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手过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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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天罡拔出长剑,摆出霞移剑法的起手式,说:“来吧。”邹通说:“既然我是长辈,你就先出招吧。”冯天罡说了一个“好”字,便即挥动长剑,一剑刺去。
邹通觉得这一剑并不怎么厉害,但也不敢大意,提刀一挡,却没有乘势反击。冯天罡手腕一转,刷刷攻了两剑,均被他挡开。邹通心想:“看来这小子也不怎么厉害。”心念未毕,忽觉一阵寒气逼将过来,不由心中一凛,连忙挥刀将来剑拔开。只听冯天罡说:“邹师叔,三招已过,你不用再让我了,请还招吧。”霍地又刺了一剑。
邹通初时还以为冯天罡没什么了不起,但见识了这两招之后,立即便知他武功不弱。邹通虽然向来自负,但对付强敌从来不敢松懈大意,见来招迅捷轻灵,便向旁一跃,侧身劈出一刀,反打对方左肋。冯天罡向右疾趋,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再顺着弧形直斩出去。邹通退后一步,反刀挡住,却不借势进攻,只提刀护住门户,采取守势。
两人刀来剑往,顷刻间已对拆了几十个回合。邹通只守不攻,并不是因为武功不及冯天罡,而是想静观其变,慢慢摸清对方的路数。这时数十招已过,邹通早就了然于胸,冯天罡剑法虽妙,但威力有限,根本不足以抵挡自己的幽云刀法,于是提刀一挥,一招“雾锁幽林”劈将过去。冯天罡见他突然反击,似是吃了一惊,马上举剑一挑,向外挡去。邹通刚才就见过这一招,知道他下盘左边存在破绽,当即长刀反撩,疾劈他大腿。冯天罡向右一跨,反出一剑,刺向对方腰侧。邹通轻轻一跃,转而攻打他空虚的颈门。冯天罡举剑挡驾,又反还一剑,邹通拔开来剑,也反还一刀。如此互相对攻,一下子又拆解了几十招。
冯天罡虽然能应对自如,但每出一招,总是被邹通抓住弱点来反击,总算他反应敏捷,每每在紧急关头,均能及时化解。如此相斗近百个回合,冯天罡已经是尽落下风,但他依然面不改容,毫无惊惧之色。
众弟子越看越紧张,越看越担心,连气也不敢大喘一口。林俊轩却满不在乎,心想:“冰儿的师父不愧是一派之掌门,果然有大将之风,能临危不乱,镇定自如。看来他比邹通那老家伙也差不了多少,就算真的输了,也不打紧,这所有弟子一涌而上,哪怕邹通有三头六臂,也决计抵挡不住。”
这时候,冯天罡已严守门户,全面防守,十招之中只有一两招是进手招。眼见邹通出刀向下盘攻来,便向上一跃,一剑向下斜刺。邹通一看之下,不禁莞尔一笑——原来冯天罡这一剑,竟是之前杨复兴使过的那一招!
邹通早就知道这一招的解法,当即霍霍霍劈出三刀,在化解对方攻势的同时,给予一招最致命的反击。冯天罡意外万分,眼见刀锋向小腹袭来,竟然无法闪避!
眼见师父就要中刀,众弟子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呼叫声中,隐约听到邹通也喊了一声:“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天罡手腕一扭,长剑脱手飞出,直插向邹通的咽喉。邹通兴奋之中,蓦地一惊,急忙闪身避过。冯天罡在半空强行扭动身子,刚好在刀锋旁边擦过。众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暗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冯天罡面如土色,惊讶地说:“不可能,不可能!这……有什么理由在第一次就能破解了这一招?”
邹通哈哈一笑,指着杨复兴说:“刚才你这位好徒弟已经在我面前使用过这一招啦。”

冯天罡脸色稍缓,说:“原来如此。”捡起地上长剑,说:“青城刀法果然厉害,待我再领教领教。”
邹通得意地说:“小子,你武功不如我,不用再打了。林俊轩这小鬼头,还是留在我身边吧。”冯天罡说:“咱们未分胜负,望邹师叔再赐教。”邹通说:“喂,我说你呀,到底烦也不烦,我都说你打不过我了,还赐什么教。”冯天罡说:“胜负未分,邹师叔怎能这就带他走呢?”邹通说:“什么胜负未分,你都被我打得无力还手了,还好意思说呢。”冯天罡说:“敢问邹师叔,比试武功,是不是一旦落了下风,便算输了?是不是一旦占了上风,便算赢了?”邹通说:“当然不是咯。”冯天罡说:“那就是了,刚才跟邹师叔相斗,晚辈也只不过是暂落下风罢了,怎能算输了呢?”
邹通想了一下,说:“你此言倒也有理,好,打就打吧,不过这次要是我打赢你,你可不能再耍赖了。”冯天罡说:“邹师叔可别这样说,我可从来没有耍赖呢。”邹通哼了一声,说:“别废话了,出招吧。啊,不好,这回我可不再让你了,我先出招。”说罢一招“雾锁幽林”向冯天罡攻去。
冯天罡轻轻一笑,长剑斜挑,一招“无风起浪”打向邹通右腋。邹通微微一凛,立即侧身避过,左脚支地转了一圈,顺势使出一招“沙滚澶溪”。冯天罡矮身探前,长剑往他左边大腿刺去。邹通又是一愣,向右跳开,又反攻一刀,冯天罡一跃上来,长剑又往他空防的部位刺去。
十几招过去,邹通总觉束手缚脚,招招都被克制住,便想:“他这剑法是新使出来的,我贸贸然进攻,自然吃亏,还是先防守以静观其变,他便奈何不了我。”岂知他全力防御,还是被打得手忙脚乱,只斗得四五十个回合,已是左支右绌,捉襟见肘。又斗几招,他突然向后跃退,恼羞成怒,斥道:“喂,你怎么这么奸诈呀!”
冯天罡一怔,说:“我怎地奸诈了?”邹通说:“你故意先摸清我的路数,再用第二套剑法来对付我,还不奸诈吗?”冯天罡不禁莞尔,说:“邹师叔适才不也是如此么?”
邹通摸摸脑袋,说:“那倒是,这样说来,我不就也……不,有什么可能,我……你……喂,你这是什么剑法。”
冯天罡说:“是本派的苍浪剑法。”邹通问:“苍浪剑法?是你的拿手本领吗?”冯天罡没有答话,只微笑不语。邹通又说:“哼,我刚才所使的只不过是普通的青城刀法,你胜得过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有一套更厉害得多的刀法,要是使出来的话,你决计抵挡不住。”冯天罡说:“是吗,那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了。”邹通说:“我看你武功也算不错,才让你开开眼界的,普通人可没这种机会。”冯天罡说:“那晚辈真是太荣幸了。”
邹通长刀一扬,说:“我来啦。”手臂微晃一下,倏地刺出一招,竟幻化出两道刀影。冯天罡不敢怠慢,长剑平胸拦在身前,随着“当当”两下极短促的声响,手臂微微颤了一下。邹通跨前一步,霍霍又横斩两刀。这两刀乃是自左至右,再从右返左先后打出,但速度太过迅捷,竟仿如手持双刀同时出招一般。冯天罡心中一凛,也即急挥两剑,御开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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