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时空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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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休好像看不够似的细细的看着花夭和凰姒妍的家,又用温柔慈爱的目光打量着花夭,仿佛要把过去的一块儿补回来似的。花夭受不了,藉口和赵云去采购点必备的物品,冲出家门。
花夭先带赵云去一家男装专卖店,帮他挑了两身衣服;他只选择棉麻质地的衣眼,换上新的休闲服装,有着完全不同的风采。现代人最方便的牛仔裤和夏天清凉的短裤,他一件也不要,直说那种料子太硬,更不肯将两条修长的腿露出来。
鞋子专卖店里有着各式各样的鞋类,仔细挑选下花夭为赵云买下几双不同用途的鞋子,顺便搭配多双不同的颜色和图案的袜子。对赵云来说,彩色是他在这个新世界第一样接受的。从前,他一身从头到脚都是白色。说从前,好像很遥远,其实也不过是三天前的事情。但是,事实却是他被迫留在这个进步又新奇的世界,无法回去。他想着,也许这是他生命中的另一种试炼,而花夭是这个试炼里最美好的一部分。他欣喜自己今世也有爱妻相伴,让陌生的世界亦不孤单。
打从书店经过,赵云雀跃地拉着花夭进去。面对满室的书籍,他有着如同孩童见着糖果般的喜悦。花夭将购物袋寄放在柜台,微笑着陪伴赵云走进成排的书架中。
许多印刷精美的书籍,都被平放在架上。赵云用手指抚过它们光滑的封面。“真美。”他轻声地说道。
流连在古典文学的书架上,赵云如数家珍地谈论著。细诉儿时师父教他经、史、子集、诗赋,他谦虚自己资质鲁钝,学不到师父的好学问。
“师父不但身怀绝世武学,文才风情也直逼名儒宿老。他尽其所有的教导我。只可惜我心不专,除了做学问以外还喜欢涉猎其他。虽说日习武夜学文,仍是无法习得他老人家的满腹经纶于万一,有负他老人家一片苦心教诲。”他无限感怀地诉说着。
花夭不忍看到赵云落寞的神情,拉着他去文具部门选购用品。她一一为他介绍各样新种类的笔。他细细选择各式毛笔,舍弃一般人使用的墨汁,选择慢慢研磨的墨和砚台;微黄的宣纸让他爱不释手。她才发现自己对古老文化的认识全让现代文明的电脑、雷射印表机给替代了。临走前,花夭又特别给赵云买了一套详细的世界地图,和几本科普杂志。
回到家,叶休已离去。晚饭后赵云闭门看书时,凰姒妍幽幽地告诉花夭,叶休当年离开她们母女,其实是有苦衷的;这十多年来,叶休一直为国家主持时空机器的研究,为了保密,所以制造了一个移情别恋的假象。现在时空机器的研究,已处于实验阶段;由于送出去的东西和动物都没能再收回来,因此也很难能证明是否成功,但在理论上肯定是成功的。明天,叶休要带她们去参观时空机器。
“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利用赵云试验那部时空机器!”花夭悲愤的道。
凰姒妍叹道∶“赵云毕竟是历史名人,若果没有了他,恐怕历史会改变,后果严重。”
最终赵云决定回去古代。他想拯救大汉江山,为此要和花夭分开、改变历史也在所不惜。带着些许为难叶休的恶意,花夭瞒着赵云和凰姒妍,致电叶休,提出不少要求。
深夜,花夭闭起眼睛,希望睡神快来,一觉到天亮。明天,一切将会回到正轨上;她抛去脑中赵云的影像,努力地说服着自己。但是不听话的思绪,却悄悄地将少年的身影带进她的睡梦里。
金亮的晨光,洒在窗帘上,晃动一室意乱情迷的粉紫。云絮里的少女醒了。花夭睁开一双迷蒙的星眸。这对星眸,在张开的一瞬间,好似世间所有的光华都尽收于其中;能在这其中看到星光闪烁的宇宙,欲诉还羞。
她眼波流转间,碧波荡漾,如脉脉春水,又似淡淡清泉,是娇,是柔,是媚。眸中好似胧上了一层朦朦水雾,淡淡的嫣红浮现在花夭那小巧精致的瓜子儿脸上,更添一份妩媚。她娇艳仿佛玫瑰花般的粉嫩唇瓣吐气若兰,最好的画家也不能描绘此时的绝美景致,最擅言的诗人也不能诉尽这瞬间的绝代风情。
门被轻轻的打开,同样有着绝美芳容却气质更清灵的凰姒妍盈盈步来。当凰姒妍的视线落在床上的女儿时,霎时化作点点星光,满溢着温柔与爱怜。将手中的衣物放在了床边的水晶琉璃台上,凰姒妍盈盈来到了花夭的身边。
凰姒妍如玉的素手轻轻掠过花夭的发间眉梢,沿着女儿娇小的脸蛋儿缓缓抚下。花夭朦胧的目光定在了母亲的身上,绽出一朵灿烂如春花的笑颜。这朵仿如来自九天仙境的虚幻笑颜,好似容纳了世间万物的精华,生命的灿烂,天地的瑰丽。
“我亲爱的妈妈,早安”
花夭缓缓的起身,嘤嘤地伸着懒腰打呵欠,把自身曼妙的线条扩展至极致。紧接着,她一个轻柔若羽的吻落在了凰姒妍雪玉似的脸上,赢来了母亲柔美的笑颜。
“夭夭,该起来了,不能再赖床了呦!”带着宠溺的口吻,凰姒妍回吻了花夭一下。
“嗯,人家知道了啦。”花夭对凰姒妍腻声道。
两母女的一举一动,都好似一幅优美的画卷,让人感觉好像在看一出芭蕾舞,优雅至极,动人至极。
洗过了满是芬芳的花瓣浴后,花夭带着沐浴后的芳香,轻盈的来到了凰姒妍的身前。凰姒妍轻轻抖开手中的精致衣物,含笑看向花夭。花夭微微张开双臂,任凭微凉柔滑的雪缎裹住周身。凰姒妍双手穿梭于女儿发间,细心地妆点女儿的俏脸。
花夭那双含情似水的星眸,妩媚中含着清冷,优雅中带着狡黠,绝尘中藏着睿智,彷佛什么都在其中,又彷佛什么都入不了这天下无双的水瞳。她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慵懒的微笑,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无所畏惧,无所在意。阳光的照射下整个人都散发著光芒,却不刺眼只感到温暖祥和。
绝美的人儿彷佛沐浴在光中,微风轻扬起雪纱水袖好似就要带着她飘起,随风而去。凰姒妍轻拽住花夭的衣袖,带着微微的颤抖,眼中有着害怕失去的恐惧,好像这样拉住女儿,就能阻止女儿乘风而去。花夭向母亲淡淡一笑,这笑中含着抚慰含着依恋。凰姒妍眼中的恐惧稍稍溶解,轻环住女儿的双肩。

叶休来接她们,花夭微微收敛眼中的笑意,换成清冷,凰姒妍也只是一幅淡然的微笑并无亲密之意。她们有意的坐在后座,而让赵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叶休有些失落,默默的将车开到一片湖畔草地,走向湖边的一所东方式亭阁,这座小巧玲珑的红色东方式亭阁,掩蔽在两块大岩石和橄榄树之后,只有那雕龙的亭顶耸露出一点诱人的金辉。
进入亭阁,叶休在其中一根亭柱上一按,即显现出一方隐藏的密码控制盘。叶休面对控制盘说打一个招呼,控制盘上的绿灯亮起,亭畔的碧绿湖水截然分开,显露出一条秘密甬道,迳直通向湖底中央。步下亭阁台阶,沿甬道进入湖中。甬道很神奇,两旁的透明湖壁并非有形屏障。
伸手可感觉湖水的清凉湿润,甬道的顶上也是晴朗蓝直,青石台阶蜿蜒伸向湖心。抵达甬道尽头,叶开启第二道控制装置。瞬时,一行人已置身于湖底的一块大平台之上。身后的透明湖壁旋即合拢,恢复了天然碧湖的幽景。前方,则是一所前廊配置有三方的宝石型巨镜。花夭惊讶地发现左侧的廊镜内映现出依稀是自己孩童时代的的影像;从初诞的婴儿逐渐成长为一个美丽的少女。右侧的廊镜映现出她现时的倩影,身穿各种型式的服装和变化无穷的发式及化妆,男装女装,时装古装,应有尽有。
终于进入放置时空机器的核心位置。那是一个广阔的大堂里,两旁分作两层,最顶的一层被落地玻璃隔着,另有无数研究员坐在各式各样的不知名电子设备前忙碌着,亦有人透过玻璃在对他们指指点点。
藉口留给花夭和赵云告别的空间,叶休把凰姒妍带走。凰姒妍不在场了,花夭才告诉赵云,在那时空机器的穿梭舱内,除了这两日买的各种书籍及日常物品外,还给他准备了五十公斤黄金,两百公斤白银;两吨国家农科院刚刚培育出来的各种各样新种子,有小麦、玉米、稻子以及各类蔬菜,当然还少不了土豆;四条红缨枪,十二把长剑,两把方天画戟,一对八棱紫金锤。此外,有四箱子酒,其中有两箱茅台,一箱五粮液,一箱泸州老窖。
赵云来不及婉拒,就给推进那时空机器的穿梭舱内。穿梭舱移动起来,穿过发射炉旋开的圆形入囗,进入炉内去。实验室所有仪器立即忙碌起来,无数指示灯亮起,动员了近四百名研究员,全神操作和监察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逐个小时逝去。
花夭和凰姒妍重返地面,只见东边的天际,出现了一条色彩绚丽的光带,好似仙子的裙摆,在空中飞舞飘扬,时隐时现。街上不少人都议论纷纷,却都说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代社会毕竟是一座抛弃了自然的庞大机器,不管出现什么奇异景象,它始终保持疯狂的运转,一刻不停,奋不顾身地冲向难以预计的未来。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实验室开始进行由一百开始的倒数。
天上的绚丽光带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遮天蔽日的厚重乌云,阵阵闪电在翻滚的云层背后亮起。雾气也已散去,狂风呼啸,世界一片飘渺茫然,如同墨染一般黑暗。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实验室警报声响起,外头也雷声大作,隆隆震动天地,令人心惊胆战。
负责监察炉内力场状况的研究员惶急问回到总控制塔的叶休:“能量失常地攀升,是否应立即关闭能源?”
“四十八、四十七──”
实验室所有工作人员的眼光全集中在叶休身上。
大地晃动起来,耳畔响起“呜——”的一声长鸣,先是尖锐刺耳,紧接着就变成轰隆隆的巨响。街上不少人看着自己脚下,那声响似是从地心传来。
“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
叶休看着显示能量疯狂攀升的仪器的读数,额角全是冷汗,犹豫了片晌,颓然挥手,发出命令道:“紧急措施第五项,立即执行!”
无数闪电,尖啸着从天空劈落下来,击中高楼,击中树木,击中车辆,击中行人……被闪电击中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化为焦炭。街上行人乱作一团,四散奔逃,但是无论往哪里跑,无论跑得多快,乌云雷电仍在头顶,大地巨响仍在脚下。
万千狂雷劈下,火光暴现,一股强大燥热的气流冲击着世界,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凰姒妍晶莹的玉手轻轻搭上了花夭的脑门。花夭天灵一阵清凉,只觉一股汨汨的清流从母亲的手汇入身体百脉,似缓实快的在全身游走一遍,接着打了个漩涡,一股脑的涌入脑海中,消失不见。
凰姒妍的声音在花夭心中悠悠响起:“夭夭,过去的时空给改变了,使现在的时空即将重组。现在我先用摄神诀保住你元神不灭,让你重新轮回转世。同时,传你先天真决,使你可在出世恢复神识后,凭之涤经洗髓……珍重!”
一段奇妙的口诀涌入花夭灵智中,深深烙在其记忆中,接着花夭便失去了知觉。凰姒妍收回了搭在花夭天灵上的手,轻轻挥袖,丝丝银光不断的从花夭的口、鼻、皮肤不断射出。花夭整个身躯犹如冰雕的一样,轻易的瓦解成片片晶莹的碎片,带着淡淡的银晕犹如秋天的落叶般纷纷洒落。仅余一道金光闪动了一下,便嗖呼消失在天际中。
浅笑着望了一眼金光消失的方向,凰姒妍奔回实验室。天地摇晃,所有人都站立不稳,却也不能阻挡她的步伐。
时空机器传出闷雷似的响声,接着整个实验室震动起来,强烈炽热的白光随着时间炉的爆裂向四周激射。在没有人来得及哼叫半声时,整座深藏湖底的实验室被强裂的爆炸分解成分子,连半点渣滓都没有留下来。当然,亦没有人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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