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翔宇按照那《阴阳水火驭兵诀》的法子闭眼修习了一夜，第二日睁开眼来，只觉得全身又说不出的清爽，似乎每个毛孔里都冒着兴奋的清冽，没有半点疲惫之意。零三小说网 www.xiaoshuodaquan.com试着心神一动，运了运气，发现全身气机充盈，双臂之内，水火道力流转不息。微微一抬手，便有炙热、冰寒两道气息交杂扑面而来，竟比当初在兰若鬼庙里初次悟道之时，真气道力来得还要蓬勃。远远不止凌翔宇预期的“恢复就好”那么简单。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去给老婆婆道谢请安。
“怎么，看了一夜，可有些什么感触没有？看懂没有？”婆婆听见他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来，一面抬头一面笑问他的情况。等到抬起头来，看着凌翔宇神清气爽的微笑，却也暗吃一惊：
“小子！很聪明嘛！一个晚上，竟然就能领会得这么多东西，不赖不赖，着实不赖。”老妇人为他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谢谢婆婆。不过婆婆，我有一个问题——我体内水火阴阳二气皆是气，可是为什么您给我的那本书，名字却叫做《驭兵诀》，而非《驭气诀》呢？”
“傻小子。你难道不知道‘万物不萦与外相’的道理？它是气又如何？是兵又如何？于你本心又有何干？你想它是气，它便是气；你想它是兵，它便是兵了。难道你先前使用着二气的时候却都是白茫茫、灰蒙蒙的一团团的气体么？”
凌翔宇闻此，微微愕然。转念一想，先前自己每每使用水气的时候，都是下意识的在心里学习鬼女若兰的样子，把气机幻作凤凰飞龙之状。可现下想想，这凤凰飞龙其实不也是兵刃的一种形态么？既然自己下意识的想把水气变作凤凰，就可以形成凤凰，那末，自己想让它幻化成刀、剑、斧、戟等任意兵刃的形状也应该可以。麒 麟 小 说 www.xiaoshuodaquan.com 首发
是了，是了。自己在和鬼王爷厮斗最后一招的时候，不是也把火气从嘴中喷出，凝成一条火线了么？
想通这一点，凌翔宇不禁欣喜若狂。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对道力的控制和运用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正要对老婆婆表示感谢，面前再次倏忽闪过一道灰色光影。
凌翔宇心中一动，伸手一把抓住，果然又是一本纸质泛黄的古朴书籍。这一次扉页上是用篆体书写五个俊逸整齐的大字——《破空乱神诀》。
“拿去！”
凌翔宇傻眼了，难道婆婆又要送他这等宝贝秘术？接过秘笈，凌翔宇啧啧称羡：“婆婆，你真是神通广大，竟然有这么的多的功法秘籍。向来婆婆也是学究天人了。”
那老妇人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这些秘籍道术，有些是我写的，有些我家老头子写的，有的是我和他合著的。还有一些就是我们抢来的。”
“抢……
！？”凌翔宇简直难以置信，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这个字说的如此淡然，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怎么？不能抢么？难道你认为我是什么好人不成？”老妇人讥讽一笑。
“婆婆这么善良、对我这么好，自然是好人。”
“善良？好人？”老妇人乜斜了凌翔宇一眼：“我对你好，那是因为你性子讨老婆子我喜欢。哼！好人？我才不屑于当什么好人。难道当一个好人便有好下场不成？”
闻此，凌翔宇心中一阵黯然。是啊，好人，真的便有什么好结局么？自己父母勤勤勉勉、处处与人为善，算得世间难的的好人，可是最终却凄凄惨惨的死在南海荒岛的鬼府之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悲哀下场。这，又算什么？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也不希望你去做什么好人！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只有强弱之分，没有好坏之分。我之前告诉你，吃人最多的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佛祖、人间帝皇，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是至强至尊者？又有哪几个人敢说他们不是好人？强！便是好！变成强人，要好过变成一个好人千千万万倍！你懂么？”
“可是婆婆……”
“可是什么？”那老妇人眉头一皱，厉声说道，“是谁教了你些迂腐至极的道理。好好的资质被教的这般迂腐，真是……嘿，真是愚蠢！”
凌翔宇眼见老妇人发怒，自知无法说服她听从自己这番道理，心中一阵戚戚，沉吟半响，暗暗对自己说道：其实婆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番道理还是太过偏激。我辩不过婆婆，但是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我绝不做那些恃强凌弱、抢劫弱小的事便是了。
“哼！”老婆婆明白他心中所想，也不对他再加斥责，只是冷冷一笑，不再言语。
凌翔宇被老妇人这一声讥笑，笑得面上一红。良久，才嗫嚅道：
“婆婆为什么要给我这本《破空乱神诀》？”
老妇人讪讪一笑：“你不是想要出去么？学会这本书里的本事，自然能够破碎虚空、遁身千里而去。”
“婆婆是要赶我走么？”凌翔宇突然没有来的心中闪过一阵伤感。这老婆婆虽然脾气古怪，可是对他却着实不错，虽然见面不过一个晚上，他心中却已经开始有些依依不舍。
听着凌翔宇声音里略带着不舍的伤感，老妇人转过一边的脸上却也有了微微的触动。“臭小子，不是你自己一直吵着要离开么？你不走，难道一辈子陪着我？”她心中暗道，却终是没有说出口来。
这几千年来独自一人隐居在此，原本以为会孤独终老于此，没想到如今竟然碰见这样一个少年。这少年虽然有些迂腐，可是却也确实可人，颇对自己的脾性，她自然是不希望他这么快离开。可是她……
担心，如果这个少年再不离开，她就要自私的留下他，陪自己一生一世了。
”婆婆，我还什么都没有为你做，怎么能就这么离开？”见老妇人一言不发，陷入了沉默，也不转过头来看他，凌翔宇心中感伤，诚挚地道：“婆婆，如果你真的要我走。请你告诉我，你想做些什么？至少让我帮你做一件事，我才走的安心啊！”
“吵也吵死了！我这一生，只有三件心愿未了。第一，杀死我的主人，为我和我丈夫报仇；第二，让我这一身的伤早早的好了，我才再也不用躲在这里，郁郁终老；第三，要么你杀了我，让我了此残生，也好痛痛快快的走了。”
说到这里，那老妇人嘿嘿怪笑两声：“这三件事，我都做不到，难道你做得到？唔，也许第三件事你可以做到，你愿意做么？”
老妇人突然邪邪的望着凌翔宇，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执念，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哀求和企盼。这样古怪的眼神和要求却吓了凌翔宇一跳。凌翔宇心中骇然，急急的向后退去，险些跌了一个踉跄。
“哈哈！你是个迂腐的家伙，自然是不肯做这种，这种让你看来是‘以怨报德’之事了。我原本就不应该有所期待。”老妇人苦笑一声，又变色怒骂凌翔宇道：
“既然你什么也做不了，那么还要留下来做什么！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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