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出月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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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之外,越过北海再往北,还有一块大陆,孤悬海外,相传有神鸟鲲鹏居住在这里,人们便给那片大陆起名,就叫北冥。
九州大地分为四方,东叫东洲,西叫西洲,南叫南洲,北叫北洲。北洲之地到处都是冰川冻海,处处有雪山,极少有绿色植物生存。只有温泉畔才会有一片相依而生的花草。然而北冥之地,比北洲还要寒冷,到处是积年不化的坚冰,斧钺难开,结实无比。终年飘雪,鲜有停时。刮得寒风冰冷刺骨,冻僵灵魂,无物能活。整片大地笼罩在浓雾中,风吹不散,日照不化。因为天上永远没有太阳。
天上有什么?
天上有一棵树的树冠,他张开手臂,北冥便黑暗了。
这棵树生长在北冥的中央,通体碧绿,高大参天,树根扎在坚冰里,树干钻出云雾,树叶便在云外接受阳光的照拂。树冠之大,笼罩了整个的大地。传说中这就是建木,是沟通天地间的桥梁,也有说这是扶桑,十日轮休之所。自从人类有历史以来,就一直有人试图越过北海找到这传说中的神木,但是都失败了,修真界口口相传,这里是三界禁地,总有不死心的修士要去,结果去的全都没了音信。但实际上这棵树不是建木,不是扶桑,而是月桂。
树上有市,奇大无比,但是空旷无比,没有半个人影,偌大的城市里只住了一个人,名叫兮月。所居在城市中央,她的宫殿名叫广寒。
兮月这个名字是天界的禁忌,大家都称呼她广寒仙子,或者太阴仙子。当然,还有一个名号,是谁也不敢叫的,嫦娥仙子。
她是天地开辟之后月亮孕育的仙女,冰肌为肤玉为骨。她的美貌,便是天界最美的妲己娘娘都自愧不如,当年她住在月亮上的时候,连月亮也失去了光彩,只剩下她的颜色。在天界广为流传的一句话,便是描绘她的:“人人都爱太阴仙。”天上的女人都嫉妒她的美貌,天上的男人都幻想她成为自己的美妻,但是谁都不敢这样做,不仅因为太阴仙子的恐怖修为,还因为大家默认的一条规矩,如果有谁敢打这样的注意,便是仙界公敌。没有谁敢这样做。但是因为兮月的美貌成为祸水,天帝便下令让她谪居下界,不准回天上来。
这座城市便是仙人们为她所造,其华美精致,远超天宫,只是为了她一人所美。这里因为她,便成为三界的禁地,仙凡不准踏足。当然,除了天上的传令宣旨的仙官。因为每隔五百年,天界众仙便要召开一次蟠桃会,而每五百年,太阴仙子便要上天一次,在蟠桃会上露一次脸。而传令的仙官也不是人,只是一件法宝所化,没有人能接近这里,这件事再一次向所有人提醒,这里是三界禁地。
这片世界,死一般的寂静,就是连风也不会起,因为这里的结界杜绝了一切的风霜雨雪,但是,终于有一日,有了改变。当太阳突然变得耀眼的一瞬,有微风吹起,一个婴儿的啼哭响彻整座空城。太阴仙子飘然而至到那女婴身前,双手轻轻的抱起她,生怕弄疼了这小孩子,等看到这婴孩的眉心那个炎阳纹印的时候,呆住了。
她紧紧的抱住孩子,将脸紧紧的贴在怀里孩子的脸上,无声的哭起来,有泪从她的眼眶里流淌出来,落到地上,化作水晶,叮咚作响。
“数亿年的等待,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啊。曦禾。”她轻叹着说道,“你终于还是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回,你不会再走了,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这婴孩乍一听曦禾这个名字,便止住哭,咯咯的笑起来,这一笑,又有清风起,月桂树也开始长出花苞来,绽放出碎米粒般大小的米黄色小花来,香飘万里。

“你看,连月桂也笑了呢,当年姐姐最喜欢她了,你看,事隔这么多年,我们三姐妹又聚在一起了呢。”仙子轻笑道,拨弄着怀里的小孩,神思不知飘向什么地方去了。
这里的世界,广袤,空旷,孤独,寂寞,此刻只有花一树,美一人,还有一个小女婴。从此刻起,北冥的天空,开始放出光芒来,因为桂树开始取代阳光,终于在不知多少年后,又重新放出她本身的光芒来,柔柔的,绿绿的,北冥大地,终于迎来了光明,生机终于在这片世界上诞生,一切都来源于这个女婴的降生。
她的名字,叫曦禾。
“启奏玉帝,下界妖猴孙行者胆大妄为,竟然私闯地府,捣毁转运司,撕毁生死簿,还杀死天兵天将数万,触犯天条,罪无可恕,臣请陛下发兵下界,将那不知好歹的下界野猴捉上天来,依天规发落,以正我天庭法度,严肃三界威严。”托塔天王姚印元上奏禀道。
“区区一下界妖猴,竟有如此本事?”玉帝高坐玉霄宝殿之上的的龙椅上,威严的声音传下来,有一股从容不迫却淡淡的威压袭来。
“此事早有地府阎君上奏,他现在就在殿外侯传,陛下可以招他上前核对。”太白金星上前奏道。
“众卿家可有愿去将那妖猴收服的?”
“臣愿往。”仙班之中闪出一位天将来,看去确实好相貌,仪表堂堂,猿背蜂腰。
“天蓬元帅?”玉帝有些不喜,“你还有天河那边的事情,这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玉帝,就让天蓬元帅下界除妖吧,想来天蓬元帅法力高强,捉拿一个下界小妖还不是轻而易举,也不用我天庭大费周章,如此甚好。”太白金星奏道。
“臣附议。”姚印元道。
“臣等附议。”百官齐奏。
“那天蓬就下界一趟。”玉帝下旨,“着天蓬元帅领三万天兵下界捉拿妖猴孙行者,上天伏诛。”
“臣领旨,谢恩。”天蓬元帅跪道。
“师妹?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萧远山看见凤娇娇去而复返的身影很是吃惊。
“我想看看师兄。”凤娇娇道,“我已经回了一趟师门,一切都好,只是我实在是担心师兄,所以才出来想看看师兄。”
“以后不要再随便出来了,知道么?”萧远山柔声说道,“随时都可能出事,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再这样的时刻到处乱跑呢?”
“知道了。”凤娇娇笑道,“我只是来看看,马上就走。”
“师妹!”萧远山无奈道,“听话,以后别再来了,知道么?”
“知道了。”
“知道了还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萧远山道。
“人家向师兄了嘛。”萧远山无语了。“师兄的俗事还没了么?”
“没有呢。”萧远山眉眼间有些犯愁。
“无法推算么?”凤娇娇问道,“如果是一般的小事,还是可以推算的吧。”
“不行啊。”萧远山叹道,“天数现在完全混乱了,怎么都无法推算,除非师父那样的人才可以,我的境界还浅,束手无策呢。”
“那为什么不找师傅算呢?”
“这是我自己的事。”萧远山说道,“旁人无法推算的。”
“不要着急,总会成功的。”凤娇娇道,“师兄是好人,好人总是没有办不成的事呢。”
“借你吉言了。”如果好人有好报的话,这世界又怎么会有魔头呢?萧远山仰头看着天,想着或许已经有魔头的小喽啰下界来了,无由的心里一阵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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