张的。这些公务员都是一般的工作人员,官职最大的也就是科长,县级干部很少。县级干部一般都坐单位的小轿车,在八点二十几分才准时由单位的司机开进大门。
公务员们大多没有理会上访的人群,径直向大门里走去,却被上访人群挡住了去路,说不能从大门进去。
“为什么不让进去?”有的公务员质问挡住自己去路的人。
“同样是人,你们能吃上饭,我们为什么就吃不上?我们要问个明白!你们当领导的给我们一个答复,我们就让你们进去!”回答的人生气地说道,口气很生硬。
“这是属于领导考虑的事情,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找就找领导。”被挡住的公务员说道,“再说了,你们这么做是违法行为。你们应当知道国家的有关规定,上访、静坐是有一定程序的,不能随便胡来!”
“我们不管那么多,反正我们没有饭吃,就要找你们,你们不解决问题就不让你们进去!”

眼看进不了大门,上班的公务员们干脆离开大门,向旁边的偏门走去,再从那儿走进单位和办公室。
快到八点半了,越来越多的公务员们匆匆来上班,都被上访的人群拒之门外。有几个脾气较大的人开始指责、呵斥挡门的上访人员,但上访人员没有胆怯,也指责、呵斥起来,双方的脾气都变得大了,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差点动气手来。旁边的人一看不对劲,就把双方挡开,不让动手,说我们来上访是为了解决事情,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打架一点好处也没有,还会起到坏的作用,有什么值得打的?在骂骂咧咧中,公务员们只好斜走旁门。有几个坐小车的部门领导一看到大门被阻挡,就让司机在离大门几十米的地方停下来,自己走出来看了看,大多一言不发,让司机把车开到别处,自己也从旁门进去。他们心里很清楚,上访的人群一般最恨当官的,只要看见坐小车的,不管青红皂白,一律嗤之以鼻、恨之入骨,似乎他们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做人这么失败完全是由于当官的所为,如果自己再多说几句,只会招来更大的仇恨,说不上还会挨打。因为,在有些地方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些官员的车辆被掀翻,甚至被激怒的人群点燃,官员也被暴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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