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明白什么是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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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过后是黑暗,黑暗之后,又是光明。光明过去后,还是黑暗。
黑与白,中间,没有灰色。
生存是为了死亡,死亡成就生存。无生便无死,无死便无生。若是无死,那长生便不为长生。有物凌于万物之上,曰道。
道惟一,生二,为阴阳,生万物。不灭曰常,道者,不灭,无常。
“你明白么?”孙逸问白起。
“这是什么啊?”白起问道,“好好赶路吧,这天气。”他仰头偶看了看天,现在正是乌云密布,“就快下雨了呢。”
“怕什么,不就是下雨么?我可是好久没有淋雨了呢。”孙逸满不在乎的说道。
“现在可是快要入冬的天气了啊。”白起说道,“要是淋上一次,可有的好受的呢。”
“要贴近自然啊。”孙逸闭上眼,仔细的感受空气中残留的泥土芬芳和花草的味道。
“贴近自然做什么?”
“找道啊。”
“道是什么?”白起问道,“你刚刚就在问我这个问题,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啊。”他有些奇怪,“你又是怎么知道这的呢?”
孙逸不再接这个话头,转而说起了别的:“白大哥,你怎么就突然想要考武举呢?”
“我啊,我相当大将军。”白起说道,“我们祖上就出过一个呢,是我爷爷的爷爷。我从小就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
“你们祖上出过一个大将军么?”孙逸难以置信的说道,“给我讲讲吧,我很好奇啊。”
“只是做到百夫长而已。”白起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离大将军还远着呢。”
“为什么就要做大将军呢?当了大将军不是要一直打打杀杀的么?”
“我可不要呢。我要做一个以德服人的大将军。”白起说道,“圣人言,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每个战士都有亲人,如果他们受伤或者战死,虽然是他们的荣耀,但是更多的还是担惊受怕,如果战死的话,家人一定会很伤心的吧。老人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小孩失去父亲。虽然知道打仗总是会死人,可是,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够阻止这样的惨祸发生。”
“你这么天真啊。”白起笑道,“你真的是十七岁了么?”
“假的,我今年十六了。”白起说道。“你真的是十三岁么?”
“其实我已经七十岁了。”孙逸装出一副老人相,扮鬼脸道。
“人小鬼大。”白起呵呵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可是,我知道,一定很艰难的熬过来的吧。”
天开始飘起雪花来,洋洋洒洒。孙逸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雪花飘落,白起见状便不再说话,也静静地看起雪花来。
雪花落,雪花飘,翻飞尽,寒冬到。鸟不出,兽不叫,只把春来盼。百花谢,菊花凋,只有梅花笑……山里响起小孩的歌谣,一遍一遍的重复,仿佛永远不知疲倦,永远只是那样的快乐。
“梅花笑。”孙逸低声说道,“冬天来了,梅花,会笑么?”
山里的日子实在是清净,也没有冬天的雪,没有夏天的日头,秋天的金黄。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春天,除非灵气干涸,结界破碎,否则便永远都是春天。梅若水的院子里,只有一片千藤花,自从她住在这里,便长在这里,现在已经开满院墙了。
“师兄啊,你在惦记我么?”梅若水自语道,“自我放逐,自己痛苦,这又是何苦呢?既然我们修道连生死都看不开,那还修个什么道呢?凡夫俗子妄求长生,难道我们,也变得和凡俗一样了么?你已经到了返虚的境界了,怎么还是不知道,道是什么么?”

“师兄,在看什么呢?”凤娇娇问道。听到这话,萧远山将手中的传送符交到凤娇娇手中,“你自己看吧。”
“师兄说就好了,干嘛还要我看呢。对了,最近,师门有什么事么?”
“你自己看吧,我想先出去走走。”萧远山出门而去。
“怎么了?”凤娇娇疑惑道,满脸的不解。等看完信之后惊呼一声,忙追出门去:“师兄!师兄!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么?”
“都是真的。”萧远山长叹一口气,“所以,你先回山去吧,知道么?”
“为什么?”凤娇娇问道。“师兄在这里,为什么单单让我回去?”
“我还有些私事没有完,你就先回吧,师门不是有令么?让南禺弟子回去。”萧远山劝道,“我这里的事一了,立马回去。”
“那就一起回去吧。”凤娇娇说道,“师兄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如果师兄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难道你没听信上说么?回去!”萧远山高声道,“山下很危险。”
“师兄怎么就只想到我,没想到你自己呢?你的修为也不比我高多少,我留下还可以帮你。”凤娇娇说道,“反正我不管,师兄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你不是向来都很听师兄的话么?”萧远山软下声来,“就再听师兄一回,回去吧,啊?”
“师兄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凤娇娇不依。
“回去吧。”
“师兄到底是有什么事啊?”凤娇娇问道,“下山这么久,师兄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一个人回去,我怎么,我怎么放心。”
“师妹,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还是先回吧,这样我才能放心啊。”萧远山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
“好,好。”凤娇娇强忍住将要掉下的眼泪说道,“师兄既然是怕我妨碍你,我走就是了,我走就好了。”说罢就转身离去,“不管怎么说,师兄还是保重身体,注意身体,万事小心。我走了。”
“路上小心。”萧远山最后说道。
“要来了么?”玄空独自一人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天外天——魔?”天上云展云舒,云聚云散,飘渺不定。“天数么?天命么?”他自问。
“师兄知道,什么是道么?”玄慧问道。
“道可道,非常道。”玄空说道,“这既是道啊。”
“你理解了么?”玄慧问他,“我很早就知道这句话了,可是现在还是不明白。究竟什么是道呢?”
“总会明白的。”玄空道,“只要细心体会,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开天辟地以来我们修真之士就一直在求天道,可是现在过去这许多年了,大家只求来一个长生不老的结果,如果这就是道的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解脱了么?你逍遥了么?你快活了么?”玄空问他,“求道,求的就是解脱,或许——”玄空突然止了话头,不再说话。
“或许死亡,彻底的魂销魄散才是真正的解脱吧。”玄慧接上话头。玄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天,像是要把天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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