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手过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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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只斗得二十来个回合,冯天罡已是相形见拙。邹通长刀飞舞不停,每一招都是叠影重重,把冯天罡全身笼罩其中。冯天罡使开快剑,奋力抵挡,原本精妙轻灵的苍浪剑法,在对方的攻击下变得束手缚脚,难以舒展。蓦地里邹通长刀撩出,竟出现三道寒光,宛如三只飞天凤凰横空掠出,盘旋环绕而上。冯天罡又是一凛,见刀势极为迅猛,连自己的三方退路也笼罩住,只好双手持剑,硬拼了一剑。随着“当当当”三下清脆的的声响,冯天罡急向后退出三四步。
冯天罡不禁赞道:“仙凤朝阳刀,果然名不虚传!”邹通有点意外,说:“你怎么知道这刀法的名字?”冯天罡说:“以前我经常跟于掌门切磋较艺,这刀法我就早见识过了。”邹通说:“是于秋平那个小子?哼,算你有见识。这仙凤朝阳刀是咱祖师爷青城丈人当年在朝阳洞闭关时所创,乃是世上最厉害的刀法。”冯天罡忍不住笑了,说:“是青城派最厉害的刀法吧?”邹通正色说:“你懂什么,青城派最厉害的刀法,不就是世上最厉害的刀法了吗?”
点苍派一些弟子听他这么说,立时议论纷纷。“这老头子也太狂妄了吧!”“什么最厉害的刀法,难道连少林派也不放在眼内了?”“要是真的这么厉害,那青城派就应该是六大派之首了吧?”“他怎么不说自己是当世第一高手,比少林派的怀慧方丈还……”林俊轩却想:“这老家伙真是自恋狂,一时说自己师父是世上最厉害的人,一时又说自己的刀法是世上最厉害的,真拿他没办法。”
邹通向众弟子瞪了一眼,说:“你们这些小毛孩懂什么,当年咱祖师爷凭着这套刀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少林寺的和尚也只有闻风丧胆的份儿,他们又算什么东西了!”
众弟子半信半疑,有的人说:“嘴巴长在你那里,你喜欢怎么讲就怎么讲,这些事又有谁亲眼目睹了?”邹通怒道:“这是我师父亲口告诉我的,难道还会有假吗?”个别弟子又说:“你师父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要是你师父……”
“不得无礼!”冯天罡连忙喝了一声,然后对邹通说:“晚辈曾听先师谈论历代高人,倒也确实听过此事。”
邹通转怒为喜,笑着说:“还是你识货。好吧,既然你也识得这刀法的厉害,我就不为难你了,你们走吧,林俊轩这小鬼头,就继续留在我身边吧。”
林俊轩见冯天罡沉默不语,不由着急起来。韩冰儿在旁轻声央求:“师父,你一定要救轩哥,师父!”
“傻女,我当然会救。”冯天罡说向林俊轩望了一眼,轻叹一声,说:“邹师叔,晚辈不自量力,还想跟您再斗一斗。”
“你的剑法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有什么好斗的?”
“晚辈还识得一套更厉害的剑法,虽然比不上邹师叔的刀法,但威力也是相当之大。”
“既然比不上,那就没什么好斗的了。”邹通将长刀收进刀鞘,转身跃到林俊轩身前,拉着他手臂便走。冯天罡跨步上前,一个空翻落在二人面前,说:“邹师叔,你又没打败我,怎么能就这样带走他?”邹通说:“用不着打败你,咱俩高下已分。”冯天罡说:“邹师叔此言差矣,晚辈最厉害的剑法还未使出,怎能说高下已分?”邹通说:“你自己不是说比不上我的刀法吗,那还有什么好比的?”

冯天罡苦笑一声,心想:“跟他谦逊也没用,还是用激将法好。”便说:“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我这剑法比你的刀法还厉害得多,你要是不敢跟我打的话,那就算了,留下林俊轩你自己走吧。”
邹通面孔一板,说:“我这可是世上最厉害的刀法,你有什么可能比我还厉害!”冯天罡说:“你那是世上最厉害的刀法,我这是世上最厉害的剑法,最厉害的刀法遇上最厉害的剑法,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邹通放开林俊轩,狠狠地说:“好,那就让我会一会你这最厉害的剑法!”
冯天罡左手一扬,右手长剑斜指向上,摆出一招“风平浪静”的姿势,乃是礼重对手的起手式。邹通见他彬彬有礼,脸色立时缓和下来,说:“你这叫什么剑法?”冯天罡答道:“无渡惊云剑法,是本派的最高绝学。”邹通说:“听名字倒也不错,但不知是不是当真厉害。好了,你给我听着,要是你再败给我,林俊轩就得跟我走,你可不能再耍赖了。”冯天罡笑着说:“邹师叔此言差矣,第一,我未曾败给你,第二,我可从来没有耍赖。”邹通哼了一声,说:“废话少说,快来吧。”
冯天罡上身前倾,长剑递出,一招“山云初起”平胸刺去。这一剑去势甚慢,宛如一片淡淡的薄云轻轻飘动,又柔和又软锦。邹通忍不住哈哈大笑,说:“这剑法拿去切菜的话,倒也真厉害啊!”随手挥刀挡格,岂知刀剑相交,手臂竟蓦地颤了一下,不由大吃一惊。冯天罡手臂一兜,使出一招“云聚雾罩”,横斩他中盘腰腹。这一剑去势轻柔飘渺,仍似浮云一般,但邹通已不敢怠慢,立即使一招“鸾凤和鸣”拒住来招,反手又攻出一招“凤遨重天”。冯天罡长剑一迎一贴,一退一旋,一推一挑,将他的攻势尽数化去。
“仙凤朝阳刀法”中的“双凤式”,先前对付苍浪剑法尚且显得威力无穷,这时在“无渡惊云剑法”面前却是难以舒展,只斗得十来个回合,已是相形见拙。邹通手上加劲,使出“三凤式”中的招数,每一招都舞出三道金光,即时将局面持平。二人互相对攻,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
只见刀光剑影来回飞舞,混成一片,仿佛三只凤凰群歌起舞,在一片云彩中盘旋遨翔。冯天罡长剑越舞越快,越舞越重,初时尚且像朵朵浮云,轻柔软锦,到得后来,已渐渐转化成层层密云,威力更见浑厚。邹通长刀不住圈转,金光绕成一团,三只凤凰越舞越凶猛,在云层中来回穿插,毫不示弱。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对拆了两百多个回合,依然难分轩轾。点苍派弟子跟随冯天罡多时,虽知他武功绝顶,剑法通神,但几乎从未见他使过无渡惊云剑法,此时见二人相斗如此激烈,不由看得目眩神驰。韩冰儿、段国容等均想:“师父这剑法虚无缥缈,变化多端,正好仿似玉局峰上的望夫云,难怪取名‘无渡惊云剑’了。”
林俊轩比众弟子更加入迷,目不转睛地望着二人相斗,一张嘴巴张大了几乎合拢不起来。心想:“初时在邓州见到冰儿与那官兵头领交手时,我还暗赞他们武功精妙,打斗精彩,现在见到这两大绝顶高手的颠峰对决,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真正的精彩。唉,要是古彪那家伙见到这场面,定叫他觉得自己渺小到连蚂蚁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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